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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时代:我的1940 第154章 种子计划启动

作者:温酒伴清风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1 00:04:14

“种子计划”这四个字,林枫说得是掷地有声,可他心里头,其实虚得厉害,像是个被硬塞了将军盔甲的新兵蛋子,脑袋上沉甸甸,底下两条腿直想打晃。他眼前还晃动着地图上那片代表着中蒙边境无人区的、令人心悸的土黄色,耳朵里似乎还能捕捉到那微弱到几乎要湮灭在电磁噪音里的求救信号。雷鸣他们,现在到底在哪儿?是蜷缩在某个冰冷刺骨的山洞里,还是正被敌人像撵兔子一样追得漫山遍野跑?每多想一分,他心口就像是又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冷又疼。

可他现在不能垮,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不能露出来。他得把这副“高瞻远瞩”的架子撑足了,把周文博和王猛,乃至整个根据地的信心,都给稳住了。

“种子计划”的构想,在他脑子里盘桓不是一天两天了。但那更像是一个遥远模糊的梦,一幅挂在墙上的宏伟蓝图。如今,被惊蛰小队失踪这事一激,像是有人在他背后猛地推了一把,把这梦,这蓝图,硬生生怼到了他鼻子尖前,逼着他必须立刻、马上把它变成现实。这里头,有多少是出于真正的战略远见,又有多少,是掺杂了他想为雷鸣、为那些生死未卜的兄弟们做点什么的私心,想用这宏大的目标来冲淡那噬骨的焦虑,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林工,你的意思是……”周文博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要把林枫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是搞政工的,心思缜密,最擅长的就是从话语里品出别的味道。

林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感觉嗓子眼有点发干。他避开周文博探究的眼神,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地图边缘来回摩擦,那粗粝的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啊,我的意思就是……那个,未雨绸缪,对,未雨绸缪!咱们不能……不能临渴掘井,让胜利果实……从手指缝里溜了,是吧?” 他差点把“亡羊补牢”给憋出来,幸好及时刹住了车,可这“未雨绸缪”用在这里,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词不达意,气势上先就弱了三分。

王猛倒是没在意他用错了成语,他更关心实际困难,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老林,你这想法……好是好,可这也太……太那个……远了吧?眼下小鬼子还没滚蛋呢,咱们这兵工厂,缝缝补补,子弹复装,都快把家底掏空了。你这又要搞什么‘种子’,又要学什么……什么冶金机械,这得投入多少资源?人吃马嚼的,培养出来的人,万一……我是说万一,用不上,那不就成了……成了……” 他“成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最后只好用力一挥手,“那不白瞎了嘛!”

一股混合着机油、木材和淡淡火药味的空气,从半开的窗户缝里钻进来,那是根据地特有的“工业气息”。林枫深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味道让他狂跳的心稍微安稳了些。

“资源再紧张,也得挤出来!” 林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决,像是在说服他们,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眼光!老周,老王,眼光必须放长远!这关乎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不是一场战役的胜负,” 他的手指又一次重重戳在东北那块区域,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这关乎的是未来!是咱们这个国家,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国运根基!”

他猛地转过身,面向窗外。远处山坡上,几株耐寒的野草在料峭的春风里顽强地挺立着,泛着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绿意。“我们不能……不能再让后代子孙,因为落后,因为手里没有家伙,就被人堵在家门口欺负!我们现在流的每一滴汗,现在播下的每一颗种子,都是为了那一天不再重演!” 这话说出来,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与其说是演讲,不如说是一种发自肺腑的誓言。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煤油灯芯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和王猛无意识用手指叩击桌面的“笃笃”声。

周文博缓缓摘下眼镜,用衣角慢慢擦拭着,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权衡着每一个字的份量。“林工,” 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平静了许多,“你的决心和远见,我明白了。‘种子计划’,原则上我同意。但是,有几条底线必须守住。”

林枫心里一块大石头“咚”地落了地,赶紧接话:“你说!”

“第一,规模必须严格控制,宁缺毋滥。第二,选拔和培训过程,必须绝对保密,政治审查要放在第一位,绝不能混进任何可疑分子。第三,不能影响当前军工生产和前线作战的根本任务。” 周文博一条一条,说得清晰明了。

“没问题!都按你说的办!” 林枫答应得异常爽快,生怕慢了一秒对方就会反悔。

王猛看看周文博,又看看林枫,最终也重重一点头:“成!既然你们都觉得该搞,那我老王也没二话!需要我这边出人出力,尽管开口!”

