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心跳里的诗9 第280章 原初契约者

“原初契约者——‘宁静’。”

这行字儿，跟个哑炮似的，没声儿，却在空旷得吓人的“万忆之间”里炸了个惊雷。星图上那个缩在“永饥之主”老巢最里头、小得跟针尖似的光点，这会儿瞅着比太阳还扎眼。

“‘原初契约者’？”“引路人”那对星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光芒乱闪，透着股子难以置信的劲儿，“难不成……难不成那帮先驱者用自个儿整个文明当祭品搞的‘终末契约’，还不是头一遭？在更早、早到先驱者可能都还没影儿的年头，就已经有狠人试过跟循环法则叫板了？而且……听着路子还不一样？”

墨衡脑子里的数据库都快烧冒烟了，拼命想从这吓死人的消息里捋出个头绪。“‘宁静’……这名儿跟‘永饥之主’那股子吃光抹净的闹腾劲儿完全反着来。要是‘永饥之主’是循环里‘死’那部分的化身，那这个‘宁静’，难不成是……‘生’或者‘稳’那头的某种概念成了精？它也让困在那儿了？”

林栀死死盯着星图上那个标着“摇篮”的光点，肚子里那四色旋涡跟上了发条似的越转越快，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来，又心酸又觉得有点亲近。这感觉不是她自个儿的，倒像是灵魂深处那“回响烙印”跟远处那个叫“宁静”的玩意儿，隔着十万八千里对上了暗号。就好像……那是走散了多少辈子的亲戚，是选了另一条道儿去拼命、结果却悄无声息了的先烈。

“它……还喘着气儿吗？”苏牧问到了节骨眼上。要那真是位更古老的“签契约的”，它是死是活，没准儿就能揭开更多对抗循环的老底，甚至能变成翻盘的王牌。

那幽蓝几何体好像收到了他们的疑问，投出来的星图开始变，焦点全聚在那个“摇篮”光点上。更多的信息流跟展开的破羊皮卷似的，慢慢悠悠地显出来：

“个体标识：‘宁静’。权限等级：原初。状态：睡死过去了\/被关着。位置：‘永寂核心’——就是‘永饥之主’那鬼东西意识蹦出来的地方旁边。”

“老黄历摘要：在第 VII 轮宇宙循环快拉胯的时候，‘宁静’试了个叫‘概念稳固’的大活儿，想把自己当钉子，把‘存在’这根基给钉死喽，让循环慢下来甚至冻上。这活儿……没干完。让‘永饥之主’的本能反扑给搅黄了，直接给干沉底了，睡到现在。它那没搞完的‘契约’的力量，就成了‘永寂核心’外头第一层‘悖论枷锁’，也算是……让那个‘生之茧’能在绝境里吊着一口气没死透的……头一层挡风的墙。”

信息流里还夹着几幅模糊得不行、却贼拉震撼的画面碎片：一片啥也没有的虚空中，一个浑身冒柔和白光、长得奇形怪状的存在（就是“宁静”），正想把自个儿的力量像树根似的往外扎，跟宇宙的基本结构长到一块儿去，想让所有动静都消停，万物都定住。可一股从虚无里蹦出来的、大得没边的黑暗（“永饥之主”的雏形）猛地炸开，跟墨汁泼进清水里一样，一下子就把那白光给吞了，仪式断了，直接把它拖进了万劫不复的长眠……

几个人看得心惊肉跳。闹了半天，在那帮先驱者玩命撕开“裂痕”之前，早就有更古老的存在试过另一条更温和、也更难走的路——不是把循环砸烂，而是想让循环……停下来？而这尝试虽然黄了，它剩下的劲儿居然歪打正着，成了护着“生之茧”的头一道屏障！

“‘悖论枷锁’……”“引路人”低声念叨着这词儿，星璇眼转得跟风车似的，“这么说，‘永饥之主’没法把‘茧’彻底消化，不光是循环法则卡着它，还因为这位‘原初契约者’没干完的活儿变成的枷锁，在它自个儿心窝子里造了个它都啃不动的‘悖论’？一个代表着‘绝对不动’的念头，钉在了代表‘绝对玩完’的核心地盘上？”

