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东张府门前停下,夜风卷着枯叶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响动。张府门口挂着白灯笼,却不见白幡,显得有些仓促。几名京兆尹的捕快守在门前,神情疲惫。
高峰与李云昭走下马车,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大理寺的人?”一名捕快走上前,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张员外已是急病暴毙,京兆尹府已勘验完毕,此地不便久留。”
李云昭上前一步,秀眉微敛:“京兆尹府的勘验,本寺自会复核。张员外乃京城药材巨贾,此番暴毙,陛下亦有垂询。你等若阻拦,便是抗旨不遵。”
她的话掷地有声,直接搬出了皇帝,让那捕快脸色瞬间煞白,不敢再多言。他连忙让开路,低头哈腰地引着高峰和李云昭进入府中。
张府内,气氛比王府还要压抑。灵堂设在正厅,但未有哀乐,只有低低的啜泣声。张员外的几房妻妾和子女围在灵柩旁,其中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约莫三十出头,正与京兆尹的几名官员低声交谈。他面色苍白,眼底却隐隐压着一种焦躁。
“高峰,这位是张府大少爷,**。”李云昭低声介绍。
高峰微微点头,目光扫过灵堂。现场虽然经过简单的清理,但凭借“痕迹学精通”的能力,他仍能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异味,那味道与之前王员外案中,毒药发作后尸体散发出的气息有几分相似。地面上,几处不显眼的角落,残留着极细微的粉末,肉眼几乎无法辨识。
他没有急于接触尸体,而是先在灵堂内转了一圈。他注意到,张员外平日里饮茶的茶具,此刻被小心翼翼地收在一旁的几案上。茶壶口,有一点极小的水渍,已经干涸,但那水渍的形状却有些怪异,不像寻常茶水滴落。
“请问,员外是在何处暴毙的?”高峰走向京兆尹的官员,声音平静。
一名京兆尹的推官见高峰前来,面露不悦:“高峰验尸官,本官已查明,张员外乃是在书房内突发急病,七窍流血而亡。死者家眷亦证实,员外素有心疾,此乃天命。”
高峰没有争辩,他只是将目光投向**。**避开了他的视线,似乎有些不自然。
“可否带我去书房看看?”高峰问道。
推官面露难色,**却抢先开口:“书房已然清理,并无异常。验尸官不必费心了。”
“清理?”高峰挑眉,语气虽然轻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看向李云昭,李云昭会意,对推官冷冷说道:“本寺验尸官要查验现场,你等不得阻拦。若有阻挠,后果自负。”
推官被李云昭的气势压住,只得不情不愿地引着高峰前往书房。**犹豫片刻,也跟了上来。
书房内,空气中仍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一股潮湿的木头气息。地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家具摆放整齐。高峰走到张员外平日里坐的太师椅旁,他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
系统界面在脑海中浮现,他调动“证据分析”功能,对地面上那层薄薄的粉尘进行扫描。系统提示:发现微量剧毒残留,成分复杂,无法直接识别。
果然。
高峰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桌上笔墨纸砚摆放整齐,唯独一方砚台旁,有一处极浅的划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俯下身,鼻尖凑近划痕,一股极其微弱的苦杏仁味飘入鼻腔。
他转身,看向**,眼神深邃:“张大少爷,员外今日可曾饮茶?”
**脸色微变,他勉强笑了笑:“家父每日清晨都有饮茶的习惯。”
“何人奉茶?”高峰追问。
“自是小厮。”**回答。
高峰没有再问,他径直走向灵堂,来到张员外的灵柩旁。他戴上简易的布手套,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
张员外面色灰白,七窍流血凝固,眼底确实有细微的充血点。与王员外中毒后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
“张员外并非急病猝死。”高峰的声音在灵堂内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他是中毒。”
此言一出,灵堂内顿时炸开了锅。张家家眷惊呼出声,京兆尹的官员则面露愤怒。
“高峰验尸官,你这是何意?”推官厉声质问,“本官已勘验完毕,死者无外伤,分明是急病!”
**也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明显的威胁:“验尸官,家父已逝,还请不要妄下定论,扰了逝者安宁。我张家虽是商贾,但在京城亦有薄面,验尸官若执意胡言,休怪我张家不客气!”
高峰没有理会他们的威胁,他只是指了指张员外的面色,又指了指他眼底的充血点:“急病猝死,面色多青紫,绝非此等灰白。七窍流血,亦非寻常急病症状。此乃中毒之症。”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且,书房内有毒物残留,其味微苦。”
京兆尹的推官和**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他们无法反驳高峰的专业判断,却也不愿承认。
“验尸官,你没有证据,仅凭猜测,便要推翻本官的结论吗?”推官语气已带上了几分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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