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逆仙，九四玄功 第141章 步步杀机，初悟因果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林凡的心头。无需亲眼所见，通过轮回道种对冥冥中因果气运的感知，他已能“看到”一张以流火镇为中心，正急速向外扩散、并且目标明确指向自己的巨大罗网。那罗网上交织着贪婪、杀意、以及大夏皇朝那令人窒息的皇道龙威。

“皇朝通缉……看来那位‘殿下’是铁了心要我的命，甚至不惜借轮回殿之事，给我扣上‘邪异传承’的帽子。”林凡眼神冰冷，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这手段并不高明，但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足够让无数鬣狗为之疯狂。

他此刻身处黄泉冥河此岸，身后是刚刚穿过的彼岸花海，前方是奔流不息的浑浊河水。原路返回流火镇已然是自投罗网。

“必须另寻出路。”林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神沉入体内。那枚轮回道种化作的流光在经脉中欢快地游弋，与他的混沌金丹、混沌星核、轮回之眼交相辉映，散发出玄奥的波动。

他尝试着将一缕神识附着于道种流光之上。刹那间，他的感知仿佛被无限拔高、延伸，以一种超越五感、超越神识的奇特视角，“俯瞰”着自身与周围环境的联系。

他看到，从自己身上，延伸出无数条细若游丝、色彩各异的“线”。有的线粗壮凝实，连接着身后的轮回台、彼岸花海，代表着与此地深厚的因果；有的线猩红刺目，带着浓烈的恶意，从流火镇方向如同毒蛇般蜿蜒而来，那是追兵与通缉令带来的杀孽因果；还有几条线若隐若现，指向陨星山脉的其他方向，似乎代表着其他的可能性与生机……

因果视角！

这便是轮回道种初步认主后，带给林凡的全新能力！虽不能直接预知未来，却能直观地“看到”自身与万物之间的因果牵连，从而判断吉凶，寻觅生机！

“那些猩红的因果线最为密集，指向流火镇，此路不通。”

“这条灰色的因果线，微弱却坚韧，指向东南方……那里似乎有水流的气息，还有一丝……空间波动？”

林凡心神凝聚在那条指向东南方的灰色因果线上。与其他充满恶意的红线相比，这条线显得平和许多，并且隐隐传来一种“出口”的意味。

“就是这里！”

林凡当机立断，不再犹豫。他运转灵力，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连那刚刚突破至金丹后期的修为也强行压制回中期模样，同时以轮回道种之力，微微干扰、扭曲了自身最显眼的那几条猩红因果线，使其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

做完这一切，他身形一动，并未选择飞遁（目标太大），而是如同鬼魅般在暗红色的破碎大地上疾驰，朝着东南方向潜行而去。

轮回无影遁在轮回之力和道种的加持下，愈发神妙，不仅隐匿身形，更能一定程度上规避神识扫描，让他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穿梭于嶙峋怪石与枯死的古木阴影之中。

沿途，他果然遇到了数拨搜寻的修士。有组成小队的散修，眼神贪婪地四处张望；有宗门弟子，在师门长辈的带领下进行拉网式排查；甚至远远看到了黑龙卫那标志性的黑色龙纹灵甲，煞气腾腾，如同犁庭扫穴般掠过一片区域。

林凡凭借因果视角，总能提前一步感知到这些人的接近，并利用地形和遁术提前避开。偶尔有无可避免的狭路相逢，他也毫不犹豫，以雷霆手段瞬间格杀，毁尸灭迹，绝不拖泥带水。戮仙指在轮回之力的加持下，威力更胜往昔，往往一指便能洞穿金丹修士的护体灵光和头颅。

他如同一个行走在阴影中的死神，在无数追捕者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向着东南方向渗透。

越是往东南方向前行，空气中的水汽越发浓郁，那股隐晦的空间波动也越发清晰。同时，林凡也注意到，指向这个方向的因果线，并非只有他这一条。还有另外几条颇为强大的因果线，也从不同方向汇拢而来，目标似乎一致。

“看来，发现这条出路的人，不止我一个。”林凡心中明了，更加小心。

一日后，他穿过一片弥漫着毒瘴的枯木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宽阔无比、河水呈现诡异漆黑色的巨大河流，横亘在眼前。河水寂静无声，不起波澜，却散发出比黄泉冥河更加深沉、更加纯粹的死寂与终结之意。仿佛世间万物的终点，皆在于此。

