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寺大堂的静谧,因高峰的话语而瞬间被打破。李云昭凝视着他,脸上不见迟疑,只有一种全然的投入,仿佛早已准备好与他共赴险境。
“我们需要一个能让我们合理进入司徒府的契机。”高峰沉声开口,声音透着疲惫,却掩不住思维的敏锐。
李云昭轻蹙眉尖,思索片刻,缓缓吐出几个字:“司徒家每月十五,会设家宴,邀请京城各府邸的年轻才俊。我兄长常去,我偶尔也会随母亲前往。”
“家宴?”高峰重复着这个词,脑中迅速勾勒出司徒府的布局与守卫。家宴虽是公开场合,但司徒家的戒备向来森严,外人难以深入核心。“这宴席,恐怕难以让我们有机会探查。”
“不,并非如此。”李云昭否定了高峰的初步判断,“司徒家的家宴,除主厅外,还有几处别院会开放,供年轻一辈自由交流。若能寻个由头,以‘不胜酒力’或‘需要清净’为名,便可暂时离开主宴,借机行事。”
高峰沉吟。这确实是一个机会。李云昭的身份是进入司徒府的通行证,而她的兄长,李大人之子,更是司徒家的常客,可以提供恰当的掩护。
“你如何能带我进去?”高峰问。一个仵作学徒,即便已升为正式仵作,也断然没有资格出现在司徒家的家宴上。
李云昭莞尔一笑,面容上显出自信:“这便要看高峰你的本事了。我可向父亲进言,言明你在验尸一道上,对古籍典藏颇有兴趣,尤其对世家大族的族谱、秘辛等偶有涉猎。司徒家藏书甚丰,父亲可借我名义,向司徒大人求取几卷孤本,届时便可带你以‘随行文书’或‘整理古籍’的名义入府。”
高峰听了,心中一动。这主意巧妙,既能掩饰身份,又提供了合理的进入理由。司徒家素来以藏书闻名,李大人求取古籍,合情合理。
“这法子可行。”高峰肯定。
“不过……”李云昭话锋一转,神情严肃了些,“司徒家对内宅管理极严,若要探查核心区域,必须避开耳目。尤其司徒昊,他素来谨慎,行事滴水不漏。你需万分小心。”
高峰颔首。他当然明白此行的风险。
接下来的几天,李大人果然向司徒家发出了求取古籍的请求。司徒大人欣然应允,并邀请李大人与家人于三日后的家宴上亲临,届时一并交付。
这期间,高峰没有闲着。他利用系统对司徒昊的“心理侧写”报告进行了更深入的研读。报告显示,司徒昊的“人格异变”并非随时发生,而是受特定情绪或刺激影响。当他处于极度兴奋、愤怒或面临巨大压力时,另一个人格便可能浮现,伴随右脸黑纹的显现。
高峰还查阅了大量关于司徒家的资料。这个家族传承千年,势力盘根错节,底蕴深厚。他们不仅在朝中占据高位,在商界和江湖中亦有不小的影响力。京城传闻,司徒家甚至掌握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古老秘密。
“影”组织与司徒家的关联,让高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不仅仅是破案,更像是在揭露京城最深处的黑暗。
三日后,夜幕降临。
司徒府灯火辉煌,宾客络绎不绝。马车在府门前排起长龙,侍卫们身着甲胄,面容冷峻,巡视着每一个角落。
高峰身着一身不起眼的青色长衫,戴着一副文士常用的圆框眼镜,打扮成李府随行文书的模样。他跟在李大人和李云昭身后,头微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云昭今日特意穿了一袭素雅的淡蓝色衣裙,发髻间只簪了几朵小巧的珠花,显得清丽脱俗,却又不过分张扬。她不时回头,用眼神示意高峰注意。
进入司徒府大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曲径通幽,处处彰显着世家的底蕴和奢华。
高峰暗自开启系统“痕迹学精通”功能,周遭的一切在他眼中变得更加细致入微。地面上石砖的磨损程度、墙壁上雕刻的纹路、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蕴含着大量信息。他注意到,府邸深处的几处院落,守卫明显更加森严,每隔一段距离便有暗哨隐匿。
主厅内,宾客云集,觥筹交错。李大人与司徒大人寒暄片刻,便被引到上座。
高峰则被安排在偏僻的角落,与其他随行文书一同用膳。他心不在焉地吃着,耳朵却在收集周围的谈话。
“京城最近的失踪案,可真是让人不安。”
“是啊,听说有几个富商子弟也失踪了,至今毫无音讯。”
“大理寺那‘鬼手仵作’,倒是屡破奇案,不知这次能否查出端倪。”
这些议论,无疑给高峰此行增添了更多紧迫感。
宴席进行到一半,李云昭借口身体不适,向母亲告辞,并示意高峰随她前往别院透气。
高峰不动声色地起身,跟在李云昭身后。两人穿过几条游廊,来到一处清幽的别院。这里宾客稀少,只有几名年轻公子小姐在小声谈笑。
“高峰,这里相对安全。”李云昭轻声说,“我已探听过,司徒昊的住处在‘清风阁’,离此处不远。但那里守卫严密,轻易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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