重生复仇：血祭阵法与换命 第18章 皇宫地下深处的秘密

夜色如墨，将长乐宫偏殿彻底吞没。

没有点灯，我独自坐在冰冷的黑暗中，唯有窗外偶尔走过的巡夜侍卫灯笼投下的微光，短暂地掠过窗棂，映亮一瞬我毫无表情的脸，又迅速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皇后的到来，那瓶意味不明的安神丸，她那几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话，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心底激起层层叠叠、无法平息的涟漪。

很多年前，也有过一个孩子……失去了，或许是解脱……

她认识柳姨娘！她甚至可能知道柳姨娘给我的那些东西！那句“好自为之”，是提醒，是警告，还是……一种无声的结盟？

在这深宫里，任何一丝善意都可能包裹着致命的毒药，任何一点希望都可能连接着更深的陷阱。我不敢轻信，却也无法忽视这黑暗中突然探出的、可能是指引也可能是诱饵的藤蔓。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冰凉的瓷瓶。

安神丸……若这不仅仅是安神丸呢？若这是皇后借“安神”之名，给予的别的什么东西呢？比如……能暂时激发那丝微弱命格残力的药物？或是能助我感应到更多东西的媒介？

赌吗？

心脏在寂静中擂鼓般跳动。

脑海中再次闪过宇文昊那痛苦微弱的精神碎片，闪过皇帝那深不见底、意图掩盖一切的眼神，闪过林贵妃怨毒的冷笑，闪过萧煜冰冷离去的背影。

仇恨的毒焰无声灼烧，将最后一丝犹豫也焚为灰烬。

我猛地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干咽了下去。

药丸带着清苦的味道滑入喉咙，落入胃中。

初始并无特殊感觉，只有一股温和的暖意缓缓化开，抚慰着紧绷的神经和疲惫不堪的身体，确实有宁神之效。

但很快，那丝暖意开始发生变化。它不再温和，而是逐渐变得灼热，如同一点星火落入了干涸的油池，猛地引燃了某种潜藏的力量！

丹田深处，那丝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温热感骤然变得清晰、滚烫！它疯狂地旋转、膨胀，带动着我全身的血液都加速奔流！

轰——！

脑海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无数混乱的、光怪陆离的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我的意识！

破碎的吟唱，凄厉的惨叫，冰冷的锁链碰撞声，猩红刺目的阵法光芒……是前世临死前的记忆！不，比那更早！更混乱！

我看到……一个模糊的、温柔婉约的女子背影，她哼着古老的歌谣，指尖流淌着淡金色的光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那是……柳姨娘？

景象猛地碎裂！

又变成无尽的黑暗和坠落感，冰冷的手术器械泛着寒光，周围是扭曲贪婪的面孔——宇文铭、苏真真、还有……林贵妃？！她竟然也在？！她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如同罗盘般的器物，口中念念有词！

剧烈的、灵魂被生生撕扯剥离的剧痛再次席卷而来，比前世亲身经历时更加清晰、更加恐怖！

“啊——！”我忍不住抱住头，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整个人蜷缩着滚落到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剧烈地痉挛。

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一股极其微弱、却与我同源的力量，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从遥远的方向传来，带着熟悉的痛苦和恐惧，试图与我这边的狂暴能量建立连接。

是宇文昊！他也感应到了！

【……阿姐……疼……好多的血……黑色的花……地宫……娘亲……】

断断续续的、更加清晰的意念碎片，不再是模糊的感应，而是如同泣血的哀鸣，直接烙印在我的灵魂里！

地宫！黑色的花！娘亲！

还有……一种冰冷的、带着无尽悲伤和死寂的召唤感，从皇宫的更深、更下方传来！那感觉……与我命格被剥夺时感知到的地底气息同源！更加强烈！更加清晰！

药力还在疯狂肆虐，几乎要将我的经脉和灵台都撑爆！

我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我获得了一瞬间的清醒！不能这样下去！我会被这混乱的能量和记忆彻底撕碎！

凭着一股强大的意志力，我强行引导着那狂暴的力量，不再去被动承受那些记忆碎片，而是猛地“看向”那传来召唤感的、地底的方向！

轰！！！

意识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拽离了身体，向下，向下，不断地向下沉坠！

穿过冰冷厚重的宫殿地基，穿过纵横交错的下水道，穿过不知沉积了多少岁月的泥土和岩石……

眼前豁然开朗！

不，不是真正的“看见”，而是一种纯粹的能量感知。

那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完全掏空了皇宫乃至整个皇城地底的……巨大溶洞！不，更像是一个被人工开凿、又经自然演化的、诡异莫名的地下空间！

空间的中心，不是一个祭坛。

而是一棵……庞大无比的、通体漆黑的、仿佛由最纯粹的阴影和怨念凝结而成的……巨树！

巨树的枝桠扭曲盘虬，如同无数挣扎的鬼手，伸向溶洞的穹顶。树上没有叶子，却凝结着无数幽蓝色的、如同鬼火般闪烁的光团，每一个光团内部，都隐约可见一个痛苦扭曲的人形虚影！

