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谷大捷的战报,以比六百里加急更快的速度,通过天枢楼独有的隐秘渠道,先一步抵达了朔方城,呈送到了七皇子李琮与陈天纵的面前。当那份详细记录着歼敌数目、俘虏名单(尤其是黑狼部大首领的名字赫然在列)以及缴获物资的简报被李琮握在手中时,这位向来沉稳的皇子,也忍不住猛地从座椅上站起,因激动而牵动伤口,引发一阵咳嗽,脸上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振奋红光!
“好!好!好!”李琮连道三声好,用力拍着陈天纵的肩膀(这次没怎么收力,拍得陈天纵身形微晃),“陈教习!此乃擎天之功!擎天之功啊!黑狼部主力尽丧,大首领被擒,北境至少可保五年太平!父皇面前,本王看你还有何话说!”
他口中的“你”,自然指的是远在京城、此刻想必已焦头烂额的三皇子李琝。
陈天纵微微一笑,并未居功:“此乃殿下运筹帷幄,将士用命之功,草民不敢居功。如今黑狼部已破,其与京城勾结之事更是铁证如山。接下来,朝廷那边的反应,至关重要。”
李琮收敛了兴奋之色,重重点头:“不错!本王这便以八百里加急,将断魂谷大捷的正式战报,连同黑狼部大首领的认罪口供(自然是在某些‘必要’手段下取得的),一并呈送京师!本王倒要看看,面对这开疆拓土、靖平边患的不世之功,面对这通敌叛国的如山铁证,我那好三哥,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很快,代表着最高紧急等级的八百里加急信使,携带着盖有北境行军大总管、七皇子李琮印信的华丽战报,以及那份沉甸甸的认罪口供,在精锐骑兵的护卫下,冲出了朔方城,踏着烟尘,向着帝国的权力中心——京城,疾驰而去!
这一次,消息再也无法被掩盖或拖延。
数日之后,捷报与罪证如同两颗接连爆炸的惊雷,在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轰然炸响!
当内侍用那特有的尖细嗓音,朗声宣读北境传来的捷报时,满朝文武,起初是寂静,随即便是难以抑制的哗然!
“什么?黑狼部主力被全歼?”
“大首领被生擒?!”
“这……这怎么可能?!黑狼部乃是草原诸部中最骁勇善战者!”
“七殿下用兵竟如此如神?”
惊叹声、质疑声、议论声交织一片。许多原本中立或偏向三皇子的官员,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开疆拓土,擒杀敌酋,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赫赫战功!仅凭此功,七皇子李琮在朝野上下的声望,便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还没等众人从这惊天捷报中回过神来,那份来自黑狼部大首领的认罪口供,便被当庭公示!口供中,大首领亲口承认了与三皇子李琝暗中勾结,收受其巨额贿赂与军械援助,并按其指示构陷边将赵铁山、意图引发北境内乱等累累罪行,细节详尽,时间地点人物俱全,甚至还包括了几次秘密联络的暗语与信物描述!
金銮殿上,瞬间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或惊骇,或愤怒,或难以置信,或幸灾乐祸,齐刷刷地投向了站在武官队列前列、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三皇子李琝!
通敌叛国!构陷忠良!
这任何一条,都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十恶不赦之罪!更何况是人证物证俱在,且是由敌酋亲口供述!
“胡说八道!这是污蔑!**裸的污蔑!”三皇子李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出来,指着那口供,声音尖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父皇明鉴!这定是七弟他……他为了争夺储位,与那蛮酋串通,伪造口供,构陷儿臣!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啊!”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
然而,此刻他的辩解,在那一连串的捷报与铁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许多原本支持他的官员,也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帝,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在三皇子李琝和那份口供上来回扫视。他久久没有说话,偌大的金銮殿内,只剩下三皇子那带着哭腔的辩解声和李琝粗重的喘息声。
帝王心术,讲究平衡。他固然不喜看到任何一个儿子势力过大,但也绝不能容忍有人为了权位,做出通敌叛国、动摇国本之事!尤其是,此事已然伴随着一场辉煌的大捷,公之于众,天下皆知!若处理不当,必将尽失军心民心!
终于,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杂音:
“此事,关系重大,朕……自有圣裁。”
“来人!”他目光扫向殿外侍卫,“将三皇子……暂且带回府邸,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入!一应朝务,暂由他人代理!”
“命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严查北境奏报及口供所涉一切事宜!凡有牵连者,无论身份,一律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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