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界逍遥行：我在现世当神豪 第44章

清冷的月辉如薄纱，覆盖着太和殿陡峭的琉璃瓦海。寒风卷过空旷的殿脊，带起几片枯黄的灵气苔藓，留下呜咽般的低鸣。李云霄盘膝坐于背风瓦槽，怀中婴儿已醒，异色的双瞳在月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左眼血咒暗红如深潭，右眼金光皎洁如月。他小小的手指好奇地拨弄着肚皮上那层琉璃般通透的胎膜，胎膜内部，暗红、淡金、银白三色能量如同微缩的混沌星璇，稳固而和谐地缓缓旋转，一丝丝肉眼难辨、却精纯厚重的紫金色皇道龙气，正被这星璇缓缓牵引、吸收、炼化。

婴儿的气息变得更加内敛深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沌平衡与初生的威严。他不再仅仅是基站“奶渍”的被动接收者，更像是一座微型的混沌熔炉，开始主动汲取、转化此地的龙脉气息。

李云霄感受着体内被那颗“青黑麻辣丹”强行修复后的根基。破碎元婴的裂痕边缘弥合了大半，不再像布满蛛网的瓷器般摇摇欲坠，多了一丝凝实的沉重感。经脉被狂暴药力冲刷、拓宽、加固，虽然依旧脆弱，但至少能承受微弱力量的运转。代价是本源透支的疲惫和识海深处残留的空间眩晕感与麻辣灼烧的幻痛。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白气在深秋的寒夜中凝而不散。目光扫过身边那块布满贯穿裂痕、色泽灰暗的深色琉璃瓦。

“胖子。”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在……在呢大佬！”王富贵的意念立刻回应，虽然依旧虚弱，但比之前稳定了一些，带着劫后余生的谄媚，“您吩咐！我感觉……好像能吸到点……这房顶的‘气’了……就是……淡了点，没啥油水……”

“闭嘴。全力运转你吸收到的能量，尤其是那丝空间本源，尝试感知这片区域空间结构的‘薄弱点’或‘异常点’。”李云霄打断他的碎碎念，“特别是……下方大殿内部，以及更深的地底。”

“感知空间？大佬……我这半桶水……”王富贵的声音带着为难，但感受到李云霄意念中的冰冷，立刻改口，“……我试试！我试试！瓦在人在！瓦碎……您记得捞碎片！”

琉璃瓦表面极其微弱地闪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芒。王富贵那微弱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小心翼翼地扩散开来，融入太和殿本身沉淀的灵蕴和弥漫的皇道龙气之中。他笨拙地驱动着那丝与阵灵本源融合后残留的空间能量，如同盲人摸象般，尝试着“触摸”这片古老建筑群的空间壁垒。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月影西斜，更深露重。婴儿安静地玩着自己的小手，混沌星璇缓缓旋转，无声地鲸吞着稀薄却精纯的龙气。李云霄闭目调息，神念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笼罩着方圆数十米，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突然——

“大佬！有……有点怪！”王富贵的意念带着一丝惊疑不定，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这……这太和殿底下……好像……有个‘洞’？”

“洞？”李云霄猛地睁开眼。

“不是……不是真的洞！”王富贵急忙解释，“就是……感觉……这地方的空间壁垒……特别薄？而且……底下有东西！很大！很沉！像……像一条睡着了的大泥鳅？但感觉……又不太对劲……好像……这泥鳅身上……插着几根刺？还……还漏气？”

王富贵的描述粗俗而混乱，但李云霄瞬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空间壁垒薄弱——意味着可能存在入口或缝隙！

很大很沉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紫禁城龙脉的核心节点或重要支点！

“插着刺”、“漏气”——说明这龙脉节点并非完好无损，很可能处于某种被干扰、被窃取、甚至被污染的状态！

基站核心需要“药”！能修复空间偏移、能源泄露、逻辑错误的“药”！还有什么比一条受损的、蕴含庞大秩序本源能量的龙脉节点，更合适的“药源”？！

目标锁定！

“位置？具体点！”李云霄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急切。

“就……就在这正殿下面！很深！感觉……核心就在那皇帝老儿坐的……龙椅底下？不对……好像还要再深一点……”王富贵的意念努力地“描述”着，“大佬！这地方……感觉……有点邪门啊！那‘泥鳅’好像……不太舒服？它散出来的‘气’……有点……凉飕飕的？跟我那锅熬过头的骨头汤似的……”

