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时通古今 第160章 婉儿探秘与碎片低语

舆情风波暂时平息，时味居迎来了几日难得的平静。姜小勺胸口的伤势在【定神草】和自身调息下渐渐好转，精神力也因为频繁使用【差意调和】而有了明显的增长。新版【苏氏红烧肉】大受欢迎，甚至吸引了一些美食专栏的记者前来探访，让小店的口碑更上一层楼。

苏轼整日沉浸在美食研究与和李白斗嘴（主要是关于酒和诗的品味）之中，乐不思蜀。李白则依旧是我行我素，时而豪饮高歌，时而抱剑望月，对后院那块暗红碎片偶尔投去一瞥，带着剑客本能的警惕，但见其安分，也就懒得理会。

然而，姜小勺心中的弦却从未放松。林薇提供的关于“玄尘子”和寰宇遇到“麻烦”的信息，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他需要了解更多，知己知彼，才能应对可能到来的下一波冲击。

这天夜里，打烊之后，姜小勺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尝试着主动去沟通那块被禁锢的暗红碎片。经过这些天【清心净念香】和秩序场域的持续安抚，这块碎片的【暴戾】与【饥饿】意念明显减弱，虽然核心的混乱本质未变，但似乎多了一丝……懵懂的“惰性”。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精神力，如同探出触角，缓缓靠近那块碎片。没有强行侵入，只是传递出温和的、带着询问意味的意念：“你……来自哪里？为何……饥饿？”

起初，碎片毫无反应，只是本能地吸收着周围的香气和微弱的秩序能量。但姜小勺没有放弃，持续传递着平和、无害的意念，如同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野兽。

过了许久，就在姜小勺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准备撤回精神力时，一股极其微弱、混乱、夹杂着片段的意念，如同呓语般，断断续续地反馈回来：

“……黑……冷……撕碎……吞噬……同类……呼唤……更多的……能量……”

意念模糊不清，充满了负面情绪和破坏欲，但其中“同类”和“呼唤”这两个词，让姜小勺心中一凛！它果然能感应到其他碎片，甚至可能受到某种召唤！是因为铁锅上的标记，还是……寰宇手中的那块？

他尝试继续追问：“同类？在哪里？谁在呼唤？”

但碎片传来的意念更加混乱破碎，仿佛一个意识不清的人在梦呓，只能感受到一种本能的渴望和躁动，无法形成清晰的交流。

姜小勺叹了口气，知道目前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这块碎片的灵智似乎远低于铁锅标记背后可能存在的“意志”，更像是一个纯粹的能量聚合体，依靠本能行动。

就在他收回精神力，准备继续用香阵安抚碎片时，后院铁锅再次传来了时空波动。这一次的波动，细腻、敏锐，带着一种书香卷气与宫廷特有的谨小慎微。

光涡中，一位身着唐代女官服饰，年纪约莫二三十岁，容貌清秀，眼神灵动中带着一丝审慎与聪慧的女子，款步而出。她手中还拿着一卷书稿，似乎正在处理文书。

【…时空连接稳定…欢迎莅临：女官上官婉儿…（当前状态：掌诏命\/机敏善文）…】

上官婉儿！武则天时期着名的女宰相，才情卓绝，权倾一时！

她一出观，目光便迅速而精准地扫过全场，将后院的布局、人物（酣睡的李白、在一旁观摩姜小勺做菜的苏轼）、以及那口显眼的铁锅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的视线尤其在墙角那块被禁锢的暗红碎片和缭绕的香阵上停留了一瞬，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此处……便是陛下所言的那处奇异食肆？”上官婉儿开口，声音清越，带着一丝公务化的语调，目光落在姜小勺身上，“阁下便是姜店主？”

姜小勺连忙上前见礼：“正是小子。不知上官大人驾临，有失远迎。”他心中明了，这定是武则天回去后提及了此地，派来了她最得力和信任的臂助前来探查。这位才女，可不仅仅是来吃饭的。

