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碎片内,一片死寂,唯有那口寂灭寒泉汩汩冒着淡灰色的气泡,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寒与毁灭气息。
苏临压制住体内蠢蠢欲动的归墟之力,仔细探查自身的伤势。
胸口那焦黑的伤痕周围,细密的黑色电蛇依旧在跳跃,顽固地侵蚀着他的血肉生机,甚至试图钻入经脉,污染法力源泉。
寂灭神雷的力量层次极高,远非寻常丹药或生机之力能够迅速驱除。
他尝试引导建木生机与星河龙珠的星辉汇聚到伤口处,绿色的生机与银色的星辉与黑色电蛇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虽能缓慢中和一部分雷力,但效率极低,照这个速度,想要彻底驱除寂灭雷力,至少需要数月苦功,而且在此期间,他几乎无法动用全力。
“不能等。”苏临目光沉凝,再次看向那口寂灭寒泉。泉水中蕴含的精纯寂灭之力,与侵入他体内的雷力同源,但更加温和、本源。归墟之力对它的渴望做不得假。
“你想借助这寂灭寒泉?”月清璃看出了他的意图,清冷的脸上浮现担忧,“此泉力量霸道,寂灭意境足以侵蚀心神,稍有不慎……”
“置之死地而后生。”苏临打断她,语气坚定,“归墟之力,本就蕴含终结与吞噬之意,与这寂灭之力并非完全相克。或许,我能借此机会,以毒攻毒,不仅驱除雷力,更能淬炼归墟之体,加深对寂灭法则的理解。”
他不再犹豫,对月清璃道:“为我护法。若我气息失控,或被寂灭意境侵蚀神智,立刻以太阴之力将我冻结,不必犹豫。”
月清璃见他心意已决,不再多言,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后退数步,太阴法相在身后浮现,凛冽的寒意弥漫开来,随时准备出手。
雷域核心
两人并未立刻离开这处安全的避难所。月清璃也需要借助寂灭寒泉中精纯的至阴寒气,进一步锤炼她的太阴法相。
她不像苏临那般拥有可吞噬寂灭之力的归墟之体,只能小心翼翼地引动一丝泉水的寒气,以《太阴真解》中的秘法反复提纯、炼化,将其中蕴含的寂灭意念一点点剥离、驱散。
这个过程同样凶险且缓慢,但收获亦是巨大。那精纯无比的至阴寒气融入太阴法相,使得那尊月宫神女般的虚影愈发凝实,周身散发的寒意更加凛冽透彻,仿佛能冻结时空。月清璃的修为也随之水涨船高,向着元婴后期巅峰稳步迈进。
苏临则利用这段时间,彻底巩固刚刚初成的寂灭归墟体,并进一步熟悉和掌控这股新生力量。
他尝试将寂灭归墟之力与《周天星辰衍道诀》相结合,发现星辰之力的中正平和,恰好能中和寂灭之力的极端毁灭性,使得力量运转更加圆融,施展起来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掌控自如。
同时,他也重新温养祭炼了受损的定星盘。此宝灵性受损,需要时间恢复,但基础的推演定位功能尚在。
他再次催动定星盘,结合自身对归墟之眼的强烈感应,试图推演出穿过这片寂灭雷域,抵达核心区域的最优路径。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对寂灭法则的理解加深,又或许是归墟之眼的召唤越发清晰,推演的进程顺利了许多。
定星盘星光流转,在盘面上勾勒出一条更加深入、也更加危险的路径,其终点,指向雷域最深处一片几乎被各种颜色的寂灭神雷彻底淹没的区域。
那里,空间不再是破碎,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融化”状态,仿佛世界的疮疤,散发出令苏临都感到心悸的归墟气息。
“那里,就是归墟之眼吗?”苏临凝视着推演出的终点,目光灼灼。
半月之后,月清璃结束修炼,太阴法相光华内敛,气息愈发深不可测。苏临的定星盘也基本恢复,虽未能重回巅峰,但已堪大用。
“准备好了吗?”苏临看向月清璃。
月清璃颔首,清冷的眸子望向碎片之外那片毁灭之地,没有丝毫退缩。
两人不再迟疑,身形一闪,便冲出了这片庇护他们许久的安全空间,再次投身于危机四伏的寂灭雷域。
这一次,苏临一马当先。他并未像之前那般完全依赖定星盘的推演闪避,而是将初成的寂灭归墟体催动起来。
一层淡淡的灰色气流笼罩周身,那些游弋的、威力稍弱的寂灭神雷触及这层气流,竟如同泥牛入海,被悄无声息地吞噬、同化,反而补充了苏临的消耗!
只有那些威力格外凝聚、颜色深邃的恐怖神雷,他才需要凭借身法巧妙避开,或者以星焚之焰、星辰法术将其击散。
他就如同一艘破冰船,在狂暴的雷海中强行开辟出一条道路!月清璃紧随其后,压力大减,只需应对一些漏网之鱼和苏临无暇顾及的侧面袭击即可。
两人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数倍!
途中,他们再次遭遇了几头形态各异的寂灭雷兽,有如同雷鹰般翱翔的,有如同巨蟒般潜伏的。但这一次,苏临不再一味避让。
面对一头拦路的、形如巨熊的暗红色雷兽,苏临不闪不避,直接一拳轰出!拳锋之上,灰色的寂灭归墟之力凝聚,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万物终结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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