龙气阴寒？李云霄眉头紧锁。皇道龙气，煌煌正大，至阳至刚，怎会阴寒？除非……这龙脉节点受损严重，本源被污染或窃取，导致龙气性质发生了逆转！这解释了为何紫禁城作为龙脉汇聚之地，灵气却如此稀薄！大部分龙气精华，可能都被某种东西强行抽走或污染了！

“能感知到那‘刺’是什么吗？或者……进去的‘路’？”李云霄追问。

“刺……感觉……很硬……很冷……像是……铁？或者……石头？上面……好像刻着字？歪歪扭扭的……不认识！”王富贵的声音带着困惑，“路……没有明显的路啊大佬！空间壁垒是薄了点，但……感觉……像一层很韧的牛皮糖，硬戳戳不破啊！而且……好像……有东西在‘看’着那里？”

有守卫？或者……自动防御机制？

李云霄的心沉了下去。硬闯？以他现在的状态，无异于自杀。而且一旦触发警报，引来那个深不可测的周老和守护者，万事皆休。

“咦？”就在李云霄苦思对策时，怀中的婴儿突然发出了一声带着好奇的轻咦。

李云霄低头看去。只见婴儿不知何时停止了玩手，异色的双瞳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下方大殿的方向，小脸上带着一种……渴望和困惑交织的表情？他肚皮上那琉璃胎膜内部的混沌星璇，旋转速度悄然加快了几分，对龙气的吸摄力明显增强。

更让李云霄心头一跳的是，婴儿伸出小小的食指，指向太和殿正脊中央、那巨大的、象征着镇火避灾的鸱吻（龙吻）石雕！

“咿……呀……”婴儿模糊地吐着音节，小手指坚定不移地指着鸱吻。

“大佬！小大佬……好像……指对了！”王富贵的声音带着惊奇，“那‘凉飕飕’的感觉……好像……就是从那个大石头鱼嘴……呸，龙嘴附近……漏出来的？对！就是那里！空间最薄！那‘刺’……好像也有一根……就在那下面！”

鸱吻！李云霄眼中精光一闪！鸱吻乃龙生九子之一，性好吞火，常置于殿宇屋脊正脊两端，象征镇守、避灾。它本身，就是这太和殿建筑群风水格局中，沟通天地、镇压气运的重要节点！也是龙脉之气宣泄、吞吐的关键位置！

婴儿的混沌体质，对龙脉气息的变化有着本能的、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他感应到了龙气泄露的源头——鸱吻所在！

“胖子！”李云霄当机立断，“集中你所有的空间能量和意念！目标：鸱吻石雕下方三寸处！空间最薄弱点！不用撕开通道，只需要……制造一个极其微小的、瞬间的‘涟漪’！就像……往水里丢一颗小石子！”

“啊？丢石子？这……这能行吗？”王富贵有些懵。

“照做！婴儿会配合你！”李云霄低头，对着婴儿那双充满灵性的异色双瞳，用神念清晰地传递出指令：“感应那里！引导……混沌！”

婴儿似乎听懂了。他左眼的血咒暗红微微亮起，右眼的金光也凝聚了一丝。肚皮上琉璃胎膜内的混沌星璇旋转骤然加速！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带着混沌牵引力的半青半红能量流，悄然从他指尖溢出，如同无形的丝线，遥遥指向正脊中央那巨大的鸱吻石雕！

“就是现在！胖子！涟漪！”李云霄低喝！

“啊——！给我起！”王富贵意念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那块布满裂痕的琉璃瓦猛地一震！瓦片深处那丝微弱的空间本源之力，被他拼尽灵魂力量（意念）狠狠挤压、凝聚！如同拉满的弹弓，将一股无形的、纯粹的空间震荡波动，朝着婴儿混沌能量指向的位置——鸱吻下方三寸的虚空某点，猛地“弹”了出去！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琴弦被拨动般的空间颤鸣响起！

