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眉庄，护甄嬛，本宫这次要屠龙 第224章 不破不立

沈自山亲率一支五百人的死士，由朝瑰公主派出的心腹老仆引路，悄无声息地通过那条布满蛛网与尘土的密道，潜入城内。

而城外，大军在夜色掩护下，悄然集结于东门之外，做好了强攻的准备。

子时三刻，约定的信号——三支带着哨音的火箭，骤然从城内废弃水门方向射向夜空，划出三道刺目的亮光！

“杀——！”

刹那间，东门外战鼓震天，杀声四起！

守军的注意力瞬间被这雷霆万钧的正面佯攻所吸引，主力纷纷涌向东门城墙。

而就在城内一片混乱，人心惶惶之际，西城区域，靠近王帐的方向，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与此同时，沈自山率领的五百死士，如同出闸猛虎，从背后直插守军软肋！

他们人数虽少，却个个骁勇，且目标明确，趁乱直扑王帐，擒贼擒王！

城内顿时陷入一片鬼哭狼嚎。

前方有大军压境，后方有奇兵作乱。

守军指挥系统瞬间瘫痪，不知该先救火，还是先退敌。

混乱中，无人注意到，朝瑰公主站在高处，冷漠地俯瞰着这片她憎恶了多年的土地陷入火海。

东城门在清军猛烈的攻势下，终于被撞开了。

如潮水般的清军士兵涌了进来……

城门，破了。

沈自山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指向王帐方向，声震四野：

“摩格授首！降者不杀！”

摩格可汗此刻才恍然惊觉，自己不仅低估了清军的战斗力，更低估了那个他一直忽略的，看似柔弱的女人，朝瑰。

那沉寂多年后，爆发出的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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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火噼啪，甄嬛听着允礼讲述如何奇袭破城，如何里应外合，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真切笑意。

“好！沈将军用兵如神，将士们英勇无畏！”她眼中既有欣慰，也有感慨。

然而，当允礼提及破城的关键，那位献上密道、隐忍多年的朝瑰公主时，甄嬛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允礼，”她忽然抓住果郡王的手臂，语气急切，“你快去，将朝瑰公主带来我们这里！务必确保她的安全，一刻也不要让她独自留在那是非之地！”

一旁的流朱闻言不解：“城都破了，公主立了这么大功，谁还敢为难她呀？您怎么还这么担忧？”

甄嬛道：“在皇上眼中，朝瑰公主不是一个妹妹，只是一个政治符号，皇上对她，只怕并无多少亲情可言。”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我担心，为了所谓的‘体面’，她会‘病故’在战乱中，或是永远‘静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流朱倒吸一口凉气。

允礼看着甄嬛，轻轻握住她的手，温言道：

“嬛儿，你不必如此担忧。”

他侧身抬手，掀开了厚重的门帘，“你看。”

甄嬛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正停在院中。

车帘掀开，一个身形纤细单薄的女子，缓缓踏下车来。

正是朝瑰。

甄嬛立刻起身，迎到门口。

两位命运相似，此刻因这场战争而交汇的女子，在漠北苍茫的天空下，第一次真正对视。

甄嬛伸出手，紧紧握住朝瑰冰凉的手，声音带着真挚的激动：

“公主……一路辛苦了。”

朝瑰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暖，她嘴角牵起弧度，算是回应了这份善意。

任由甄嬛牵着自己的手，步入了那方温暖的帐内。

落座后，炭火的暖意渐渐驱散着朝瑰周身的寒气。

流朱奉上热茶，氤氲水汽中，朝瑰抬眸看向甄嬛：“我……该如何称呼你？”

莞妃已“薨”，固伦公主不过是权宜之名。

此时怀着龙裔，身份尴尬。

甄嬛索性坦然笑道：

“公主唤我甄嬛便是。我原与公主同辈，今日一见，只觉分外投缘。”

朝瑰从善如流：“嬛姐姐。”

甄嬛凝视着朝瑰，目光恳切：

“公主放心，我已决意上奏皇上，陈明公主之功，恳请皇上允公主风风光光返回京城，与太妃团聚。”

朝瑰垂眸看着茶盏中浮沉的茶叶，叹道：

“我若身死，定能荣归故里，得个好名声……可惜我偏偏活着……皇上怕是不愿见到这样的我。”

侍立一旁的槿汐却微微蹙眉，谨慎开口：

“公主若能回京自是好事。只是恕奴婢多嘴，依着旧例，公主这般经历……回去后多半是要择一处清净寺庙荣养的。”

朝瑰闻言轻笑：

“他何须见我这个人？他需要的不过是个符号。一个能彰显仁德、教化世人的活牌坊。”

她语带讥诮，“等我真回去了，最好的结局便是被供在高堂之上，让天下人都来看看，这就是忠贞不渝的和亲公主。谁会在意牌坊底下压着的，早就是个千疮百孔的活死人？”

一席话如冰水倾泻，将温情表象下的残酷真相淋得透彻。

帐内霎时寂静，唯闻炭火哔剥作响。

一直沉默旁观的允礼，此刻缓缓抬眸，直直望向朝瑰。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

“不破不立。”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压抑的帐内。

“既然旧的活法已是绝路，为何不闯一条新路出来？”

朝瑰浑身一震，她猛地转头，目光紧紧锁住允礼。

允礼迎着她的目光，毫无避讳，语气沉稳而笃定：

“朝瑰，你可以留下来。”

甄嬛沉吟片刻，缓缓道：“公主若是留下来……但她是女子，又是大清公主，在这虎狼环伺之地，如何能立足？？”

“正因为朝瑰是女子，更是大清公主，此乃天赐之机，而非阻碍。”

允礼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洞悉时局的敏锐，“摩格已成阶下囚，但其侧妃所出的幼子阿努金，年方三岁，尚且存活。在这权力真空中，正是最需要依附，也最易掌控的存在……”

朝瑰眼中瞬间雪亮，她几乎是立刻就领悟了允礼的全部意图，脱口而出：“十七哥是说……我可以‘念及旧情’，以‘祖母’之名，庇护这对孤儿寡母，扶持阿努金继承汗位……”

甄嬛喃喃道：“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