而在黑色河流的对岸，不再是破碎的山地，而是一片模糊扭曲、光线都无法正常穿透的虚空地带！那股清晰的空间波动，正是从对岸传来！

“这是……‘忘川死水’？！”林凡瞳孔一缩，认出这条黑色河流的来历。传说此水鹅毛不浮，仙神难渡，更能侵蚀灵性，消磨记忆，是比黄泉冥河更加可怕的绝地！

而在忘川死水的岸边，已经聚集了数道身影。

林凡悄然隐匿在一块巨岩之后，因果视角扫过对岸几人。

其中一人，身形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气息阴冷，正是那名暗影楼的黑衣男子！他似乎也受了些伤，气息不如全盛时期，但那双眼睛依旧冰冷，警惕地打量着其他人和对岸的虚空。

另一人，则是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袍子，面容干瘦，留着两撇鼠须的老者，手里拿着一个不断旋转的罗盘，嘴里念念有词。此人修为只是金丹中期，但给林凡的感觉却颇为滑溜，因果线纠缠复杂，似乎擅长遁逃与寻路。

最后一人，让林凡目光一凝。那是一个女子，身穿素白长裙，身姿窈窕，脸上蒙着一层轻纱，虽看不清面容，但那双露出的眼眸清澈如秋水，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仙辉与宁静气息，竟是瑶池圣地的苏宛儿！她竟然也选择了这条路，而且似乎比林凡更早到达。

此刻，这三人并未互相攻击，而是都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寂静的忘川死水，以及对岸那扭曲的虚空。显然，如何渡过这忘川，是他们共同面临的难题。

黑衣男子尝试着抛出一件低阶法器。那法器刚接触到漆黑的水面，连涟漪都未曾荡起，便如同被无形之手拖拽，瞬间沉没，并且灵光彻底湮灭，连一丝感应都消失了。

鼠须老者摇了摇头，啧啧道：“没用的，忘川死水，禁绝万法，除非有传说中的‘渡厄仙舟’或者掌控了完整的阴阳轮回法则，否则根本过不去。”

苏宛儿轻启朱唇，声音空灵：“此地空间波动剧烈，对岸应是遗迹的一处薄弱边界，或许是条出路。但这忘川……”她微微蹙眉，显然也束手无策。

黑衣男子沉默不语，目光扫视着河面，似乎在寻找其他方法。

林凡隐藏在暗处，心中飞速思索。轮回道种赋予他的因果视角，让他能看到更多。他注意到，在那寂静的黑色河水之下，并非完全的死寂，而是沉淀着无数细微的、代表着“执念”、“记忆”、“遗憾”的因果碎片。这些碎片在忘川之水的冲刷下，本该消散，却因某种原因沉淀了下来。

同时，他也看到了连接对岸虚空的不止是空间波动，还有几条极其微弱、几乎要断裂的……因果桥！

那是曾经有强大存在，以自身因果为引，强行横渡忘川留下的痕迹！虽然几乎被岁月和忘川之水磨灭，但痕迹犹在！

“或许……不需要仙舟，也不需要完整法则。”林凡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以自身因果为舟，循着前人残留的因果痕迹，或可一试！”

但这个想法极其危险！一旦自身因果无法承受忘川之水的冲刷，或者寻错了因果痕迹，立刻就是身死道消，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有！

就在林凡权衡利弊之际——

“嗖嗖嗖！”

破空之声传来，又有七八道身影从不同方向飞掠而至，落在了忘川岸边。这些人修为参差不齐，但眼神都带着贪婪和急切，显然是追踪通缉令而来的修士！他们发现了林凡可能逃往这个方向，一路追了过来。

“在那里！”

“是林凡！还有瑶池仙子和暗影楼的人！”

“他们被忘川挡住了！机会！”

这群修士看到林凡（林凡并未完全隐匿，只是躲在岩后），又看到无法渡过的忘川，顿时以为找到了机会，纷纷祭出法宝法术，毫不犹豫地向着林凡所在的区域轰击过来！显然是想趁林凡被困，将其击杀或擒拿，换取皇朝赏格！

“找死！”

黑衣男子和苏宛儿几乎同时冷喝出声。他们虽然也对林凡有想法，但更厌恶这些如同苍蝇般扰人的追兵，而且此刻大家都在思考渡河之法，岂容他人打扰？

黑衣男子身形一晃，化作数道残影，寂灭指力点出，瞬间将两名冲在最前面的金丹修士眉心洞穿！

苏宛儿仙音再起，此次却带着肃杀之意，音波化作无形利刃，将另外三名修士的法宝震飞，人更是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但追兵人数众多，且后续还有人不断赶来。其中更有两名元婴初期的散修，眼神狠辣，直接联手攻向看起来状态不佳的黑衣男子！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林凡所在的巨岩也被数道法术余波击中，轰然炸裂！他的身形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林凡！纳命来！”一名元婴初期的散修，手持一柄鬼头大刀，劈出数十丈长的惨绿色刀罡，腥风扑鼻，显然带有剧毒，直取林凡头颅！

