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城的秋夜,寒意渐深。城主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燕枭雄那张深不可测的脸。他刚刚听完幽泉的禀报,关于潘二郎亥时秘密出城,在十里坡荒庙与赤沙帮沙通天会面之事。
“赤沙帮…沙通天…”燕枭雄指尖轻轻敲打着紫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果然按捺不住了。看来,这位沙三爷,对咱们这位潘教习,倒是上心得很。”
幽泉垂首立于阴影中,声音毫无波澜:“主上,是否要…”他未说完,但意思明确。
“不急。”燕枭雄抬手制止,“沙通天是只老狐狸,他敢冒险入城,必有后手。此刻动他,打草惊蛇。况且…”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有赤沙帮在暗处盯着,反而能让某些人…更放心地露出马脚。”
他顿了顿,问道:“十三那边,近日如何?”
“十三公子近日闭门不出,但…与城西赵家公子赵蟠往来甚密。赵蟠手下的人,前几日曾去周记年糕铺生事,被潘二郎挡回。”幽泉答道。
“赵蟠?那个纨绔子弟?”燕枭雄冷哼一声,“不成器的东西,尽会惹是生非。不过…也好。就让十三借这把刀,去试试潘二郎的成色,也让他自己…清醒清醒。”
“属下明白。”幽泉身影微动,如同融入黑暗,悄无声息地退下。
燕枭雄独自坐在书房内,目光再次落在那幅古老的舆图上,手指最终点在了“白水城”的位置,喃喃自语:“风雨欲来啊…项天胤,你留下的这盘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与此同时,燕十三的私宅内,却是另一番景象。酒气熏天,杯盘狼藉。燕十三衣衫不整地瘫坐在软榻上,眼神迷离,面色潮红,脚下滚落着几个空酒坛。赵蟠则陪坐在一旁,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斟酒。
“十三少,您消消气。”赵蟠陪着笑脸,“为了一个猎户出身的穷小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啊!”
“猎户?穷小子?”燕十三猛地将杯中酒泼在地上,怒道,“他现在是武馆的副教习!是我父亲眼前的红人!连黑风岭都弄不死他!凭什么?!我才是城主府的公子!未来的城主!”
赵蟠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十三少,要我说,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那潘二郎再能耐,也不过是个无根无基的外来人。周家那丫头,既然您看上了,那就是您的福气!他潘二郎敢拦着,就是不知死活!”
燕十三醉眼朦胧地看向赵蟠:“你…你有什么主意?”
赵蟠凑近些,阴笑道:“明的不行,咱们来暗的。我认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手段干净利落,只要价钱合适,保准让那潘二郎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到时候,周家姑娘没了依靠,还不是您十三少手到擒来?”
燕十三闻言,心猛地一跳,酒意醒了大半。他虽骄横,但弑杀城主府官员(即便只是个教习)的后果,他还是清楚的。他犹豫道:“这…若是被父亲知道…”
“十三少放心!”赵蟠拍着胸脯,“做得干净点,谁能查到咱们头上?就算有点风声,有您顶着,谁敢深究?再说了,城主日理万机,哪会真在意一个小小教习的死活?”
燕十三眼神闪烁,内心剧烈挣扎。对潘二郎的嫉恨,对周梅梅的渴望,以及酒精的刺激,最终压过了理智的警告。他猛地一拍桌子,狠声道:“好!就按你说的办!需要多少钱,尽管开口!但是…一定要做得干净!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得嘞!您就瞧好吧!”赵蟠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夜色深沉,潘二郎却并未入睡。他盘膝坐在武馆值房的硬板床上,默默运转《大自在心经》。与沙三爷的会面,让他心中的危机感更重。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随着心法运转,体内那缕炁感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淌,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同时一丝丝地壮大。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甚至能隐约听到远处巡夜兵士的脚步声和更夫敲梆子的声音。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修炼之时,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冰冷杀意的气息,如同毒蛇般悄然潜入了武馆!这气息隐藏得极好,若非潘二郎《大自在心经》小有成就,灵觉远超常人,根本难以察觉!
潘二郎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如同一片羽毛般贴近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月光下,只见三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正借着墙角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他的值房摸来!他们动作矫健,落地无声,显然都是擅长潜行暗杀的好手!
来者不善!潘二郎心念电转,是黑风寨的余孽?还是…燕十三派来的人?他来不及细想,对方已然逼近!
“嗖!嗖!嗖!”
三支淬毒的袖箭撕裂夜空,成品字形射向窗户!速度快得惊人!
潘二郎早有防备,在袖箭破窗的瞬间,身体已如同狸猫般向侧后方翻滚!笃笃笃!三支毒箭深深钉入他刚才所在位置的床板上,箭尾兀自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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