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姐,您要是再不认我是您儿子,那我可真没地儿去咯。”
我回身给院门儿开了锁,然后准备了条热毛巾,走上前去给她擦了擦脸。
“你哪能是我儿子呢……”老大姐笑道,“真能说笑,我儿子六岁呢。”
“是是是。”我一边擦着她的脸一边说道,“您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上都多少褶儿了,您儿子还六岁呢,您生了个红孩儿是吧。”
“你这孩子……”她气鼓鼓地看向我,但片刻之后似乎感觉这种斗嘴的感觉有些熟悉,“嘶……大南啊……?”
“老娘,你可算认下孩儿了,伸手。”我拿过她的手,又仔仔细细地擦了半天,“今天不是给您下的面条儿吗?怎么吃的手上黏糊糊的?”
“面条儿……哎呀……”她愣了一下,摊开我的手,随后将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愣是抓出了几根面条儿塞给了我,“大南,你爱吃面条儿,妈给你留着呢。”
我眼神一愣,看向手中断裂的面条儿。
“妈给你留了不少……快拿着,别让你爸瞧见了。”她从口袋里一把一把地掏出面条儿,在我手上放满,“吃吧,大南,吃面条儿。”
我手里捧着面条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有点想哭。
正在我沉默间,院门一脚被人踢开,哗啦啦地冲进来四五个人。
“陈俊南……可算找到你丫了!你竟敢往我们院儿里……”
玩乐队那小子跟身后几人手里拎着铁管儿,气冲冲地就往屋里走。
还没等他们在屋里站稳,瞬间就看到了我和我妈在传递面条儿的诡异一幕。
乐队主唱愣了几秒,回头跟那几个哥们面面相觑。
“大南……朋友来找你玩了?”老大姐问道。
“嘶……”我不知道这情况该怎么描述,“找我玩……吗?”
我盯着乐队那小子,冲他皱了皱眉头。
“啊……?啊!”乐队主唱一愣,赶忙将手上的铁管儿藏到背后,“阿姨……我们……是啊……哈哈……”
“快!阿姨这儿还有面条儿呢!”我妈往前挪了挪轮椅,伸手就去拉主唱的手。
主唱没辙,只能给身旁的人使眼色,他们从背后接去了铁管儿。
我妈拉过主唱的手,从口袋里又掏了出来几根面条儿,硬是塞给了他。
“大南很皮,你们打打闹闹那么些年,别跟他生气,饿了来阿姨这儿,阿姨做饭给你们吃。”
“啊……阿姨……您、您也甭客气……”乐队主唱不好意思地笑道,“您、您最近挺硬朗啊……?”
乐队这小子看来已经被我家这老大姐整不会了,问得这都是什么傻逼问题。
“阿姨确实上岁数啦,不知道还能做几年饭。”她摇了摇主唱的手,“孩子,你吃啊。”
“好……好……阿姨您甭客气。”我没想到乐队这小子真是条汉子,拿起凉透了面条儿就扔进了嘴里。
我妈瞧见后高兴得不得了,忙问:“好吃吗?”
“好、好吃,阿姨。”乐队小子擦了擦嘴,“还……还怪筋道的……”
这小子已经不会正经说话了,那面条儿一碰就烂,到他嘴里成筋道了。
我要再不救他估计他得躺这儿。
“阿姨这儿还有呢!”她说完又开始掏弄自己的口袋。
“别别别!”乐队主唱摆了摆手,“阿姨您真甭客气,我、我们哥儿几个吃了饭来的。”
旁边人见状也赶忙赔笑道:“是啊是啊……阿姨您别忙活了……”
“哎……大南让人不放心……你们多照顾……多照顾……”我妈始终拉着主唱的手,搞得主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阿姨陪不了他,你们千万别不跟他玩儿了……多跟他玩儿……”
“行、行……阿姨您放心吧……”主唱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肯定会照顾的,哈哈……这不是来找他玩儿了吗……”
“哦!好!好!”我妈拉着主唱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儿啊?”
“我……郝佳佳……”
“佳佳!”我妈妈很满意这个名字,抓着他的手,又拉过了我,“大南,快跟佳佳去玩儿吧!妈看会电视!”
我听后无奈地摇摇头,拿来一个空碗,把手里的面条儿搁到里边儿,又嘱咐道:“老大姐,您安心瞧会儿电视,这衣服等我回来给您洗,您也甭锁门儿,我就在门口儿玩会,进不来贼,听着没?”
“得了,不用操心妈,快去吧。”她拍了拍我的手。
我点点头,用毛巾擦了擦手,随后给那几个乐队小子使了眼色:“走吧,哥几个,门口玩会儿。”
那几人听后纷纷退出屋子里,主唱那小子在门口还非要说声「阿姨再见」。
门口,我们将院门虚掩,坐在了台阶上,众人都有些沉默。
他们几个点起烟,给我让了一根,我说我不喜欢那烟盒的颜色,所以不抽。
“陈俊南……”郝佳佳伸手指了指院里,“你他妈这什么情况啊?”
“不就是这么个情况吗?”我叹气道,“家里有个任性妄为的老大姐,您哥几个多担待吧,想吃面条儿话可以来,不过那面条儿不是老大姐下的,是他妈我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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