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时通古今 第125章 女帝驾临与“凤爪”风波

哥伦布带着番茄种子和满腔希望离去，给姜小勺留下了不错的积分收入、两件充满“探索”气息的古物，以及一盆只剩下零星几个青果的番茄苗。

“得省着点吃了，还得留种呢。”姜小勺看着那几颗还没红透的果子，嘀咕着。苏轼却对番茄炖牛腩念念不忘，已经开始琢磨着能不能用其他带酸味的果子（比如山楂）来模拟那种风味。

菌泥在吸收了罗盘和弯刀上的意念能量后，恢复情况良好，光泽莹润，彼此间的能量流转也明显顺畅了许多。姜小勺甚至感觉自己对“差意调和”的掌控也精进了一丝，处理食材时更加得心应手。

然而，现代线的麻烦并未因林薇的探访而完全消失。寰宇餐饮那边似乎暂时收敛了明面上的手段，但暗地里的小动作却没停。网上偶尔还是会冒出几个新的黑帖，虽然掀不起太大风浪，却也像苍蝇一样膈应人。而且，姜小勺敏锐地感觉到，附近似乎多了些陌生面孔在晃悠，像是在盯梢。

“真是阴魂不散。”姜小勺暗自警惕，嘱咐赵四多留个心眼。

这天晚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姜小勺正和苏东坡、李白总结今天新尝试的一款“药融”香料（用甘草、陈皮和少量茯苓粉调和，用于腌制肉类，能极大提升肉质的嫩度和风味）的得失，后院铁锅再次传来了熟悉的震动。

这一次的时空波动，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没有帝王的雍容，没有诗人的狂放，没有航海家的热切，也没有权宦的阴冷。而是一种…无比威严、堂皇正大、带着不容置疑的磅礴气势，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女性的细腻与审视。

光涡展开的速度不疾不徐，稳定而充满力量感。流溢出的光芒是璀璨夺目的金红色，仿佛凤凰的羽翼，又像是宫廷的晚霞。

一个身影缓步而出。

来人头戴珠翠金冠，身着绣有金凤纹样的深色襦裙，外罩一件绛红色织金纱帔，容颜端丽，凤目含威，虽然看起来已有些年纪，但眉宇间的气度与威仪，却足以让任何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生敬畏。她身后仿佛跟着无形的仪仗，每一步都带着掌控天下的从容。

姜小勺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气场…这打扮…难道是？！

苏轼和李白也是神色一凛，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他们虽不认识来人，却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

【…时空连接稳定…欢迎莅临：大周皇帝武则天…（当前状态：微服私访\/心生倦意）…】

系统的提示音证实了姜小勺的猜测。

女帝武则天！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她竟然来了！

姜小勺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赶紧上前，毕恭毕敬地行礼：“小…小店姜小勺，恭迎…恭迎…”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叫陛下？会不会太直接？叫夫人？好像又不够尊重。

武则天目光扫过在场三人，在苏轼和李白身上略微停留（似乎觉得此二人气度不凡），最后落在姜小勺身上，嘴角微微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不必多礼。此处倒是雅致，闻之有异香，可是膳堂？”

“正是，正是。”姜小勺连忙应道，“小店名唤‘时味居’，专营些家常小菜，能得…得贵客光临，真是三生有幸！”他紧张得手心冒汗。这位可是位狠角色，伺候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虽然理论上她管不到现代）。

武则天微微颔首，自顾自地在一张干净的椅子上坐下（赵四机灵地赶紧用袖子又擦了一遍），姿态优雅：“既如此，便拣你们拿手的，呈上几样来。朕…真有些饿了。”她差点说漏嘴，及时改口，但那股“朕即天下”的口吻却是改不了的。

苏轼和李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好奇。这位女子，好大的口气！

姜小勺不敢怠慢，连忙应声：“您稍坐，马上就好！”他转身就扎进厨房，大脑飞速运转：给女帝吃什么？不能太普通，不能太油腻，要精致，要能体现功夫，最好还要有点寓意…

有了！他最近正好在研究几道工序复杂的功夫菜！

他首先想到的是一道需要提前准备的“开水白菜”。这道菜看似清汤寡水，实则极费工夫，需要用鸡、鸭、火腿、干贝等多种顶级鲜货吊出清如开水的顶级高汤，再选取白菜最嫩的菜心，用汤反复浇淋至熟，方能成就其清鲜淡雅、至味无味的境界。正好他吊的高汤还有剩余。

