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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金辉刺破云层，将林家宅院镀上一层跃动的金边。
一年一度的林家家族大比，即将在三日之后正式开启。这不仅是年轻子弟检验一年苦修成果、争夺排名与资源的重要场合，更是旁系子弟崭露头角，甚至被某位长老看中收为弟子的绝佳机会。
因此，大比消息一经公布，整个林家都仿佛注入了一剂兴奋剂，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躁动与期待。
报名处设在家族演武堂外的广场上。一大早，这里便已人声鼎沸，排起了长龙。年轻的林家子弟们，个个神情兴奋，摩拳擦掌，相互之间低声交谈，目光不时扫向那负责登记名册的管事，带着敬畏与渴望。
林凡来到广场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热闹景象。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杂役服，在众多衣着光鲜、气息不弱的家族子弟中，显得格格不入，异常扎眼。
他的出现，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冷水，瞬间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惊愕、诧异、鄙夷、嘲讽……种种情绪，毫不掩饰。
“那是……林凡？”
“他怎么来了？一个杂役，也想来报名族比？”
“听说他前几天好像恢复了一点修为，把林虎给打了？”
“恢复一点又能怎样？撑死了炼气期一二层，来参加族比，不是自取其辱吗？”
“真是笑话，看来是破罐子破摔了……”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嗡嗡作响，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压力。若是以前的林凡，或许会感到无地自容，但此刻，他面色平静，仿佛那些目光和议论都与他无关。他径直走向那排队的末尾，默默站定。
他的平静，反而让一些想要看笑话的人感到有些无趣，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无视的恼怒。一个废物，凭什么这么镇定？
队伍缓慢前行。很快，轮到了林凡。
负责登记的是外院一位姓洪的管事，身材微胖，眼皮耷拉着，一副倨傲神态。他抬眼瞥了林凡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漫不经心地拿起笔，懒洋洋地问道：“姓名，年纪，修为。”
“林凡，十六，炼气期一层。”林凡声音平稳。
“炼气期一层？”洪管事笔下顿了顿，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林凡一番，嘴角扯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林凡，我记得你是在后山柴房当值吧？不好好劈你的柴，跑来凑什么热闹？族比可不是你这种废物能参与的地方，赶紧滚回去，别在这里碍眼！”
他的话声音不小，顿时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就是，洪管事说得对！”
“炼气期一层也敢来报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赶紧滚吧，废物！”
面对洪管事的刁难和四周的嘲讽，林凡眼神微冷，但语气依旧平静：“家族规矩，凡年满十二，未满二十的林家子弟，无论修为高低，皆可报名参加族比。洪管事，莫非你要违背族规？”
洪管事被噎了一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族规确实如此，他刚才不过是习惯性地刁难一下这个落魄的“前天才”，没想到对方竟敢当众顶撞他。
“哼！牙尖嘴利！”洪管事冷哼一声，重重在名册上写下林凡的名字，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吧！到时候上了擂台，被人打成死狗，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凡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在他身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和议论。
“哈哈哈，他还真报名了！”
“等着看好戏吧，第一轮估计都撑不过去！”
“说不定对上林虎少爷，直接被废了！”
林凡充耳不闻，径直离开了喧闹的广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名字登记在册，便拥有了参加族比的资格。至于那些嘲讽，不过是犬吠而已，很快，他们就会闭嘴。
他并未返回杂役区，而是再次来到了后山那处隐蔽的石窟。
距离族比只有三天，他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提升实力！
盘膝坐于石台之上，林凡并未立刻开始修炼《九死玄功》。白日里，这处阴脉节点的死气相对沉寂，修炼效果事倍功半。他取出了那式“戮仙指”的奥义，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琢磨。
指法霸道，要求对自身灵力的掌控达到精微之境。压缩、凝聚、爆发，每一个环节都凶险万分，稍有差池，未伤敌先伤己。
他并指如剑，暗紫色的灵力在经脉中奔腾，小心翼翼地向着指尖汇聚。有了前几日的经验，这一次，凝聚的速度和稳定性都提升了不少。
五成五……六成……六成五……
当灵力压缩超过七成时，那股狂暴的毁灭意念再次冲击他的心神，指尖传来的胀痛感也骤然加剧，仿佛下一瞬就要彻底爆开！
林凡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紧咬牙关，凭借着强大的神识和坚韧的意志，死死控制着那一点即将失控的暗紫色光芒。
“凝！”
他心中低喝，将最后一丝躁动的灵力强行约束。
指尖那点暗芒骤然稳定下来，颜色深邃如渊，微微跳动间，连石窟内的光线都似乎被其吞噬，周围陷入一种诡异的昏暗。一股令人心悸的灭绝气息弥漫开来，石壁上都悄然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成功了！七成灵力压缩！
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指若是点出，其威力，绝对足以重创甚至击杀炼气期七层的修士！即便是面对炼气期八层，也有一战之力！
但他也到了极限，神识和灵力都消耗巨大，脸色微微发白。
他缓缓散去了指力，长舒一口气。七成压缩，是目前他能稳定控制的极限。想要达到九成以上的完整起手式，恐怕需要修为达到炼气后期，甚至筑基期才有可能。
“即便如此，也足够了。”林凡眼中寒光一闪。林傲不过是炼气期六层，这一指，足以定鼎乾坤！
他服下一颗自己之前偷偷用采集的普通草药炼制的、聊胜于无的益气丸，开始打坐恢复。
待到夜幕降临，月华再次透过石缝洒落，阴脉死气活跃之时，他才重新开始运转《九死玄功》，引动月华与死气入体，淬炼肉身，巩固修为，稳步向着炼气期五层中期迈进。
修炼之中，他不忘分心揣摩《九死玄功》中附带的一些小技巧，例如如何更完美地模拟出炼气期一层的气息，如何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虚弱”与“勉强”，如何让自己的战斗风格看起来更像是“侥幸”和“拼命”……
他要的，不仅仅是在族比上击败对手，更要合理地、不引人怀疑地展现出“恢复”后的实力，避免过早暴露《九死玄功》的秘密。
时间，在专注的修炼中飞速流逝。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
当族比正式开始的清晨钟声，悠扬地传遍整个林家时，林凡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道锐利的精光，如同暗夜闪电，在他眼底一闪而逝，旋即彻底内敛。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灵力充盈，气血旺盛，状态已然调整至巅峰。
目光穿透石缝，望向演武场方向，那里已是人声鼎沸。
“时候到了。”
他低声自语，推开遮蔽的藤蔓，走出了石窟。阳光有些刺眼，但他微微眯眼后，便适应了这光亮。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将那炼气期一层的气息完美展露，脸上甚至还刻意带上了一丝属于“弱者”的忐忑与紧张，迈步向着演武场走去。
潜龙，即将登台。
这沉寂了三年的林家，注定要因他而掀起波澜！
第8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