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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捡漏一个废郡主,废柴少爷发奋了 > 第109章 你回过头,我一定还在!

连续两天春日暖阳。

临安的围困虽然还在继续,但明显兵锋衰退,一整天也难得有一次像样的进攻或突袭。

肉眼可见的外围反贼在减少。

说明永乐军在江西那边的战事不利,或者占领杭州也面临着朝廷大军的反扑。

林云舟大难不死,被道师收进山中救治的消息,也被城中的兄弟和朋友们知晓了。

赵清璃裹着一件半旧的棉夹袄,靠着床头引枕看书。

青黛掀了厚厚的门帘进来,带着一股冷风。

“郡主,阿福来了!山上来的信!”

阿福冻得脸膛通红,喘着气,怀里抱着山上带下来的一些特产和素斋。

他把两封信笺同时递给赵清璃。

“这是王爷给郡主的回信。”

“嗯,外祖母、阿父和娘亲还有舅舅舅母,他们可安好?”

阿福点头称是。

“这是苏老先生的回信!”

赵清璃接过那“苏怀玉”的回信。

她垂着眼,用小银刀仔细挑开朱漆封口。

里面是两页纸笺,四面整齐,带着山上特有的干燥的草木清气。

让她意外的是,高人一般不是惜字如金吗?

她去信40字,大师竟然回了她200字,这大师靠谱吗?

展开信笺,上面的字迹……透着一股刻意模仿的沉稳方正。

赵清璃未见过真正的苏怀玉字迹,眼前,这笔锋藏锋不够深,收尾时偶有少年意气般的勾挑。

信的开头,是“苏怀玉”先生一贯平实的口吻,问候她的身体康泰、城中情形。紧接着,便切入她信中隐晦的、替“闺阁好友”提出的难题。

“……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世俗樊笼,世人皆囿于此,求门当户对,求稳妥平顺。犹如庭前栽花,只爱那花开满盆、锦绣堆叠的牡丹芍药,因其富贵安稳,一眼可观百年。”

读到这里,赵清璃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然世间百态,岂止盆中所养?尚有生于溪涧悬崖之畔者,无名无姓,或遇风雨摧折,或沐日月精华,其根茎虬结挣扎于乱石之间。此花之态,世人往往谓之“放浪”甚至“不羁”,恐其无成,惧其不固,弃之若敝履。”

“放浪”、“不羁”?这几个字眼落入眼中,像细小的石子丢进寒潭,漾开一圈微澜。

这比喻太熟悉了,是谁惯用的腔调?

“老朽观之,花之价值,岂在盆或山?岂在名或不名?只在赏花人之心。盆花精致,四时如常,风雨无忧;溪畔野花,生机磅礴,风雨来时便与山川同呼吸、共命运,每每绽放都饱含与命抗争之力,其色虽无常,其华却烈。”

“若问何为‘佳配’,老朽愚见:唯问本心——汝友心中所求,莫问浮世云泥,只求俯仰求诸己心。”

信的末尾,依旧是“苏樵”,苏樵是苏先生的号。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炭火偶尔毕剥的轻响。

青黛屏息侍立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

郡主的指尖停在“俯仰求诸己心”那一处。

她脸上更疑惑了,怎么求诸己心?

这不是套话吗!

我心两端,如何去求?

她搁下信纸,取过另一张素笺,提笔蘸墨。

笔尖悬在纸上方,顿了良久。

此次要写长一点,一则把心意写明白了,二则也算对苏先生200字的对等尊敬。

窗外,她所求的安稳与生机,此刻都悬于危城之上。

心中,她所求的无非是一份快意。

笔尖终于落下:

“先生教诲,字字玑珠,清璃代友深感铭佩。友闻先生之言,亦有所悟。世家公子,温良恭俭,情深义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楣荣光皆在。与彼结缡,当如入芝兰之室,安稳妥帖,一生顺遂可期。诚为良配,乃世俗安稳之道,亦可见之百年。此路坦途,众人皆赞。”

墨迹清瘦有力。

“或因心智不成熟,所慕之人,天性率真,虽无显赫功名加身,行事亦有乖张跳脱之处,常令人愕然啼笑。友虽偶觉其情真挚坦荡,有动于心,然细思之,恐此心动,或因身处囹圄危局之刻,血气相激而生;抑或是年少懵懂,一时被其新奇鲜活所惑,不识人间路长,误将一时情热视为可托付之良人。诚恐此心,非是经世成熟之思,终归稚嫩不察。择前者,乃循规蹈矩之道。虽失溪间野趣,却得岁月静好,想来终是不负一生。友心中反复权衡,愿承父母之愿,选那安稳坦途。”

写完最后一句“选那安稳坦途”,她搁下笔,素净的指尖染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墨痕。

她没再看,径直封好信笺,交给旁边一直等候的阿福:“送山上去。辛苦你了。”

阿福响亮地应了一声,接过信揣进怀里,拔腿就往外跑。

刚掀起厚重的棉门帘,差点撞上一个人影!

