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窗外晨光渐盛,李大人和李云昭的脸上,皆笼罩着一层凝重。高峰的叙述,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茶馆,是入口。”李大人轻声重复着高峰的判断,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沿轻叩。这个消息,远比他想象的更令人不安。冥蛇的触角,竟已如此深入京城腹地,将一个普通茶馆化作暗中枢纽。
李云昭面色凝重,她看向高峰,眸子里不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掺杂着一丝敬佩与担忧。她明白,这已不再是寻常的命案,而是牵涉到京城权力与阴暗面的较量。
“高峰,你对那些旧案的受害者,还有多少了解?”李大人再次询问,声音里压着一丝急切。
高峰收回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陈旧的卷宗上。这些卷宗,他已翻阅过无数遍,但每次细读,总有新的发现。
“通过之前的分析,我初步梳理了他们的特性。”高峰沉声回应,“绸缎庄老板王富贵,其人贪财好色,平日里便喜欢出入风月场所,也常在茶馆与人谈论生意,或是炫耀新得的古玩字画。他的失踪,起初被认为是卷财潜逃,但后来发现,他所有财产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像是被某种手法‘洗’过,留下了少量,以制造假象。”
李大人颔首,这些细节他也有所耳闻。
“至于那个小吏,名叫赵德顺,为人虚荣,喜好结交权贵,却又无甚真才实学。他常在茶馆里高谈阔论,吹嘘自己与某位大官的交情。后来暴毙,死因模糊,京兆尹府草草定为急病。但回溯其生前,他曾频繁接触一些不明身份之人,言语间似有透露朝中动向之意。”
高峰的语调平稳,却将一个个鲜活的“棋子”形象还原。
“青楼头牌们,她们所掌握的秘密,往往与达官显贵有关。她们是消息的汇集地,也是**的交织点。她们的失踪,大多以‘赎身远走’或‘看破红尘’了结,但其中几位,却是在声名鼎盛之时忽然消失,毫无征兆。”
李云昭听得心惊,她从未想过,那些被京城人津津乐道的“风流韵事”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多的诡谲。
“这些受害者,他们的人生轨迹看似迥异,却有一个共同的交集——清风茶馆。”高峰强调这一点,“他们或是在那里结识了冥蛇的引诱者,或是被在那里设下的陷阱所吞噬。茶馆,便是这张网的中心。”
李大人眉头紧锁,他让高峰将这些受害者的详细资料,以及高峰的分析,再细致地整理一遍。
“云昭,你那边,探查茶馆周边,务必从最不起眼的地方入手。”李大人转而对女儿说,“留意那些看似普通的买卖,比如贩卖杂货的小贩,收废品的,或是每日固定经过的脚夫。他们或许能无意中提供线索。”
李云昭郑重应下:“女儿明白。我会以采购物品、探访友人之名,在南城多走动,绝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还有,南城的乞丐和流浪汉,他们是最好的‘眼睛’。”高峰补充道,“他们常年混迹街头,对周围的风吹草动最是敏锐。或许可以尝试从他们口中,套取一些不寻常的见闻。”
李大人沉思片刻,认可了高峰的提议:“这倒是个办法。但要小心,莫要暴露身份。”
“卑职会亲自去安排。”高峰应声。
接下来的几日,大理寺的日常看似波澜不惊,但暗流却在京城南城悄然涌动。
高峰每日除了处理必要的验尸工作,便将大部分时间投入到旧案卷宗的深层分析中。他将那些失踪或暴毙者的信息,通过系统进行交叉比对。
“心理侧写”功能在脑海中不断运转。他不再仅仅局限于纸面上的文字,而是试图构建出这些“棋子”生前的完整画像:他们的性格弱点、他们的**、他们最常去的地方、他们可能接触的人。
他发现,那些看似无关联的受害者,其“**”竟惊人地相似。王富贵贪财,赵德顺虚荣,青楼头牌们则渴望摆脱低贱身份,追求自由或权势。冥蛇正是抓住了这些深藏人心的弱点,像毒蛇般缠绕而上,最终将他们吞噬。
高峰还注意到,这些受害者在“出事”前一段时间,都曾出现过某些异常行为:比如王富贵突然变得出手阔绰,赵德顺口中的“大官”言论愈发频繁,而那些青楼头牌则开始频繁接触一些神秘的“贵客”。
这些异常行为,在当时或许被忽略,但在高峰的“痕迹学精通”能力下,却成了冥蛇诱饵存在的有力佐证。他甚至能从卷宗中记载的,受害者生前所使用过的物品清单里,推测出一些细微的、不属于他们日常的“痕迹”。
与此同时,李云昭也开始了她的秘密行动。她没有像一般大家闺秀那样乘坐轿子,而是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衣衫,只带了两名心腹丫鬟,便以采买布料、寻访名医为由,频繁出入南城。
她没有直接接近清风茶馆,而是从茶馆周边的小巷、市集入手。她与那些街头小贩、乞丐、收废品的妇人搭话,用一些小恩小惠换取他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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