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娟,如今已更名为“赤练”,跟随张夫人的车驾,沿着陡峭的山路,进入了这座威震南疆的武学圣地。她身上的粗布衣衫早已换成了朱雀府最低阶弟子所穿的暗红色劲装,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已然褪去迷茫、只剩下冰冷坚定的眼眸。
张夫人并未直接收她为亲传弟子,而是将她安置在了外院,交由一位姓厉的执事管教。厉执事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女子,眼神锐利如鹰,对新人极为严苛。
“赤练,”厉执事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朱雀府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既然夫人将你带来,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从今日起,你便修习我府基础功法——【赤炎焚脉经】入门篇。”
她递给赤练一本薄薄的、封面泛黄的古籍,以及一瓶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暗红色药液。
“【赤炎焚脉经】,顾名思义,乃是以炽热内息淬炼经脉之法。霸道无比,修炼之时,如烈火焚身,痛苦非常。根基不稳、意志不坚者,轻则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功力尽废乃至殒命!”厉执事冷冰冰地警告,“这瓶‘焚血散’,是辅助修炼之物,能激发潜能,亦能加剧痛苦。每日修炼前服用一滴,不可多用。”
赤练接过古籍和药瓶,手指微微收紧。烈火焚身?她连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苦楚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痛苦不能忍受?只要能获得力量,哪怕是将她投入真正的炼狱,她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的居所是外院一间狭小的石室,除了一张石床和一个蒲团,别无他物。当夜,她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尝试修炼。
按照秘籍所示,她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先服下了一滴“焚血散”。药液入喉,如同吞下了一颗烧红的炭块,灼热的痛感瞬间从喉咙蔓延至胃部,继而冲向四肢百骸!她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
强忍着剧烈的灼痛,她开始按照秘籍记载的路线,尝试引导体内那微乎其微的气感。然而,【赤炎焚脉经】的运功路线极其刁钻霸道,气息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烧红的铁丝寸寸熨烫,那种撕裂般的痛楚,远非言语可以形容。
第一次尝试,仅仅运行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周天,她便眼前一黑,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虚脱地瘫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石室外的走廊上,偶尔有其他外院弟子经过,听到里面的动静,投来或怜悯或鄙夷的目光。
“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赤炎焚脉经】是那么好练的?”
“听说是个关系户,夫人带回来的,怕是吃不了这苦。”
“哼,朱雀府可不是靠关系就能待下去的地方。”
赤练听着那些窃窃私语,咬紧牙关,用颤抖的手撑起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她眼中没有泪,只有更深的倔强和恨意。潘二郎、燕枭雄……那些仇人的面孔在她脑海中交替闪现,如同最有效的强心剂,支撑着她再次坐直身体,凝神内视,继续尝试。
日复一日,她便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煎熬。每一次运功,都像是在刀山火海中跋涉。她的衣衫总是被汗水浸透,皮肤因内息的灼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甚至多次因修炼过度而昏厥在石室中,又被负责巡查的弟子用冷水泼醒。
厉执事偶尔会来检查她的进度,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地指出她的错误,言语刻薄,从无半句鼓励。但赤练却从这冷酷的指导中,捕捉到了关键的要领。她发现,当自己将全部心神沉浸于对仇恨的执念时,那股由痛苦激发出的狠厉之气,竟能隐隐与【赤炎焚脉经】的霸道心法产生共鸣,使得内息的运转稍稍顺畅一丝。
她开始有意识地利用这份恨意来驾驭痛苦,将每一次经脉的灼烧,都想象成是对仇人的凌迟。这种近乎自虐的修炼方式,效果竟出奇的好。她的进步速度,让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外院弟子们渐渐闭上了嘴,眼神中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一个月后的考核日,外院练武场上。数十名外院弟子需演示【赤炎焚脉经】的修炼成果,并以赤炎指力击碎一块特制的耐火青砖。
大部分弟子施展的赤炎指力,只能在青砖上留下一个焦黑的指印,或顶多使其出现细微裂纹。轮到赤练时,她深吸一口气,眼中赤色一闪,指尖凝聚起一道凝实而灼热的赤红色气劲,猛地点出!
“噗!”
一声轻响,那块坚硬的青砖中心,竟被她的指力洞穿了一个拇指粗细的圆孔,边缘光滑,隐隐有熔融的痕迹!
场中一片寂静。厉执事看着那被洞穿的青砖,冰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动容。她深深看了赤练一眼,淡淡道:“不错。从明日起,你可入‘焚心殿’修炼。”
“焚心殿”是朱雀府内一处特殊的修炼场所,地火之气更为浓郁,修炼效果倍增,但痛苦也更为剧烈。能踏入焚心殿,意味着赤练正式得到了认可,开始接触朱雀府更深层的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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