“种子计划”,就在这间弥漫着烟草、汗水和一丝焦虑气息的指挥部里,以一种近乎“赶鸭子上架”的方式,被敲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林枫像是上紧了发条的陀螺,高速旋转起来。他白天要处理兵工厂和惊蛰小队营救的各类事务,晚上则点灯熬油,凭借着他那来自未来的、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整理编写培训教材。

那可真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他摊开粗糙的、泛着黄褐色的土造纸,握着吸水厉害的毛笔(钢笔尖早就磨秃了,墨水更是金贵),常常对着空白的纸面一发呆就是半天。那些曾经在教科书、在文献资料里清晰无比的概念、公式、图纸,此刻在他的脑海里却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需要他拼命地去吹拂,去擦拭。

“该死……伯努利方程……具体是啥来着?流体……流速大压强小?”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头皮屑在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像雪花一样飞舞。“还有那曲轴连杆机构,受力分析图怎么画才通俗易懂?”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纸上画了又涂,涂了又画,墨迹团团,像是打翻了的蜘蛛网。

有时候,写着写着,他会突然停下笔,侧耳倾听。窗外只有呼啸的山风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操练口令,并没有他期盼已久的、属于营救小组电台的特定呼号。失望像冰冷的泉水,一次次漫过心头,让他握着笔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他只能用力甩甩头,把那份焦灼强行压下去,重新埋首于那些艰涩的文字和线条里。

《机械原理概论》、《冶金学基础》、《工业管理与标准化入门》……一本本散发着新鲜墨臭和纸张霉味混合气息的简陋教材,就这样在他笔下艰难地“分娩”出来。字迹算不上工整,插图更是歪歪扭扭,有些地方他自己看着都觉得漏洞百出。但他没有时间精益求精了,只能先把骨架搭起来,指望后续在实践中再慢慢填充血肉。

选拔工作由周文博亲自抓总,秘密进行。条件堪称苛刻:年龄限制在十八到二十五岁,至少认得几百个字,家世清白,根正苗红,脑子活络,能吃得了苦,还得对“铁疙瘩”、“电线圈”这些东西有股子天生的亲近感。

消息在根据地内部小范围流传开来,引来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有向往的,也有不解的。

“啥?要去学啥?数理化?那玩意儿能打鬼子吗?” 一个膀大腰圆的机枪手挠着头,一脸困惑。

“听说挑人比挑女婿还严哩!要识文断字,还要政治……政治啥来着?” 另一个年轻的小战士嘀咕着,语气里带着点敬畏,又有点不服气。

“林工亲自教呢!肯定是大本事!” 更多的则是抱着这种朴素的信任和期待。

从兵工厂里那些手脚麻利、眼神里透着灵气的年轻学徒中,从技术学校那批如饥似渴吸收着新知识的毕业生里,从部队里那些为数不多、被当成宝贝疙瘩的“文化骨干”中,甚至还有几个是从敌占区千辛万苦跑出来、身上还带着学生气的青年……经过一层层的筛选、谈话、审查,最终,三十个年轻人,像沙里淘金一样,被挑选了出来。

培训地点,设在了距离黑龙沟主基地还有十几里山路、更加隐蔽的一处山坳里,代号“育英谷”。这里原本是几间废弃的猎户木屋和山洞,被简单修缮和扩建,勉强能遮风挡雨。

林枫站在谷口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看着下面空地上站得还算整齐的三十个年轻人。他们穿着打补丁但浆洗得干净的灰布军装,脸上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涩、紧张,以及一丝被选中的兴奋和茫然。山风吹拂着他们略显凌乱的头发,也带来了泥土、青草和年轻人身上淡淡的汗味。

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在山谷里显得有点干涩。“同志们,” 他开口,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把你们从各个岗位上召集到这里,不是为了教你们怎么更快地造出一颗子弹,或者怎么更准地打中一个鬼子——那些很重要,但有人会教你们。”

他顿了顿,努力组织着语言,想要把心中那团模糊而炽热的火种传递出去。“我把你们叫来,是想让你们看远一点,再远一点。看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看到我们脚下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需要用什么来重建!”

他抬起手,指向山谷外看不见的远方。“将来,我们需要造出比现在好一百倍、一千倍的钢铁!需要建起像山一样高的大炉子!需要让我们自己造的火车,拉着成吨的粮食和机器,在全国的土地上跑起来!需要让每一个村庄,晚上都能亮起电灯!”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染力。下面的年轻人们屏住了呼吸,眼睛开始发亮。这些景象,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遥远得像是神话。

“而这些!” 林枫加重了语气,手指收回,点向自己的太阳穴,“靠的不是蛮力,靠的是知识!是科学!是你们现在要学的,这些看起来可能枯燥、可能难懂的玩意儿!”

“你们现在记下的每一个公式,弄懂的每一条原理,未来,都可能变成高炉里奔腾的铁水,变成机器轰鸣的动力,变成支撑起咱们这个国家脊梁的钢筋铁骨!”

