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何大清不敢再想下去，他爱小白，这份感情曾经让他抛家舍业，但这份爱，在可能面临的凄惨晚景面前。
显得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他更爱的，终究还是自己。
想到这里，何大清的眼神一点点冷硬下来。
他用力，一点点扒开白寡妇死死攥着他胳膊的手。
“小白，不要无理取闹，当年我带你来保定时就说好的，我跟你走，是我自己的选择。
但四九城的房子，只能是柱子和雨水的，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白寡妇被他眼中从未有过的冷厉吓住了，但一想到房子即将飞走，贪念压过了恐惧。
她再次扑上来，抱住何大清的胳膊，哭喊道：“清哥，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你看看我们这房子，这么破，这么小！
你把四九城的房契给了他们，小虎和小豹以后结婚怎么办？你让他们打一辈子光棍吗？你让他们怎么活啊！”
“怎么办？”
何大清看着她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凉拌！”
“他们怎么办，关我屁事！”
“这么些年了，他们喊过我一声爸吗？啊？我不是他们的爹，他们的亲爹早死了。
你让他们去找他们那个死鬼老爸想办法去，我何大清不欠他们的。
我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供他们吃穿读书，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还想怎么样？
想把我们老何家最后的根也刨了，拿去贴补你那两个儿子？我告诉你，小白，你想都别想！”
“清哥，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白寡妇被骂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小虎小豹他们也是把你当长辈尊敬的啊。”
“尊敬？呵！”
何大清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悲凉和自嘲，“他们尊敬的，是我还能挣钱！让开！”
他一把推开阻拦他的白寡妇，力气之大，让白寡妇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白寡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这还是只会舔自己的舔狗清吗？
何大清不再看她，径直走向里屋那个他藏了十几年秘密的旧木箱子。
白寡妇眼睁睁看着他打开箱子，从最底层摸出那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那里面就是她觊觎了多年，视为儿子们未来保障的四九城房契。
只要拿到它，无论是卖掉还是将来去住，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何大清，你不能拿走，那是我们的，是我们的。”
白寡妇尖叫着，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想要抢夺那个油布包。
何大清猛地转身，将油布包紧紧护在怀里，眼神凶狠地瞪着她，警告道：
“小白，我最后说一次，让开，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常年颠勺的手臂肌肉贲张，那股厨子特有的悍气此刻完全爆发出来，吓得白寡妇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何大清不再理会她，拿着油布包，大步走到何雨水面前，将房契放她手里。
“雨水，拿好。”
“爸……爸以后……唉……”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托付和苍凉，何雨水听懂了。
“爸，你放心，房契在手，咱们老何家的根就断不了，你在这保定，要是往后觉得这日子过得不顺心。
待不下去了，随时回四九城，家里又不是没你住的地方。”
她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白寡妇怨毒的眼神，挑拨道：“再说了，就你这条件，国营饭店的大厨，有手艺，有工资。
虽说年纪是大了点，但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体己人，那还不简单？
现在这光景，乡下日子多难熬，只要你肯出高点彩礼，别说找个能照顾你的。
就是想找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在一棵老树上吊死？”
何大清闻言，浑浊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亮，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雨水真的吗？”
何雨水肯定道：“那当然，人都吃不饱了，只要肯给钱，你条件好，有的是女人愿意。”
何大清欣喜了一瞬，收敛一点道：“雨水，你真这么想？你……你不怪爸？不怪爸当年丢下你们……对不起你妈？”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带着积压多年的愧疚和一丝不敢置信的期盼。
何雨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活法的权利，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得往前看，往好了过。
我们院里头，那秦寡妇，她男人贾东旭走了才半年多，就耐不住寂寞孤单冷，变着法儿地给我那傻哥送温暖、拉帮套呢。
你呢？我妈走了那么些年，你一个人拉扯我们也不容易，五六年后来才找了白寡妇。
不管是对我妈，还是对你自己，这么些年，你也算对得住了。
做人不能太自私，光想着自己那点念想，我是你闺女，还能拦着你追求自个儿的幸福不成？”
何大清听得眼眶都有些发热了，重重地点了点头，胸腔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感慨。
都说女儿是爹的贴心小棉袄，他今天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这闺女，没白疼！
虽然自己跑来了保定，可这些年生活费是按时寄回去的，看来雨水都记着他的好呢。
这么一想，担心雨水和柱子不给自己养老的担心就不存在了。
何雨水眼角的余光瞥见瘫坐在地上，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脸色越来越白的白寡妇，继续挑拨道：
“爸，要我说，你要是觉得在这边憋屈，干脆利落点，跟白寡妇把婚离了得了。
回头我托人在四九城或者附近乡下，给你物色个年纪二十岁、模样周正、知道疼人的，保准比现在这日子过得舒心。”
“离婚？”
白寡妇脸上残存的泪痕和委屈瞬间被恐慌取代，离婚？
何大清要是真跟她离了，她怎么办？
小虎小豹怎么办？
他们娘仨可都指着何大清这份工资和手艺过日子呢！
小虎还没正式工作，小豹更是游手好闲，她自己更是多年没做过工，离了何大清，她们母子三人喝西北风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