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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修通道里弥漫着海水汽化后的咸腥味和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古怪气味，那是下层实验室“净化”程序留下的余韵。蛮牛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那扇被卡死的金属门：“乖乖，俺以后吃铁板烧鱿鱼都得有心理阴影了。”
“先别惦记吃了，想想怎么离开这艘鬼船吧。”疾风一边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快速操作着那个数据抽取器，“系统被远程格式化得很彻底，不过还是残留了一些碎片数据，需要回去让柳工深度解析。”
李云霄点了点头，感受着指环里那卷阴冷卷轴的存在，心里稍微踏实了点。这趟虽然惊险，但主要目标算是达成了，还附赠了一些“海鲜副产品”。
“上面的动静好像小了点？”蛮牛侧耳倾听，之前激烈的打斗声和能量爆鸣声确实减弱了许多，只剩下零星的枪声（或许是能量枪？）和邮轮持续不断的警报声。
“要么是打完了，要么是转移战场了。”李云霄判断道，“我们得趁乱找条救生艇溜号。”
三人顺着维修通道向上，小心翼翼地回到了上层甲板附近。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奢华的金色大厅已经沦为一片废墟，墙壁焦黑，地毯上满是破洞和不明污渍，空气中飘散着硝烟、臭氧和一丝血腥味。几个穿着船员制服的人正在紧张地救治伤员，清理现场，看到李云霄三人从维修通道钻出来，都投来警惕的目光。
“三位先生，请出示你们的身份！”一个看起来像是安保头目的人带着两名持枪（这次是真枪）保安走了过来，脸色不善。
李云霄立刻摆出那副“东南亚暴发户矿主”的嘴脸，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哎呀妈呀，可吓死我了！下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是爆炸又是漏水的！我们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客人，李xx，这是我两个保镖！”他一边说，一边又把那套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同时暗中对蛮牛使了个眼色。
蛮牛会意，立刻挺起他那壮硕的胸肌，瓮声瓮气地说：“咋地？想找茬？俺老板受惊吓了，要去看医生！”那气势，仿佛对方敢说个不字，他就要把刚才没发泄在章鱼身上的力气用在这几位身上。
安保头目被蛮牛的气势慑了一下，又看了看李云霄那身还算值钱但此刻沾满灰尘的西装，以及疾风那副精干的样子，语气稍微缓和：“李先生，很抱歉让您受惊了。拍卖会因突发状况中止，我们正在处理。为了安全起见，请三位先到临时休息区等候，我们会安排船只送各位离船。”
去休息区？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万一IbRc或者GSdI的人还在盘查呢？
就在这时，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大副杰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歉意笑容：“啊！李老板！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刚才下面动力舱出了点小故障，已经排除了。让您受惊了，实在抱歉！”他一边说，一边对那个安保头目使了个眼色，“这三位是我的朋友，我来安排他们离船。”
安保头目见状，不再多言，带人离开了。
杰克压低声音对李云霄说：“龚先生交代了，让我务必护送三位安全离开。这边请，有专门的快艇。”
果然，龚老头安排的内应还是靠谱的。
在杰克的带领下，三人避开主要通道，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舷梯口，那里已经停好了一艘高速快艇。
“三位，请吧。后续的事情，龚先生会处理。”杰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递过来一个密封的信封，“这是龚先生给您的。”
李云霄接过信封，道了声谢，三人迅速登上快艇。快艇驾驶员显然也是自己人，二话不说，发动引擎，快艇如同离弦之箭般划破漆黑的海面，朝着远处的海岸线驶去。
直到那艘灯火通明却透着诡异气氛的“奥菲莉亚公主号”在视野中变成一个小点，三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娘的，总算出来了！这地方比俺们那儿的黑煤窑还邪性！”蛮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活动他那差点被章鱼触手勒到的胳膊。
疾风则开始检查数据抽取器和自身装备的损耗情况。
李云霄拆开杰克给的信封，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不记名的瑞士银行本票，面额是……五百万美元？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卷轴研究经费，不够再吱声。——老龚”
李云霄嘴角抽了抽，这老家伙，消息真灵通！而且出手倒是大方。这五百万，加上之前拍卖没花出去的钱，他的“创业启动资金”瞬间丰厚了不少。
“老板，咱这算不算发财了？”蛮牛凑过来瞥见本票上的数字，眼睛瞪得像铜铃。
“血汗钱，玩命赚的。”李云霄把本票收好，心情复杂。这钱拿着有点烫手，意味着后续的麻烦肯定不小。
