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墟创世录 第4章 灵米初售

晨露还挂在院外的草叶上时，楚昭已经蹲在灵田边数第 N 遍稻穗了。近几日灵田的产出越发喜人，饱满的谷粒泛着淡淡的莹光，指尖碰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灵气波动 —— 这是外界那些所谓的 “灵谷” 远远比不上的。

“少爷，真要卖？” 小桃端着木盆过来搓洗衣物，粗布裙上沾着新溅的泥点，“赵三要是知道咱们有这好东西……”

“知道了才麻烦。” 楚昭站起身拍了拍裤腿，十六岁的少年身形已见挺拔，“所以得找个靠谱的买家。”

周管家蹲在石磨旁筛选谷种，枯瘦的手指捻起一粒灵谷，对着晨光眯眼细看：“青石镇及周边三镇的粮铺，多半有赵家的股份。上个月东边的李家粮铺想独辟蹊径，结果被赵家断了货源，不到半月就关门了。”

“那就绕开他们。” 楚昭从怀里掏出块木炭，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周伯您看，金家怎么样？”

周管家的烟袋锅顿了顿：“金家粮行？他们倒是跟赵家不对付，只是……”

“只是常年被赵家压一头，连收粮的价格都得看赵家脸色。” 楚昭接过话头，用木炭在 “金家” 旁边画了个圈，“正因为这样，咱们的灵谷对他们才是宝贝 —— 有了好货，说不定能扳回一城。”

“那聚宝楼呢？” 周铁柱扛着锄头从外面进来，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比前些日子更明显了，“镖局的兄弟说，那地方啥都收，从刀剑到草药，连稀奇古怪的矿石都要。”

楚昭在地上又画了个更大的圈心想到：“聚宝楼是连锁的，相当于…… 嗯，遍布全国的百货大楼。功法、宝物、食材、情报，只要你有东西，他们就敢收。” 他上辈子逛商场的经验突然有了用武之地，当即就提出了担忧：“但问题是，咱们这点灵谷，人家未必看得上眼。”

周管家磕了磕烟袋：“聚宝楼的门槛高，听说低于百两银子的生意都懒得接。而且他们规矩大，交易时要验明货物来源，万一被追问灵谷的出处……”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其中的风险。楚昭用脚擦掉地上的地图：“那就先找金家试试。不过得隐蔽点，不能让赵家的人察觉。”

楚昭望着灵田旁堆得像小山似的灵谷，眉头微微皱起。这些饱满的谷粒泛着莹润光泽，蕴含的灵气足以让任何修炼者心动，可如何运出去却成了难题 —— 他们手里没有储物法宝，总不能扛着麻袋在大街上晃悠。

更麻烦的是小世界的限制。灵墟小界虽能容纳海量物品，比寻常储物戒能装百倍千倍，可每次取物都得楚昭亲自进入小世界，将东西从灵田旁搬到外界。这在自家小院还好，若是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凭空取出粮食，无异于把秘密昭告天下。

“总不能让铁柱哥背着麻袋走十里路去镇上。自家的驴车也不能动用，赵家人一眼就能认出自家的驴车。” 楚昭摸着下巴琢磨，目光扫过院墙外的几户人家，忽然停在隔壁那间低矮的土坯房上 —— 老孙头或许能帮忙。

隔壁的老孙头，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今年不到五十，头发却白了大半，背也驼得厉害，全是早年累出来的。他二十多岁时妻子就因病没了，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闺女孙晓梅拉扯大。父女俩日子过得紧巴，却从没跟人红过脸，尤其是对楚昭家，向来是能帮就帮。

老孙头心里一直惦记着两家结亲。孙晓梅比楚昭小半岁，模样周正，手也巧，打小就跟在楚昭身后 “昭哥哥” 地叫。这几年老孙头提过好几次，想让俩孩子定下亲，都被周管家笑着挡了回去：“昭儿和晓梅还小呢，再过两年再说。” 一来二去，这事便搁了下来，可老孙头看楚昭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准岳丈的热络。

“找孙伯帮忙，既稳妥又不会引人怀疑。” 楚昭打定主意，转身往院外走，“正好他有辆旧牛车，运这些灵谷正合适。”

老孙头蹲在驴车旁打量麻袋里的灵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昭儿，你家这谷子…… 咋看着不一样？”

“山里寻来的种子，试试水。” 楚昭含糊着解释，往老孙头手里塞了块刚蒸好的灵米糕，“孙伯您尝尝，就当是给您的定金。”

灵米糕入口即化，淡淡的米香里带着回甘，老孙头眼睛一亮：“这米…… 是好东西！”

楚昭心里踏实了些。老孙头是看着他长大的，当年家道中落时，还偷偷塞过不少红薯。更重要的是，这人嘴严，邻里几十年从没听过他搬弄是非。

“孙伯，您就说是自己在山里收的野谷，金家给多少价咱们都认，只求别说是从咱们院子里运出去的。” 周铁柱往驴车上盖了层干草，把装灵谷的麻袋遮得严严实实。

老孙头拍了拍胸脯：“放心，你孙伯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出发时天刚蒙蒙亮，楚昭让周管家留在家照看小桃，自己跟着铁柱坐进了驴车。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单调而规律，楚昭突然听见脑子里传来李忠的声音：“府主，需不需要老奴探查前方路况？”

