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娟舍身一撞,为潘二郎争得瞬息喘息之机,代价却是自身经脉剧震,鲜血狂喷,如断翅之蝶般撞上城墙,生死不知。那凝聚了天枢长老寂灭之力的指风虽被抵消大半,残余的劲气依旧在她体内肆虐,带来钻心蚀骨的痛楚。
“小娟——!”城头之上,灵儿公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下城去,却被身旁的侍女和护卫死死拉住。
“小姐!”赤羽卫将士目睹此景,睚眦欲裂,怒吼着想要出城救援,却被联军密集的箭雨死死压制在城垛之后。
赵仁面无人色,身体摇摇欲坠,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最后的希望,难道就要如此熄灭?
“蝼蚁撼树,不自量力。”天枢长老面无表情地看着重伤倒地的周小娟,枯槁的手指再次抬起,寂灭的气息重新凝聚,这一次,目标直指城头骚动之处,竟是要将救援之人一并抹杀!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怒吼,自城墙根下炸响!声浪滚滚,竟将空中纷飞的箭矢都震得微微一滞!
是潘二郎!
他拄着修罗剑,挣扎着站起。满身尘土,嘴角血迹未干,但一双眼睛却亮得骇人!瞳孔深处,混沌之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仿佛两个微型的宇宙漩涡!破妄之瞳在极致的愤怒与生死压力下,竟再次突破!不仅看穿能量轨迹,更能模糊捕捉到那冥冥中流转的“规则”丝线!
周小娟的重伤,如同一把烧红的钥匙,彻底打开了他心中某道一直压抑的闸门!对力量的渴望,对守护的执着,对敌人的滔天怒火,与混元先天一炁功那包容万物、演化混沌的意境,在这一刻产生了玄妙的共鸣!
他不再刻意压制修罗剑心镜的反噬,而是主动将心神沉入其中,去映照,去理解,去……驾驭那份源自心底的杀意与暴虐!心镜之中,血色与混沌交织,映照出三名天外天长老那冰冷、腐朽、试图掌控一切规则的“道心”!
“你们的道……是寂灭?是吞噬?是衰亡?”潘二郎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直接响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殊不知,混沌……乃万物之始,亦包容万法!寂灭归墟,吞噬化源,衰亡……亦是新生之始!”
话音未落,他手中修罗剑发出一声愉悦至极的嗡鸣!剑柄心形晶石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不再是单一的混沌色或血色,而是化为一种不断生灭、流转不息的混沌血光!他周身那层薄薄的混沌光晕骤然扩张,颜色加深,仿佛化作了一片真实的、不断坍缩又生成的微型混沌领域!
混元先天一炁功·混沌初开境——小成!炁化混沌!
感受到潘二郎身上骤然暴涨、且性质截然不同的恐怖气息,三名天外天长老首次脸色微变!
“此子有古怪!不能留!”天枢长老厉喝一声,寂灭指风不再攻向城头,转而与天璇长老的暗星吞噬、天玑长老的衰亡之气汇合,三道蕴含着不同规则之力的攻击融为一体,化作一道灰蒙蒙、死寂、仿佛能终结一切生机与能量的恐怖洪流,如同天河倒泻,朝着潘二郎碾压而下!这是三位长老的合击之术——三才寂灭!威力远超先前!
这一击,已超脱寻常武学范畴,引动了天地之力,所过之处,地面无声无息地凹陷、沙石化粉、空气都变得粘稠死寂!城上城下,所有人皆心生大恐怖,仿佛末日降临!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潘二郎眼中却无喜无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沌。他双手握剑,将体内新生质变的混沌一炁毫无保留地注入修罗剑!
“混沌……吞天!”
他一声低喝,修罗剑缓缓刺出,剑尖所指,那片扩张的混沌领域如同活物般向前蔓延,主动迎上了那道寂灭洪流!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眼夺目的光华。两者接触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寂灭洪流撞入混沌领域,如同冰雪投入烘炉,又似水滴汇入大海!那足以湮灭万物的寂灭、吞噬、衰亡之力,竟被混沌领域疯狂地分解、同化、吸收!混沌领域剧烈翻滚、膨胀,颜色愈发深邃,仿佛一个饥饿的巨兽,贪婪地吞噬着对方的力量!
“不可能!!”天枢长老首次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们的规则之力,竟被如此蛮横地“消化”掉了?
“此子功法诡异,可化万物为混沌!不能让他继续!”天璇长老尖叫,试图撤回力量。
但,晚了!
潘二郎眼中混沌之光暴涨,修罗剑猛然一震!
“轰——!”
被吞噬的寂灭洪流,混合着更磅礴的混沌之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化作一道混沌色的惊天剑罡,反向朝着三名天外天长老轰然爆发!剑罡过处,空间扭曲,万物归墟!
“不好!结阵防御!”天枢长老大骇,三人急忙联手,星袍鼓荡,在身前布下一道璀璨的星辰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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