接着，他又想到一道“玲珑牡丹鲊”，是用最新鲜的鱼片切成极薄的片，拼成牡丹花形，配以特调酱汁，极考验刀工和摆盘。

最后，还得有一道主菜。他看了看今天刚用新式“药融”香料腌制好的极品牛小排，决定做一道“香煎牛小排”，外焦里嫩，肉汁丰盈，又能体现那香料的神奇效果。

再加几样清爽时蔬和一道甜点，齐活！

姜小勺全神贯注，调动起十二分精神，菌泥似乎也感知到来了“大人物”，格外配合。【后勤·改】将食材处理得无比洁净；【熔炼·改】精确控制着每一个灶眼的火候；【研磨·改】则将酱料研磨得异常细腻。

很快，几道菜便精心烹制完成，由赵四战战兢兢地端了上去。

武则天看着眼前几道菜。那“开水白菜”清亮见底，白菜心如同玉雕；“玲珑牡丹鲊”栩栩如生，酱汁剔透；“香煎牛小排”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民间小店，竟有如此手艺？

她先尝了一口“开水白菜”。清汤入口，极致的鲜味瞬间在口中绽放，层次丰富，回味悠长，偏偏汤色清澈如水，毫无杂质。她凤目微睁，点了点头：“汤清味醇，返璞归真，好。”

又尝了“玲珑牡丹鲊”，鱼片鲜甜弹牙，酱汁画龙点睛。“刀工精巧，滋味清雅。”

最后，她的筷子落到了“香煎牛小排”上。轻轻一咬，外皮微脆，内里汁水瞬间迸发，那股经过“药融”香料腌制的独特香气（醇厚中带着一丝甘甜与果木香）完美地融入牛肉的每一丝纤维中，带来前所未有的味觉体验。

即便是尝遍天下美味的武则天，此刻也不禁动容，细细品味了许久，才缓缓道：“此肉…竟如此美味？香气透骨，汁浓而不腻，火候恰到好处。用了何种秘制香料？”

姜小勺连忙谦虚道：“贵客过奖，只是一些家传的调味之法，能提升肉食本味。”

武则天满意地点点头，连日来的政务疲惫似乎都被这顿美食驱散了不少。她吃得颇为尽兴，尤其喜欢那道牛小排和餐后的一道用【丰收祝福】滋养出的水果做的甜点。

酒足饭饱（她喝的是姜小勺特意准备的、度数极低的甜米酒），武则天心情愉悦，话也多了些。她看着姜小勺，忽然问道：“小店家，看你手艺非凡，心思玲珑，可曾想过入宫…呃，入那大户人家，专司庖厨？岂不胜过在此小店操劳？”

姜小勺心里一哆嗦，赶紧摆手：“多谢贵客美意！小子野惯了，就守着这小店糊口，心满意足，不敢有非分之想。”进宫？给女帝当御厨？听起来荣耀，怕是哪天不小心就得掉脑袋！还是现代安全！

武则天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见他拒绝，也不强求，反而笑了笑：“人各有志。如此美味，埋没于此，倒是可惜了。”她说着，目光无意中扫过厨房角落的一个小盆，里面泡着一些白白胖胖、关节分明的东西…

那是姜小勺准备明天做“泡椒凤爪”的鸡爪，已经初步处理干净，正在清水里浸泡。

武则天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指着那盆鸡爪问道：“此乃何物？形状倒是…奇特。”

姜小勺一愣，下意识答道：“哦，那是鸡爪，准备明天做菜的。”

“鸡爪？”武则天微微蹙眉，她养尊处优，何曾见过这等食材？在她印象中，这等边角料都是下等人或者贫苦人家才吃的。“此物…也能吃？如何烹制？”