“哎!”宋婉儿揉着额头,看清是阿福,眼睛却亮了。

“阿福?你要回白云观?”

阿福点点头:“是啊!”

宋婉儿立刻拉住他袖子。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我给林伯父伯母捎些城里的吃食,困了大半个月了,想来他们都吃不好。

“再说云舟哥哥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也想去看看他!”

她语气急切,带着不容分说的热切。

阿福有点犹豫,点头了。

厢房里。

青黛小心地收拾着桌上的笔墨,她偷偷看向郡主,郡主正望着窗外日益临近的春色,眼神空茫,不知在想什么。

城中渐暖,山中寒意还要凌厉几分。

临崖的一处稍显平缓的岩石上,苏怀玉正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他身形瘦削,裹在厚厚的道袍里,白发白须被山风吹得微微拂动,一派仙风道骨。

不远处的另一块避风岩石旁,林云舟也盘膝坐着,姿势却远没有苏怀玉那般从容沉凝。

他坐不住。

眼睛虽然盯着书页,眼风却总忍不住瞟向崖下那条盘绕着、通往观中的小路。

他忍不住想,郡主看到那封信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静心。”

苏怀玉苍老的声音传来,像敲击在冰冷的磬上,沉稳清晰,不带一丝波澜。

“内息浮于表面,念力散乱如沙。再这般下去,你那点好不容易聚起的微末真气,早晚溃散殆尽。”

林云舟肩膀一僵,有些讪讪地收回目光,强迫自己重新关注吐纳。

可心里还是像揣了二十五个小耗子——百爪挠心。

崖下风雪迷蒙处,隐隐传来人声!

“二少爷!”

林云舟眼睛骤然一亮,像燃起的小火苗,整个人几乎是弹起来的。

“是阿福!师父,我去去就回!”

练功抛在一边,也顾不得苏怀玉了,一个箭步就窜到进观的路口等。

宋婉儿脸颊冻得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被雪打湿了贴在额角,她解开头上的兜帽,呼出一口白气,眼睛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林云舟,笑容明媚得如同冬日暖阳。

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里都流淌着喜欢和爱意。

“云舟哥哥!”

她小跑几步过来,将手里提着的那个精巧的竹盒递过来。

“我在城里买的豆糕!还热乎着呢!”

云舟一怔,兵荒马乱的,哪来的这精美糕点?

“我把多余的钗子卖了,城东的徐记点心铺还开着,我挑了你爱吃的豆沙。”

看着她发髻上只插了一支朴素的铜素钗。

林云舟“嗯”了一声,难受地接过竹盒。

走回厢房的路上,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阿福,伸出了手:“有回信吗?”

阿福狡黠的点头笑。

雪粒子打在白云观瓦檐上,沙沙作响。

“好孩子,一路踩着雪过来,冻坏了吧?”

她拉宋婉儿挨着自己坐在炕沿,又往对方手里塞了个黄铜手炉。

私下小声说:“云舟那混小子,可惦记你了。非要让阿福带素斋给你。现下可好了,你就留下来代我照顾他。观里房间少,晚上你就跟我睡?嫌弃吗?

宋婉儿抿嘴笑,摇头。不嫌弃,盼着还来不及。

林云舟坐在她的对面,嫡长子林道中频频看过来。

炕桌对面,林崇礼拨着算盘对账本,眉头拧成疙瘩。

他正算着今春茶叶的账目所需,这一场战火,毁了店面,荒了茶山,用工也要增加,到处都要花银子。

存在杭州票号的那部分银子估计被洗劫一空了,好在还有一部分是存在苏州的票号里,这就是鸡蛋不在一个篮子里的好处。

“城里粮价一日三涨,城里多少人家在饿肚子苦撑!”算珠噼啪乱响,“等开了春,这仗还打不完,怕是要典当祖田了……”

沈氏正剔指甲里的凤仙花汁,问:“没听婉儿说嘛,朝廷大军势如破竹,这仗很快会打赢了。”

“好啊!盼着早点停了。升斗小民得活下去。种田的种田,忙生意的忙生意啊。”

沈氏突然抓住宋婉儿的手:“婉儿,这里也没有外人,向你要句真心话,你怎么想的,直接答我便是!”