他差点从车上蹦起来：“李管家？您能……”

【老奴可通过府主的视野观察外界，亦可随时传声。】系统面板上跳出一行小字，旁边还附带了个简易的地图，标记着前方三里处有两个可疑人影。

楚昭心里又惊又喜 —— 这功能简直是自带监控探头啊。他不动声色地拍了拍铁柱的胳膊，朝前方努了努嘴：“那边好像有人。”

周铁柱眯眼望去，很快认出那是赵家的两个护院，正蹲在路边的茶摊旁嗑瓜子。他猛地一扯缰绳，驴车拐进了旁边的岔路：“抄近道。”

驴车在窄窄的田埂上颠簸前行，楚昭借着李忠共享的视野，清楚地看到那两个护院并未跟来。他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手心竟有些出汗 —— 看来跟赵家打交道，再小心都不为过。

金家粮行坐落在镇子东头，青砖瓦房比赵家的铺面小了一半，门口挂着块有些褪色的 “金记粮行” 匾额。掌柜的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山羊胡，见驴车停在门口，立刻堆着笑迎了出来：“孙老哥，今天有啥好货？”

“你自己看。” 老孙头掀开干草，露出麻袋里的灵谷。

金掌柜的眼睛瞬间直了，他抓起一把谷粒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捻起一粒放进嘴里嚼了嚼，猛地抬头看向老孙头：“这…… 这是哪收的？”

“山里碰着的，就这点。” 老孙头按照事先编好的说辞应答。

金掌柜的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视线在楚昭和铁柱身上打了个转 —— 这两个少年看着面生，却带着股不一般的气势。他很快收回目光，干咳两声：“孙老哥，实不相瞒，这谷子里有灵气，是上好的灵谷。寻常灵谷一石一两银子，你这…… 我给五倍价，五两一石，如何？”

楚昭在心里快速换算：半吨灵谷是一千斤，按这个世界的计量，一石约一百二十斤，一千斤就是八石有余。五两一石的话，总共能得四十多两银子。

“成交。” 他没让老孙头开口，直接应了下来。

金掌柜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少年如此干脆。他让人搬来秤，又点了四十两五钱银子，用油纸包好递过来：“孙老哥，以后再有这好货，可得先给我金家留着。”

“再说吧。” 老孙头接过银子塞给楚昭，招呼着铁柱赶车离开，从头到尾没多透一个字。

回程的路上，楚昭把银子揣在怀里，只觉得沉甸甸的。四十多两，足够还清赵家的租子，还能剩下不少买些修炼用的材料。他突然想起上辈子刚拿到第一份工资时的激动，竟和此刻有些相似。

“少爷，这下能买些东西改善生活了。” 铁柱的嗓门里透着喜气。

“不止。” 楚昭望着远处的炊烟，“还得给小桃买新绣线，给你买两坛好酒。”

回到村子时已近晌午，老孙头说啥不肯收那五两银子，楚昭只好作罢，心里盘算着下次去县城带两坛上好的米酒回来。正说着，院门口探出来个脑袋，梳着双丫髻，脸蛋圆圆的，正是孙晓梅。

“昭哥哥。” 少女手里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蒸好的馒头，“我…… 我爹说你们回来了，让我送几个馒头过来。”

楚昭接过竹篮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少女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颊瞬间红了。

“谢了晓梅。” 楚昭笑了笑，“回头给你带县城的糖人。”

孙晓梅低着头 “嗯” 了一声，偷瞄了他一眼，转身跑回了自家院子。

周铁柱在旁边看得直乐：“少爷，晓梅姑娘看你的眼神……”

“干活去。” 楚昭踹了他一脚，脸上却有些发烫。这具身体的原主和孙晓梅从小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只是家道中落之后，谁都没心思提这些事。

夜幕降临时，小院里亮起了油灯。周管家在擦拭那把祖传的长刀，铁柱在院里打拳，拳风比往日凌厉了不少，小桃坐在灯下绣着帕子，丝线在布面上勾勒出淡淡的灵气纹路。

楚昭坐在床沿，点开了系统面板。【当前居民：4\/5】的字样格外显眼，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解锁第五位居民可获得奖励：灵墟小界面积扩充至两百丈，解锁奖励 “储物戒（下品）”】。

储物戒！楚昭眼睛一亮 —— 有了这东西，以后取放灵谷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可第五个人选…… 他想到了老孙头和孙晓梅，又摇了摇头。灵墟小界的秘密太过惊人，还不能轻易告诉外人。

他需要一个绝对可靠、又能完全信任的人。

“绝对可靠……” 楚昭喃喃自语，脑海里突然闪过两个字。

奴隶。

这个世界是有奴隶存在的。根据原主的记忆，有些大户人家会买下死契奴隶，主人对其有生杀予夺之权，忠诚度往往比家仆更高。

楚昭盯着面板上的居民列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板。或许，这是个可行的办法？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楚昭深吸一口气，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 无论如何，得先弄清楚奴隶的具体情况再说。

但他心里清楚，寻找第五位居民的事，已经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