姜小勺这才想起，在唐代，尤其是宫廷，鸡爪确实是不上台面的东西。他眼珠一转，心想这可是个推销的好机会，便解释道：“当然能吃，而且做好了，美味无比！筋皮软糯，胶质丰富，最是入味下酒…呃，下饭。”

“哦？”武则天来了兴趣，“筋皮软糯？胶质？”这些词汇对她来说很新鲜。“你且做来与朕…真尝尝。”

姜小勺：“…” 现做？泡椒凤爪得泡一晚上才入味啊！

但他不敢说不，只好硬着头皮道：“贵客，这鸡爪需长时间浸泡方能入味，现做恐怕来不及…而且，此物毕竟是边角料，恐污了您的口…”

武则天却摆摆手，不容置疑：“无妨，朕…真今日便想尝尝。你只管按最快的方法做来便是。”女帝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姜小勺没办法，只好赶紧挑了几个肥厚的鸡爪，焯水煮熟，然后试图用【熔炼·改】加速入味过程，同时加入大量蒜蓉、酱油、香醋、以及一点提味的糖和茱萸粉（没有泡椒，只能用这个代替），快速翻炒收汁，做了一道简易版的“蒜香酱油凤爪”。

成品出来，颜色酱红，蒜香扑鼻，看起来倒是不错。

姜小勺忐忑地呈上去。

武则天看着盘中那形状奇特的鸡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好奇战胜了矜持，用筷子夹起一只，学着姜小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瞬间，那软糯弹牙、胶质满满的口感，以及浓郁的蒜香酱味充满了口腔！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充满市井气息的、酣畅淋漓的味觉冲击！与刚才那些精致菜肴完全不同，别有一番风味！

她眼睛微微一亮，又啃了一口，甚至无师自通地开始吮吸骨头里的滋味：“嗯…果然别致！筋道弹牙，滋味浓厚！有趣！甚是有趣！”

她竟然一连吃了两只！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接过赵四递上的热毛巾擦手，脸上带着新奇和满足的笑容：“不想这不起眼之物，竟有如此妙味。小店家，你果然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

姜小勺松了口气，连忙赔笑：“贵客喜欢就好。”

武则天用餐完毕，心情大好。她沉吟片刻，从腕上褪下一只通体莹润、色泽温暖的羊脂白玉镯，放在桌上：“今日之膳，甚合朕…真心意。此物便赏你了。”

姜小勺一看那玉镯的成色和雕工，就知道绝非凡品，恐怕是宫廷御用之物！他吓得连连摆手：“这太贵重了！小子万万不敢收！几道粗茶淡饭，不值如此…”

武则天凤目一瞥，不怒自威：“朕…真赏你的，便拿着。”

姜小勺顿时不敢推辞了，只好战战兢兢地接过玉镯：“多…多谢贵客厚赏…”

【…获得蕴含【至尊女权】与【华贵】意念的物品：【武曌玉镯】…】 【…检测到强烈帝王龙气（阴性）…】 【…建议：谨慎接触菌泥…】

系统提示音让姜小勺又是一激灵。好家伙，这上面的能量恐怕比李世民的玉佩还猛！而且属性独特！

武则天起身，准备离去。走到光涡前，她忽然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盆鸡爪，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此物…便叫‘凤爪’吧。听着倒也配它今日之功。”

说完，她身影没入光涡，消失不见。

留下姜小勺捧着那只滚烫的玉镯，哭笑不得。

凤爪？女帝钦定？好家伙，这鸡爪的身价以后怕是得要暴涨啊！

苏轼和李白这才围上来，看着那玉镯，也是啧啧称奇。

“这位女子，气度非凡，言语间竟有帝王之威…”李白沉吟道。

苏轼则对那“凤爪”更感兴趣：“快！小勺！那‘凤爪’还有没有？也让老夫尝尝，是何等美味竟能得…得那般人物赐名！”

姜小勺看着盆里剩下的鸡爪，又看看手里的玉镯，感觉今晚的经历真是魔幻。

而此刻，菌泥罐子，尤其是【熔炼·改】，正对着那玉镯的方向，发出细微而渴望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