他突然停住了,因为看到站在前排的一个小个子学员,正偷偷用手背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那学员注意到林枫的目光,立刻臊得低下了头,耳朵尖都红了。

一股热流猛地涌上林枫的喉头,让他后面准备好的、更“高大上”的说辞都哽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鼻尖的酸涩,换上了更实在的语气:

“当然了,路要一步一步走。眼下,咱们还得从最基础的开始。白天,跟着徐工、韩工他们学理论,搞明白机器为啥会转,钢铁是咋炼出来的。晚上,就着油灯,把我编的那几本破玩意儿啃透了!手也不能闲着,车床、钳工、电路,都得摸,都得会!”

他目光变得严厉起来:“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脾气不好,要求也高!谁要是不开小差,不用功,吊儿郎当,可别怪我骂人!听见没有?!”

“听见了!” 三十个年轻人,用参差不齐却足够响亮的声音回应道,带着点被震慑住的紧张,更多的却是一种被点燃的激情。

林枫跳下石头,走到他们中间。他从一个学员手里拿过一本手抄的《机械原理概论》,纸张粗糙,字迹歪斜。他用手指摩挲着那凹凸不平的纸面,像是抚摸着什么绝世珍宝。

“书,是糙了点。” 他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所有人听,“可这里面的东西,是金子,是将来能点亮整个国家的火种。”

培训就这样开始了。“育英谷”里,白天回荡着徐致远带着南方口音的讲解声、老韩粗犷的示范声,以及学员们操作工具时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响。晚上,则是一片寂静,只有山洞和木屋里透出的微弱灯光,以及纸张翻动和笔尖划过的沙沙声。

林枫几乎把自己劈成了两半。他每天都要在指挥部和“育英谷”之间来回奔波。在谷里,他既是总教官,也是最大的“恶人”。他会因为一个学员死活理解不了齿轮传动比而急得跳脚,会因为某个毛手毛脚的家伙差点把万用表烧了而大发雷霆,骂得对方狗血淋头。

“你的脑子是榆木疙瘩做的吗?!这都想不明白!”

“手!稳住!你当这是撅棍子呢?这是精密……呃,相对精密的测量!”

可骂归骂,他讲解起来却又无比耐心,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直到对方眼里露出恍然的神色。他常常亲自挽起袖子,和学员们一起摆弄那些破旧的机器,满手油污,汗流浃背。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机油、烟草和汗水的复杂气味,成了“育英谷”里最独特的标志。

有时候,夜深人静,他批改着学员们那写得歪歪扭扭、错误百出的作业,会忍不住苦笑。这哪里是什么“种子”,分明是一群刚刚破土、孱弱不堪的幼苗。要把他们培育成参天大树,需要的时间、心血,乃至运气,都太多了。而远在边境的雷鸣他们,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总会在他最疲惫的时候窜出来,咬噬着他的内心。

这天傍晚,他正给几个尖子生开小灶,讲解基础的空气动力学,试图让他们理解为什么飞机能飞上天。他讲得口干舌燥,用纸张叠了个简易的模型比划着。

“……所以,机翼上面的空气跑得快,压力就小,下面跑得慢,压力就大,这一上一下的 pressure difference,嗯,压力差,就产生了升力……明白了吗?”

几个学员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眼神里还是一片迷茫。

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黄昏的宁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竖起了耳朵。

林枫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纸飞机模型被他无意识地捏成了一团。他几乎是立刻就冲出了临时搭建的教室。

一名通讯兵满身尘土,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递上了一份电文。

林枫一把抓过,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飞快地扫视着电文上的字句。

是前往边境的营救小组发回来的。

电文很短,信号似乎依旧不稳定,字句断断续续,但几个关键词却像烧红的烙铁,烫伤了他的眼睛:

“……确认……惊蛰小队信号源……位于……蒙疆交界……黑石山区域……”

“……发现……激烈交火痕迹……大量……日军巡逻队……”

“……无法靠近……重复……无法靠近……”

“……请求……进一步指示……”

电文的最后,是一串模糊不清的坐标,以及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失联……”

失联!

林枫捏着电文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山风卷着谷底的凉气吹在他脸上,带着晚春草木萌发的腥甜气息,却让他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远处,学员们好奇又担忧地望着他们这位刚刚还慷慨激昂、此刻却如同泥塑木雕般的总教官。

他慢慢抬起头,望向西边。夕阳正一点点沉入连绵的群山背后,将最后一片天空染成了一种凄艳的、如同血痂般的暗红色。

那颜色,像极了希望燃尽后的灰烬。

他张了张嘴,想对围过来的周文博和王猛说点什么,想对那群望着他的年轻“种子”们说点什么,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沾满泥沙的破布,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新的火种刚刚勉强点燃,远方的旧日烈焰,却似乎……即将熄灭了么?

寂静,如同沉重的夜幕,笼罩了整个“育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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