而在那巨树的根部，深深扎入漆黑的地脉之中，浸泡在粘稠的、散发着浓郁血腥味和死气的暗红色液体里。

液体中，沉浮着数具栩栩如生、却面色惨白、毫无声息的……躯体！

有男有女，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甚至有的穿着前朝的官服！他们的心口处，都被一根粗壮的、如同血管般的黑色树根洞穿，与那巨树连接在一起！

而在这些躯体的最中央，最靠近树干的地方——

我“看”到了她。

一个穿着素雅宫装、面容安详柔美、却毫无生气的年轻女子。她的腹部微微隆起，显然怀有身孕。

柳姨娘？！

不，不是！细看之下，那女子的容貌与柳姨娘有五六分相似，却更加年轻，气质也截然不同！她像是……柳姨娘的姐妹？或是……母亲？！

那冰冷的、悲伤的召唤感，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更准确地说，是从她隆起的小腹中散发出来的！

那里，微弱地跳动着一团……淡金色的、被无数黑色根须死死缠绕、正在被缓慢抽取吞噬的……光！

那是……神女命格的力量？！

虽然极其微弱，但那感觉我不会认错！与我同源，却更加纯净古老！

这棵诡异的树，这地底的血池，这些被当做养料的躯体……他们在用这种恐怖的方式，滋养、抽取、甚至是……复制命格？！

巨大的震惊和骇然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我的灵魂！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真相！不仅仅是夺取！他们是想要制造！想要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所谓的“神女命格”！

那我的命格呢？宇文昊身上的呢？都是这恐怖工厂的……试验品？！残次品？！

就在我因为这惊天发现而心神剧震，意识几乎要溃散的刹那——

嗡！！！

那棵巨大的黑色妖树仿佛被我的“窥视”惊动了！

所有的幽蓝色光团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无数痛苦的人形虚影发出无声的尖啸！

一股庞大无比、充满了暴虐、贪婪和冰冷恶意的精神冲击，如同实质的海啸，顺着我的感知，猛地向我反扑而来！

“呃——！”

我的意识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倒卷而回！一口鲜血无法抑制地喷涌而出，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所有知觉。

最后的感知，是那黑色妖树贪婪的“注视”，和地底深处，那冰冷召唤感中夹杂的一丝……极其微弱的、焦急的……警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夜。

我是在一阵剧烈的摇晃和焦急的呼唤声中恢复意识的。

“皇子妃！皇子妃您怎么了？快醒醒！”

眼皮重若千斤，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天光已经大亮，刺得眼睛生疼。两个小宫女正围着我，满脸惊恐，试图将我从冰冷的地面上扶起来。

我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无处不痛，尤其是头颅，如同要裂开。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没……没事……”我推开她们的手，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做了……噩梦……惊着了……”

我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来，却腿软得根本使不上力。

宫女们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合力将我搀扶到床上。

“奴婢……奴婢去禀报皇后娘娘，请太医……”一个宫女颤声道。

“不必！”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掐得她痛呼一声。我死死盯着她，眼神恐怕吓人，“我说了，只是噩梦！不许惊动任何人！听到没有？！”

宫女被我眼中的厉色吓得噤若寒蝉，连连点头。

我松开手，疲惫地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不能请太医。绝对不能。我此刻灵台混乱，气息不稳，体内那丝被药物激发的命格残力尚未完全平复，稍有经验的修士或许都能察觉异常。

更何况，地底的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看”到了！

那黑色妖树……那血池养料……那被禁锢的、可能与柳姨娘有关的女子……还有那被吞噬的命格之力……

巨大的信息量和险些被发现的恐惧感让我心有余悸。

皇后的药……究竟是什么？她知不知道这药会引发如此后果？她是想帮我，还是……借我的手去试探那地底的秘密？

就在我心神不宁之际——

哒、哒。

清脆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我的殿门外。

一个熟悉的、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丝毫情绪：

“三皇子妃可醒了？”

“本王奉陛下之命，前来问话。”

是萧煜！

他来了！在这个我刚刚经历巨大冲击、狼狈不堪的时刻！

他奉皇帝之命？是皇帝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因为昨日之事仍有疑虑？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宫女们显然也吓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和头发，拉过锦被盖住自己冰冷颤抖的身体，对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战战兢兢地去打开了殿门。

萧煜穿着一身墨色常服，站在门口，晨光在他身后铺开，却照不亮他深邃的眼眸。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瞬间丈量过殿内的一切——瘫软在床、脸色苍白如鬼、唇边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血迹的我，以及地面上那滩明显的、尚未清理的暗红色血渍。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迈步走了进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我所有的伪装，直刺我刚刚经历过惊涛骇浪的灵魂深处。

“看来，”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千斤重压，“皇子妃昨夜，‘休息’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