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定天下 第86章 梅园法会

晨雾中周小娟提着竹篮走在雪溪村的小路上前往集市。这个远离王宫的村落是她精心选择的藏身之所，既不会引起注意，又能暗中观察王宫的动静。

梅园外的集市早已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笑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交响。周小娟在最显眼的位置支起年糕摊，蒸笼里冒着热气，米香四溢。清晨的集市已经热闹起来，几个妇人围在摊前挑选年糕。

"周娘子今日这年糕做得越发精致了。"卖菜的张婶提着菜篮驻足摊前，拿起一块做成梅花形状的年糕仔细端详，"瞧瞧这花瓣，简直跟真的一样。听说三日后梅园要举行为王孙祈福的法会，你这梅花糕倒是正应景。"

周小娟浅笑着将一块年糕用油纸包好，手上的动作娴熟利落："张婶说笑了，不过是些粗浅手艺。您刚才说的祈福法会是怎么回事？"

这时，买糕的李大娘凑过来插话："哎哟，这么大的事周娘子竟不知道？王上特意选在梅园听雪亭，要借青梅的生机为未出世的王孙祈福呢。"她压低声音，"连久不出府的赫连王爷都要亲自到场，可见重视得很。"

不远处，两个身着锦缎的贵妇人在丫鬟的簇拥下走近摊位。年长的那位用团扇轻掩面容，声音却清晰地传来："这年糕的样式倒是别致。三日后法会，可以备些作为供奉。"

周小娟低头整理着蒸笼，眼角余光却扫见梅园围墙外有几个工匠打扮的人正在忙碌。他们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腰间佩刀的轮廓在动作间若隐若现。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些人测量围墙的动作过于熟练，分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与此同时，赫连王府的书房内，檀香的青烟在空气中缓缓盘旋。五公子垂手立在雕花窗边，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爷，梅园各处均已安排妥当。"五公子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我们的人扮作园丁和侍从，听雪亭四周也按计划埋好了机关。"

赫连威站在紫檀木书案前，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方白玉镇纸。窗外，梅园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宫里的眼线传来消息，"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赫连博三日前密调北疆铁卫回防。你再加派一队人手，务必在法会前掌控梅园所有出入口。"

"属下明白。"五公子躬身行礼，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青龙府的高手已经分批潜入城中，只等王爷号令。"

午后阳光斜照，周小娟收摊后挎着空篮，绕道来到梅园西侧。园内的青梅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果香。她在听雪亭附近的石凳上坐下，假装歇脚，暗中却仔细观察着四周。

亭子周围新移栽了几株白梅，树根处的土壤还带着湿气。几个园丁正在修剪枝条，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剪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更让周小娟起疑的是，这些人修剪时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园门方向，分明是在警戒。

"这位姑娘，此处正在修缮，还请绕行。"一个园丁打扮的男子快步走来，声音虽然客气，但眼神中带着警惕。

周小娟站起身，露出歉然的微笑："小女子听闻三日后这里要办法会，想着先来沾沾喜气，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园丁面色稍缓，但仍旧挡在路前："法会那日再来吧，如今还在布置祭坛，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回到城中小屋，周小娟闩好房门，点亮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她取出一张梅园简图，用炭笔在听雪亭的位置画了一个圈。图纸上已经密密麻麻标注了许多记号，都是她这些日子暗中观察所得。

窗外月色渐明，梅花的清香随风潜入。周小娟从枕下取出一柄短刃，刃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青光。她轻轻抚过刀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周小娟浅浅一笑，并不答话。她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瞟向远处的王宫方向。今日是姐姐周梅梅的忌日，那个惨死白水城的女子，如今只剩她这个妹妹还在世间。

她取出一块素白绸布，仔细铺在桌上。又从木匣中取出一支香，这是她特地从白水城带来的家乡香。点燃香火，青烟袅袅升起，她朝着白水城方向缓缓跪下。

"姐姐，"她轻声低语，"小妹在此遥祭。那个负心人如今就在王宫之中，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香火明明灭灭，映照着她坚定的面容。一年前白水城的那场惨剧历历在目——姐姐倒在血泊中，潘二郎却不知所踪。如今得知他竟成了雪国驸马，这让她心中的恨意更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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