宋婉儿绞紧了手炉套子。“伯母问,我答便是——”

“你可是喜欢我们家的浪荡子?”

宋婉儿手里捏着咬剩半块的烤芋头,呛咳。

“是。是很喜欢。从小便是。”

沈氏听了欢喜,那就成了!

她朝家主福了一礼。

“家主,这事我在心中盘了好久。虽说宋家出了这么大的祸事,但累不及子女。婉儿自小乖巧懂事,讨人喜欢,如今又这般遭人疼惜。”

讲到这里,宋婉儿心提到嗓子眼,怦怦跳。

林云舟知道要提他们的婚事了,酝酿着怎么打断主母的话。

“既然婉儿也喜欢我们家道中,那我们等太平了之后便把婚事结了,虽说宋家长辈不在了,但我们这个婚事一点也不能马虎。该做的规矩,该有的礼仪都要有。”

当她提到“道中”,举座皆惊。

宋婉儿站起身。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看向林云舟,林道中看向她。

“感谢林家的收留,我知道我本来没有权力做什么选择。可我喜欢的是云舟哥哥!”

这个尴尬场景如何收拾?

胡氏只好“哦”了一声,盘算了那么久,原来还斟酌过娶一个家道中落的宋小姐,是不是亏了道中,没想到人家还看不上他。

老大道中也尴尬啊。不残不缺,又是家中嫡长子,照道理是外家姑娘的第一人选啊,怎么就都喜欢老二呢?

姨娘也吓了一跳,自己也在想着开春跟家主提云舟和婉儿的婚事,没想到主母这边也在打这个主意,并抢先了。

林云舟倒不意外,只是啊,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婉儿的感情。

如果没有郡主的出现,能娶婉儿,肯定是他高攀了。

如果没有郡主的出现,婉儿肯嫁,他肯定把头点的像风中的竹梢。

如果没有郡主的出现,他也不是现在的林云舟。

炭火爆了个响,打破了现场的尴尬的沉默。

再过几天,便是元宵节。

天上的月清冷,硕大,浑圆。

今夜的夜色深沉,月华如练,清冷地铺满大地。

白云观外,古松虬枝盘曲,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暗影。

林云舟靠在一棵老松树干上,仰头望着那轮圆满得近乎冷漠的明月,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带着迟疑。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婉儿。”他声音有些干涩。

宋婉儿停在他几步开外,鹅黄的裙裾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帕子,月光照着她半边侧脸,能看到睫毛上未干的湿痕。

“云舟哥哥……”她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受伤的小兽。

林云舟转过身,看着她。

月光下,她显得格外单薄脆弱,那份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此刻像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

“刚才在厅上……”他开口,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是真的。”

宋婉儿猛地抬起头,泪光在月光下闪烁,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说的是真的!从小到大,我心里就只有你!还记得我们家办过的私塾,那是为了能见到你专门办的。还记得那年元宵看花灯差点被人群冲散,你还死死护着我……”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林云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那些记忆对你来说可能只是普通的往事,现在已经忘却了。可在我这里,他们都鲜亮的存着。一幕一幕,拼成了我对你感情的依据。”

那些记忆鲜活地涌上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婉儿确实是他灰暗“废柴”生涯里为数不多的暖色。

“婉儿,”

他懊悔,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这个跟在他身旁咿咿呀呀、叽唧喳喳的小娘子,已经有了这份心思和情意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亏欠,“对不起。”

宋婉儿浑身一颤看着他。

“我……已有了心上人。就像这老松有了这轮白月光。”

林云舟避开她受伤的目光,望向远处月光。

提到“心上人”,他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向往,有挣扎,也有一种近乎宿命的无奈。

“是郡主吧”

宋婉儿年纪不大,总是爱塞直球。

“她不是——被赐婚了么!”林云舟皱眉,语气带着委屈,“你们已经不可能了。可是我依然没有机会么。”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宋婉儿。

“她就是悬在我头顶的那轮月亮!清冷,遥远。哪怕她照亮的不是我,她还是我心里的那根刺,拔不掉,忘不了!!”

他平静的呼吸着,这非人间的山中气息。

月光下,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抹了一把泪眼。

重整笑容。

“好……好……”她声音颤抖。

“既然你等她,我也等你。”她深吸一口气。

“你等得起,我也等得起。什么时候,你不想等了,你累了,你伤了,你回过头,我一定还在你身后。”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一步一步,朝着观里的厢房方向走去。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单。

林云舟站在原地,看着她单薄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松林的阴影里,心头涌起巨大的酸涩和愧疚。

他抬头,望向那轮高悬的明月。

清辉依旧,冰冷依旧。

他心里的那轮月亮,她的心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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