与此同时，另一侧也有攻击袭来！

前有忘川绝地，后有追兵围攻！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知道不能再隐藏了。

他并未闪避那元婴散修的刀罡，而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左眼轮回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目光锁定了那名元婴散修，以及他身后那密密麻麻的猩红因果线！

“轮回……斩因！”

他低喝一声，以指代笔，以轮回道种之力为墨，对着虚空猛地一划！这一划，并非攻击肉身，也非攻击神魂，而是直接斩向了那名元婴散修与“当前攻击林凡”这一行为之间，最核心的那条因果之线！

“嗡！”

一股无形的、涉及命运与法则层面的波动掠过。

那名正狞笑着挥刀劈下的元婴散修，动作猛地一僵，脸上露出极度茫然的神色。他手中的刀罡在距离林凡头顶不足三尺的地方，骤然溃散！他愣愣地看着林凡，又看了看手中的刀，眼神空洞，仿佛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我……为什么要攻击他？我是谁？我在哪儿？”

他与其他追兵之间的协作因果，与林凡之间的敌对因果，在这一刻，被林凡以轮回道种之力，强行暂时斩断了！

虽然以林凡目前的实力和对道种的掌控，这种“斩因”只能持续极短的时间，且对自身负荷极大，但效果是惊人的！

趁此机会，林凡身形如电，不再理会这名陷入茫然的元婴散修，而是直接冲向了忘川河畔！

他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他想干什么？”

“投河自尽吗？”

就连黑衣男子和苏宛儿也停下了战斗，愕然看向林凡。

只见林凡冲到忘川岸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但他并非坠向河面，而是在跃出的刹那，将体内轮回道种之力催发到极致，神识紧紧锁定了一条河面之下，几乎微不可察的、前人残留的因果痕迹！

“因果为引，渡我过河！”

他脚踏在那条虚幻的因果痕迹之上，身形如同没有重量，竟然真的未曾下沉，而是沿着那条痕迹，向着对岸那扭曲的虚空，疾驰而去！

“他……他过去了？！”

“这怎么可能？！”

“忘川死水为何不沉他？！”

岸上众人，包括黑衣男子和苏宛儿，全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那鼠须老者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死死盯着林凡的背影和脚下若隐若现的因果痕迹，仿佛看到了无上瑰宝：“因果……是因果之道！他竟能操控因果渡河？！”

黑衣男子眼中精光爆射，似乎明白了什么，身形一动，竟也尝试着模仿林凡，将自身寂灭之力凝聚于一点，试图感应并踏足另一条微弱的因果痕迹。

苏宛儿美眸闪烁，若有所思，周身仙辉流转，似乎在以瑶池秘法推演。

而后面的追兵们，则陷入了疯狂的骚动，有人试图攻击河中的林凡，法术却如同石沉大海，被忘川死水无声吞噬；有人不甘心地尝试飞行渡河，刚离开岸边不到十丈，便如同被无形之力拽下，惨叫着沉入漆黑的河水中，再无生息。

林凡无暇他顾，全部心神都用于维持脚下的因果痕迹，对抗着忘川死水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消磨因果的力量。他感觉自身的因果正在被剧烈消耗，神魂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但他目光坚定，死死盯着对岸。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

终于！

在体内轮回道种之光都黯淡了几分的刹那，他成功踏上了对岸那片扭曲的虚空！

一股强大的空间吸力传来，瞬间将他的身影吞没。

在消失的前一瞬，他回头望了一眼对岸。只见黑衣男子似乎也勉强找到了一条痕迹，正艰难地开始渡河。苏宛儿周身笼罩在一朵清净莲花的虚影中，竟也缓缓飘向了河面，瑶池秘法果然玄妙。而其他追兵，则只能在岸边无能狂怒。

“下一次见面，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林凡心中默念，身影彻底消失在扭曲的虚空之中。

他成功摆脱了第一波围剿，但也彻底暴露了轮回道种的部分神异。前路，依旧杀机四伏。而大夏皇朝的通缉，如同悬顶之剑，时刻威胁。

（第141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