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清虚道长,潘二郎一行人护送着镖车,继续北上。梧桐岭一役,虽未损兵折将,却让众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清虚道长临别时那句“前路凶险万分”的告诫,如同警钟,时时在潘二郎耳边回响。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将队伍指挥得更加谨慎,昼行夜宿,斥候前出,岗哨加倍,如同一支绷紧了弦的箭,时刻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果然,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离开梧桐岭的第三日午后,队伍行至一处名为“落雁峡”的险要地段。两侧山崖高耸入云,壁立千仞,其陡峭弧度据说连南飞的大雁至此也需奋力攀升,故而得名。谷道狭窄蜿蜒,仅容一辆镖车勉强通过,光线被高耸的岩壁遮挡,显得幽暗不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苔藓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风。
“副教习,此地险绝,恐非善地。”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弟子靠近潘二郎,低声提醒,声音在狭长的峡谷中带着回音。
潘二郎微微颔首,他早已心生警惕。体内《大自在心经》修炼出的那缕炁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静湖,泛起阵阵不安的涟漪,警示着暗处的危险。他抬手示意队伍放缓速度,结成紧密的防御阵型,刀出鞘,箭上弦,缓缓向谷内推进,每一步都踩得格外小心。
行至峡谷中段最狭窄、光线也最昏暗处,异变陡生!
“轰隆隆——!”一连串巨响从前后传来!只见前方谷口被数块棱角狰狞的巨石轰然堵死!几乎同时,后方退路也被滚落的乱石截断!队伍瞬间成了瓮中之鳖!
“敌袭!戒备!”潘二郎厉声喝道,声音在峡谷中回荡!
话音未落,两侧陡峭的崖壁上,数十个黑影如同附壁的猿猴,借助藤蔓和凸起的岩石,灵巧迅速地攀援而下!他们手中挥舞着雪亮的钢刀和沉重的利斧,口中发出尖锐的唿哨和怪叫,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凶光,直扑被围在中间的护送队伍!这些匪徒显然熟悉地形,善于利用地利。
“圆阵!护住镖车!”潘二郎临危不乱,拔刀迎向扑来的匪徒!刀光闪处,血花迸溅!他将连日来对《大自在心经》的感悟融入刀法之中,出招更加精准,对力量的掌控也更为精妙,虽未刻意运转炁感对敌,但身法步伐却暗合自然之理,于匪徒的围攻中穿梭,每一刀都力求以最小的代价解决威胁。武馆弟子们训练有素,虽惊不乱,迅速依托镖车结成圆阵,互相掩护,与匪徒厮杀在一起!
匪徒人数占优,且凶悍异常,但多为凭一股血勇之气的乌合之众,战术配合远不及武馆弟子。潘二郎目光锐利,很快锁定了一个不断呼喝指挥的独眼壮汉,料定是匪首。他体内那缕炁感微动,脚下步伐陡然加快,如同游鱼般在人群中滑过,直取匪首!那匪首见潘二郎来势迅猛,心中一惊,挥刀迎战,却被潘二郎巧妙引开刀锋,侧身一记狠辣的肘击撞在肋下,紧接着刀背重重拍在对方后颈,匪首闷哼一声,瘫软在地。头目被制,匪徒士气顿挫,发一声喊,丢下几具尸体和伤员,狼狈地攀上崖壁,消失在阴影之中。
清点战场,多名弟子负伤,所幸皆非要害,无人阵亡。潘二郎命人简单包扎,合力清除堵路的巨石,不敢在这险地有片刻停留,立刻催促队伍加速离开。
经此一役,队伍气氛更加凝重,但潘二郎却能感觉到,经过实战磨砺,自己对体内那缕炁感的引导似乎更顺畅了一丝。然而,劫难并未结束。
第五日,队伍艰难跋涉数日,终于穿过一片丘陵地带,却迎头撞上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雨后,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尤其是一处低洼的山间盆地,更是积满了浑浊的泥水,深可没踝。队伍拉着沉重的镖车,在泥泞中挣扎前行,人马皆疲。
就在众人筋疲力尽之际,四周稀疏的林木间,骤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践踏泥水之声!数十骑身影从不同方向冲出!这些骑士同样蒙面,但装备更为精良,马术娴熟,手中挥舞着利于劈砍的弯刀,借着泥洼地形的复杂,发起了凶猛的冲击!他们似乎早就埋伏在此,等待的就是队伍疲惫松懈的这一刻。
“是马贼!散开阵型!弓箭阻敌!”潘二郎大喝,声音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沉闷。他张弓搭箭,瞄准冲在最前的一名骑士,箭矢离弦,穿透雨后的水汽,精准地射中了马匹的前胸,战马悲嘶倒地,骑士滚落泥潭。弟子们纷纷效仿,箭矢呼啸而出,暂时阻滞了马贼的冲锋。但马贼极其彪悍,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在泥洼中划出诡异的弧线,不断寻找阵型的薄弱点。
潘二郎弃弓用刀,策马迎向一名似乎是头领的马贼。泥泞限制了马速,却也使得搏杀更加凶险残酷。刀锋碰撞,溅起浑浊的水花和火星。潘二郎凝神静气,将《大自在心经》带来的那份对周围环境的敏锐感知发挥到极致,不仅关注对手的刀势,更分心留意脚下泥泞的深浅和战马的步伐。他与马贼头领在泥洼中缠斗,刀来刀往,每一次兵刃相交都震得手臂发麻。激斗中,潘二郎福至心灵,刀势一变,不再硬拼,而是借助泥泞的粘滞,刀走轻灵,专攻对方人马结合处的破绽,终于抓住机会,一刀划破头领的小腿,马贼头领吃痛,唿哨一声,带领手下如同来时一般,迅速撤入林中,只留下遍地狼藉的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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