就在那空间涟漪荡开的瞬间——

婴儿指尖溢出的那股混沌能量流，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猛地加速！精准无比地“扎”入了那刚刚荡开、尚未平复的空间涟漪中心！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水般的轻微声响。

鸱吻石雕下方三寸处的虚空，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极其短暂地、肉眼几乎无法察觉地扭曲、荡漾了一下！一个只有针尖大小、瞬间即逝的、闪烁着混沌光晕的“点”，一闪而没！

就在那个“点”出现的刹那！

“咿——！”婴儿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惊呼！他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异色的双瞳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之前的渴望和好奇，而是……一种直击灵魂的、难以言喻的悸动与……亲切感？！

仿佛那个瞬间打开的、通往龙脉节点的“针孔”，传递出了某种让他灵魂深处都为之共鸣、为之雀跃的气息！那气息，似乎不仅仅是被窃取污染的龙气，更混杂着一种……与他体内混沌星璇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天道基站的气息？！

李云霄的神念在那一刻也捕捉到了！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那“针孔”另一端泄露出的气息，除了阴寒受损的龙脉本源，竟然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混乱的数据流波动和冰冷的非人逻辑碎片！那是……天道基站核心意志特有的“味道”！

基站核心需要的“药”，竟然就藏在这紫禁城龙脉节点之中？！或者说……这受损的龙脉节点本身，与那濒临崩溃的基站，有着某种未知的、深层次的联系？！

这个发现如同惊雷，在李云霄脑海中炸开！

然而，这惊鸿一瞥带来的震撼还未平息——

“呜——！！！”

一声低沉、古老、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愤怒的龙吟，仿佛从九幽地底传来，又像是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整座庞大的太和殿，连同其下的基座，都极其轻微地、却无比真实地震动了一下！

覆盖殿顶的琉璃瓦发出细密的、如同呻吟般的摩擦声！那些蹲踞在屋脊上的石雕脊兽，冰冷的眼眸似乎在这一刻活了过来，闪烁着幽深的寒光！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极致阴寒与滔天怨念的龙威，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猛地从地底深处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殿顶！

“嗷——！”王富贵的意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琉璃瓦上的裂痕似乎都扩大了一丝，“冷！好冷！痛！像……像掉进冰窟窿里了！大佬！那‘大泥鳅’……它……它好像醒了？！还……还发火了？！”

怀中的婴儿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他左眼的血咒暗红如同被刺激般剧烈沸腾，右眼的金光应激爆发，肚皮上的混沌星璇疯狂旋转，竭力对抗、吸收着那席卷而来的阴寒龙威和怨念！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痛苦和……一丝愤怒？！

与此同时！

唰！唰！唰！

数道强大的气息如同被点燃的火炬，瞬间从紫禁城各处爆发！并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太和殿方向疾驰而来！其中一道气息，渊深如海，煌煌正大，正是之前那位周老！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龙吟和阴寒龙威彻底惊动了！

“暴露了！”李云霄瞳孔骤缩！刚才那空间涟漪和龙脉气息的泄露，如同在寂静的深夜里点燃了信号弹！

他毫不犹豫，一把抱起气息混乱的婴儿，另一只手闪电般抄起那块布满裂痕的深色琉璃瓦（王富贵发出一声意念上的哀嚎），身体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朝着太和殿背阴面、远离周老气息来源的方向，亡命般飞掠而下！

不能再留在屋顶！必须立刻潜入下方复杂的宫苑建筑群中，借助地形隐藏！

就在他身形即将没入下方深沉的斗拱阴影与宫墙夹道时——

“何方妖孽！安敢惊扰龙脉！”

一声如同雷霆般的怒喝，裹挟着浩瀚磅礴的正气与威压，如同实质的音波炮，猛地从远处一座高耸的角楼方向轰击而来！声音未至，那股锁定灵魂的恐怖威压已经让李云霄气血翻腾，身形都为之一滞！

是周老！他来了！而且……含怒出手！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手，再次扼住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