上官婉儿微微颔首，仪态无可挑剔：“陛下回宫后，对店主的手艺与……此间之物，颇为称道。特命婉儿前来，一则为品尝美食，二则……”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后院，意有所指，“看看是否有需要‘记录’或‘留意’之处。”

她的话说得委婉，但姜小勺立刻明白了——这是来自女帝的“随访考察”！武则天对此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警惕，派来了她最敏锐的眼睛和头脑。

“上官大人请坐，小子这就去准备。”姜小勺心中暗自叫苦，这位可比苏轼、李白难应付多了，心思缜密，观察力极强。

他不敢怠慢，精心准备了几道精致的小菜和点心，力求在色香味形上都体现出水准。上官婉儿用餐时举止优雅，细嚼慢咽，对每道菜都细细品味，但并未像苏轼那样直接赞叹，只是偶尔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用餐期间，她的目光始终没有闲着，看似随意，实则将前厅后院的细节一一记在心中——现代化的设备（她似乎对电灯特别感兴趣，盯着看了好久），苏轼与李白迥异的言谈举止，后院那明显不寻常的香阵和被禁锢的碎片，以及那口散发着微弱时空波动的铁锅。

尤其当她看到李白醉后舞剑，剑气无意中激荡起香阵涟漪，而那块暗红碎片随之微微震颤时，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饭后，上官婉儿放下筷子，用绢帕拭了拭嘴角，看向姜小勺，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探究：“姜店主，此间确非凡地。方才那位李居士的剑气，以及墙角那被封锁之物……似乎皆非寻常。陛下虽未明言，但婉儿观之，店主似有困扰？若需笔录呈报，或可略尽绵力。”

她这是在主动示好，也是试探。作为武则天的心腹，她深知信息的价值，也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职权为女帝网罗奇人异事、收集隐秘。

姜小勺心念电转。上官婉儿是历史上着名的才女和政治家，其智慧和洞察力毋庸置疑。若能与她建立良好的关系，或许不仅能缓解武则天的疑虑，还能多一个智囊？但风险同样存在，她毕竟是武则天的臣子，忠诚于皇权。

他斟酌了一下，避重就轻地答道：“多谢上官大人关心。此间确有些非常之物，小子正在设法处理，暂无大碍。至于记录……此间之事，牵扯时空之秘，恐非笔墨所能尽述，亦恐惊世骇俗。若陛下问起，还望大人能酌情……”

上官婉儿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明白了姜小勺的顾虑。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了然与几分属于女官的矜持：“店主放心，婉儿自有分寸。陛下亦非寻常君主，只需知其大略，明其无害即可。”她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店主之困扰，若有需文书往来、分析推演之处，婉儿或可参详一二。”

这便是暗示她可以在不触及核心秘密的情况下，提供一些文书或分析上的帮助了。

姜小勺心中稍安，连忙道谢。他取出一小罐自己熬制的、加入了【定神草】粉末的桂花蜜，赠予上官婉儿：“此蜜清甜安神，助益思虑，聊表谢意，望大人笑纳。”

上官婉儿接过，嗅到那清雅的桂花香中夹杂着一丝令人心神宁静的药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坦然收下：“店主有心了。”

送走上官婉儿，姜小勺站在后院，看着那缓缓消失的光涡，心情复杂。女帝的触角已经伸了过来，这意味着时味居正式进入了一位顶级权力者的视野。福兮祸兮，犹未可知。

他转头看向墙角那块碎片，回想起刚才那断断续续的“低语”。

“同类……呼唤……”

寰宇那边的“麻烦”，是否也与这种呼唤有关？玄尘子……他到底想用这些碎片做什么？

姜小勺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似乎正在收紧。而他，必须在这张网完全合拢之前，找到破局的关键。或许，主动与上官婉儿保持某种程度的“信息往来”，并非坏事？至少，能让他多一个了解那位女帝心思的窗口。

夜色深沉，时味居的灯火在古老的街区中静静闪烁，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点宁静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