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的空气,带着秋露初曦的微凉与洁净。天光刚透出鱼肚白,薄雾尚未散尽,夏语已经踩着沾湿露珠的运动鞋,来到了离家不远的社区篮球场。空旷的场地,塑胶地面还残留着夜间的湿气,几片枯黄的梧桐叶零落在边线附近。他换好红黑相间的篮球服,做了几组拉伸,让微凉的空气灌入肺叶,驱散最后一丝睡意。随即,那颗饱含空气的橙红色球体便在他指间跳跃起来,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而规律的“砰砰”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热身投篮刚进行到第三组,篮球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空心入网,发出“唰”的一声轻响。就在这时,场边传来另一个脚步声,沉稳有力。
夏语循声望去。一个留着利落寸头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入口处,目测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穿着醒目的红白相间篮球背心和短裤,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紧实。来人抱着一个篮球,目光扫过空旷的球场,最后落在夏语身上,带着点惊讶和自来熟的笑意:“嚯,没想到还有哥们儿比我还早呢!兄弟,哪片的?以前没见过你啊?”
夏语停下动作,站直身体,抹了把额角细微的汗珠,语气平静:“我家就在附近。今天刚好有空,过来活动活动。” 他目光扫过对方,“这是你的场?”
“嗨,哪能啊!”寸头男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爽朗地摆手,“我也住这附近,一中读书的,也是难得抽点空,过来松快松快筋骨!” 他拍了拍怀里的篮球,目光在夏语身上转了一圈,带着点审视和好奇。
夏语“哦”了一声,算是回应,没再多言。他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篮球,转身回到罚球线附近,继续自己的投篮练习。身体微微下蹲,手腕柔和发力,篮球再次划出熟悉的轨迹,稳稳落入网窝。
寸头男生见夏语无意攀谈,也不在意,耸耸肩,抱着球走到了球场的另一端,也开始自顾自地运球、变向、急停跳投。他的动作大开大合,带着一种未经雕琢的野性和力量感,投篮姿势不算特别标准,但爆发力十足,篮球砸在篮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个少年,各据一方,互不干扰。只有篮球撞击地面和篮筐的声音,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交替回响,如同某种奇异的默契。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薄雾,将塑胶场地晒得暖烘烘的。寂静被打破,三三两两的身影开始出现在球场边。有晨练结束顺路过来投几个篮的大爷,有周末早起想打会儿球的附近居民。很快,小小的半场就聚集了七八个人。
“三对三!差俩!来组队!” 一个穿着旧背心、身材敦实的中年大叔吆喝起来。
人群自然地开始组合。夏语和那个寸头男生,以及刚才吆喝的大叔,恰好被分到了一队。对面则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一个同样穿着背心的精瘦大爷。
寸头男生抱着球走到夏语身边,脸上带着点“冤家路窄”的笑意,主动伸出手:“嘿,没想到最后咱俩凑一块儿了!我叫晴天!晴朗的晴,天空的天!你呢?”
夏语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也伸出手握了上去。对方的手掌宽厚有力,带着运动后的微热。“夏语。夏天的夏,言语的语。”
“晴天?夏语?” 晴天念了一遍,眼睛瞬间睁大,随即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哈哈!这也太巧了吧?一个晴天,一个夏语?合起来就是‘晴天夏语’?听着像天气预报!” 他用力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缘分呐兄弟!”
夏语也被这名字的巧合逗得嘴角微扬,无奈地摇摇头:“是有点巧。来吧,”他松开手,看向场上,“陪大爷们好好玩玩。”
比赛开始。夏语并未急于表现自己。他如同一个冷静的指挥官,稳稳地控着球,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全场。对方的防守并不严密,但他并不贪功,更多的是利用精准的传球撕开防线。一个击地妙传穿透人缝,送到切入篮下的晴天手中;一个高吊球越过防守人头顶,准确地找到在弱侧卡好位的大叔;甚至在对方两人包夹他时,他也能用一个极其隐蔽的脑后传球,将球送到完全空位的队友手中。
他的投篮手感其实极佳,热身时几乎弹无虚发,但此刻,他却很少出手。更多时候,他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枢纽,将球一次次输送到位置更好的队友手中。
几轮攻防下来,晴天虽然凭借强壮的身体和不错的冲击力频频得分,但也累得够呛。他叉着腰,喘着粗气走到夏语身边,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语气带着点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喂,夏语!我看你热身时候投篮挺准的啊?怎么光给我传?我一个人也凿不穿他们啊!你也打啊!”
夏语接过场边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灌了一口,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笑了笑,神色平静:“没事,你行。我看你冲击力强,适合打乱对方节奏。” 他目光转向旁边同样在擦汗的大叔,“阿叔,我看您那手小勾手,稳得很!有晴天这小子在外线吸引火力,您内线的空间就更大了。咱们分工合作,稳扎稳打就行,反正都是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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