这么一想，好多线头就串起来了！为啥“茧”能在“永饥之主”肚子里待着？为啥“永饥之主”对林栀这种“变量”那么敏感、恨不得弄死？因为它身子里本来就扎着一根由“叛逆”力量做的、老刺激它的“刺”！而林栀这些后来的“火种”，是在外边不停敲打、扩大那道“裂痕”，里外一起使劲，“永饥之主”那套说一不二的霸道劲儿，早他妈不是铁板一块了！

“咱需要它！”林栀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激动和豁出去的劲儿，“要是‘宁静’还有一丁点儿意识没散，要是能把它弄醒，或者咱能把它那没完成的‘契约’的力量弄到手……里应外合，没准儿真能……”她没往下说，但大伙儿都懂——没准儿真能把“生之茧”彻底放出来，真把这该死的循环给砸了！

“可那是‘永寂核心’！”“引路人”的语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是‘永饥之主’意识蹦出来的地方，是它力量最浓、最邪乎的老窝！就算有‘悖论枷锁’在，那地方的凶险也比咱之前遇上的所有事儿加起来还吓人！就咱现在这德行，往那儿凑跟送死有啥区别？”

“咱有‘钥匙’。”墨衡看着林栀，眼睛里数据流闪得飞快，“她跟‘宁静’都是‘签契约的’，力量一个路子，没准儿能对上频道，找到安全摸过去的法子。而且，她肚子里那个混沌平衡的旋涡，本身就是个移动的小号‘悖论’，兴许能稍微干扰一下‘永饥之主’核心地盘的感知。”

这计划比钻古骸还疯一百倍！直接往“永饥之主”的心窝子里捅，去碰一个睡了不知道多少辈子的老祖宗！

可就在这时，星图上那个代表“宁静”的光点，好像应和似的，微微闪了一下。一段弱得快要断气、带着无尽疲惫和一丝丝盼头儿的意识碎片，穿过不知道多远的时空和阻碍，悄摸地流进了林栀的心坎里：

“……后边的……共鸣……感觉到了……”

“……枷锁……快撑不住了……时候……快到了……”

“……得要……‘调和之力’……把……‘契约’……补全……”

‘调和之力’？是说林栀肚子里这种几股力量拧成麻花的平衡状态吗？补全‘契约’……是把“宁静”当年没干完的活儿接着干完？

还没等他们咂摸出味儿来，整个“万忆之间”猛地晃荡起来！跟地震似的！四周墙上那些记忆水晶光乱闪，幽蓝几何体的投影也花屏了，不稳当！

“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级意识波动苏醒！来源：古骸核心关押大厅！关押力场正在急速变弱！”幽蓝几何体传来紧急消息，同时把圆形大厅的实时画面投了出来——只见那个大“棺材”表面的裂纹跟蜘蛛网一样咔咔蔓延，里面那浑水咕嘟咕嘟开锅了似的乱滚，那个古老的身影差不多完全伸展开了，散发出一股子能把人灵魂冻碎的恐怖气势！

里头关着的那位爷，要出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外头的监控也传来坏消息——那些蹲守的掠食者，好像找到了古骸外壳的软肋，正卯足了劲儿猛攻一个地方！

里外的麻烦，一齐顶到嗓子眼了！

幽蓝几何体的光疯了一样闪，好像在做最后的算计和决断。最后，它又射出一道凝实的光束，这回不照星图了，直接烙进了林栀的意识深处——那是一串复杂到让人头晕的、关于怎么找路摸到“永寂核心”、怎么跟“宁静”搭上线的时空坐标和能量频率信息！

“道儿指给你了……就这一条……”

“盼着‘万忆’这点光……能护着你点儿吧……”

干完这事儿，幽蓝几何体的光迅速暗了下去，周围墙上的记忆水晶也一个个灭了，整个“万忆之间”重新变得死黑一片，安静得吓人，好像把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完了。

没工夫犹豫了！

“走！”墨衡吼了一嗓子，扭头就往突击艇冲。

苏牧架着林栀赶紧跟上。

他们刚蹿上突击艇，引擎才打着火——

轰！！！！

一声巨响，好像整个古骸都要散架了似的，从圆形大厅那边传过来！紧跟着是一股子横扫一切的、充满了远古怒火和混乱的意志风暴！

里头关了多少年的老古董……破笼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