几个小时后，快艇在东南沿海某个偏僻的小码头靠岸。早已有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在那里等候。三人上车，车辆无声地汇入夜色，朝着他们在邻市租下的一个临时安全屋驶去。
安全屋内，柳若曦已经等候多时。她依旧是一身白大褂，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到三人安全归来，眼神还是柔和了一些。
“老板，欢迎回来。”她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落在李云霄拿出的那卷古朴卷轴、几个组织样本和数据抽取器上，眼神立刻变得专注起来，“这就是……目标物品？”
“没错，还有意外‘收获’。”李云霄将东西递给她，“尽快分析，尤其是这卷轴，我感觉它很危险。另外，这些样本是从IbRc的一个水下实验室弄来的，他们似乎在用某种技术催化海洋生物变异。”
柳若曦接过东西，如同捧着珍宝：“明白，我会立刻开始工作。”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陈小胖那边传来消息，苏雨晴学姐使用了那瓶‘特制清心香水’后，王聪确实没再公开纠缠她，不过似乎还在暗中打听你的消息。”
李云霄摆了摆手：“校园里的小打小闹先放一放。若曦，你重点分析一下这些变异样本的能量构成，看看和近期空气中增多的异常灵气粒子有没有关联。”
“是。”
接下来的几天，安全屋变成了一个临时的研究和……分赃据点。
柳若曦泡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实验室里，对卷轴和组织样本进行了一系列检测。结果令人心惊。
那卷轴使用的兽皮经过碳测定，至少有三千年历史，但其上蕴含的阴影能量却活跃得如同新制。符文结构极其复杂且邪恶，核心功能确实是“召唤”与“契约”，但召唤对象并非实体，而是存在于某个高维阴影位面的意识碎片，强制其与现世物质结合，形成受控的阴影生物。卷轴本身更像是一个“钥匙”或者“坐标定位器”。
“根据能量模型推演，完整激活卷轴需要庞大的暗影能量和特定的精神频率，IbRc可能掌握了部分技术，但显然还不完善，否则拍卖会上就不会是那种半吊子的召唤了。”柳若曦指着屏幕上复杂的能量流图分析道。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就是个半成品，或者说是某个更大拼图的一部分？”李云霄摩挲着下巴。
“很有可能。”
而针对那些变异海洋生物组织样本的分析，则揭示了更严峻的问题。样本细胞内检测到了高浓度的、与卷轴同源但更加狂暴混乱的阴影能量残留，以及一种未知的、具有极强灵能催化活性的病毒片段！
“IbRc不仅在研究召唤阴影生物，他们还在尝试将阴影能量与生物基因结合，制造可控的生化兵器！”柳若曦语气凝重，“这种催化病毒极不稳定，泄露到自然环境中，很可能就是导致近期沿海地区灵气（或者说灵能）粒子异常增多且性质混乱的元凶之一！它们在强行拔高环境的‘能量水平’，但方式极其粗暴危险！”
“雾霾里的灵气粒子……原来是这么来的？”蛮牛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帮瘪犊子，是想把大海变成怪物老巢啊！”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李云霄脸色阴沉。IbRc的疯狂远超他的想象。这已经不单单是超能组织之间的争斗了，这是可能引发全球生态灾难的恐怖行径！
必须做点什么！
“若曦，能逆向分析出这种催化病毒的成分或者制造方法吗？哪怕只是找到检测和抑制的方法也行！”
“我需要时间，而且需要更多的样本和数据。”柳若曦坦言。
“数据在这里。”疾风将整理好的数据抽取器内容展示出来，“虽然大部分被销毁，但还是恢复了一些碎片，包括部分实验日志、能量参数和一些……坐标信息。”
坐标信息？李云霄凑过去看。屏幕上显示着几个经纬度坐标，分散在全球不同的海域，旁边标注着“采集点”、“潜在富集区”等字样。
“这是……IbRc全球范围内寻找高活性海洋生物或者特殊能量区域的地点？”李云霄眼神一凝，“把这些坐标和GSdI之前提供的、关于异常能量点的信息进行交叉比对！”
很快，结果出来了。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坐标与GSdI监控到的、近期异常活跃的海洋能量点重合！
“看来，IbRc的‘海鲜市场’开得挺大啊。”李云霄冷笑，“正好，咱们的‘跨次元物流公司’还没想好第一批‘特产’卖什么，这不现成的货源（麻烦）就来了吗？”
他看向三位同伴：“诸位，休息结束。接下来，我们的业务范围可能要扩大一下了——从倒卖两界特产，临时增加一项‘IbRc疯狂科学家行为纠正及全球海洋环境维护’业务。当然，是收费的，回头找GSdI或者梵卓家族报销。”
蛮牛掰了掰手指，发出咔吧声：“早该这么干了！俺这拳头都快生锈了！”
疾风默默检查着自己的装备：“目标地点？”
柳若曦推了推眼镜：“我会尽快尝试研制针对那种催化病毒的检测剂和初步抑制方案。”
看着斗志昂扬的团队，李云霄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前路危险重重，但有了这群伙伴，他似乎真的可以尝试一下，把这个混乱的世界，稍微往好的方向掰一掰。
当然，顺便赚点小钱，充实一下“逍遥物流”的仓库，也是很合理的嘛！
他摸了摸储物指环里的阴影卷轴，心里盘算着，这玩意儿或许不止是麻烦，利用好了，说不定也能成为一张不错的底牌。
全球超能组织大乱斗的舞台，正在从隐秘的拍卖会，转向更加广阔的海洋。而李云霄和他的小伙伴们，已经准备好扬帆起航，去当那条搅浑水的……呃，是去当维护和平（顺便发财）的弄潮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