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米的瞳孔在全息投影的蓝光中微微震颤,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节奏与复活舱的能量脉冲形成奇妙的共振。金属台面上的咖啡杯泛起涟漪,那些波纹的频率恰好与十年前核电池爆炸时的冲击波图谱重合,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沿着螺旋轨迹滚落,像在临摹某个星系的旋臂。“为什么?”这个问题像枚未引爆的奇点炸弹,悬在实验室凝结的空气中,让所有仪器的嗡鸣都降低了半个分贝,连通风系统的气流都在此刻放缓了速度。
米凡的目光掠过复活舱表面流动的液态金属,那些银色波纹正随着核因微子的运动频率起伏,在舱壁形成酷似蟹状星云的螺旋图案,每圈螺旋的间距都精确对应着π的小数点后六位。“我的冷冻技术是全尸保鲜,”他忽然伸手按住舱壁,掌心的温度让某块区域泛起涟漪,那些涟漪扩散的速度与光速在水中的传播速率完全一致,“你看这核因微子——它们像宇宙弦的微振,始终保持在临界值上跳舞。”他屈起指节轻叩,舱内顿时浮现出无数金色丝线,在黄社的躯体周围编织成动态网络,那些丝线的交叉点闪烁着与北斗七星完全一致的光度,连线形成的三角形恰好是直角三角形,符合勾股定理的完美比例。“而那些所谓的冰冻技术,不过是用低温剪刀剪断了这些弦。”
透明舱壁上突然映出两组对比全息图:左侧是常规冰冻的细胞模型,核因微子像被冻住的萤火虫,翅翼上结着冰晶,每片冰晶都刻着死亡时间的微缩数字,那些数字正在以熵增的速率模糊;右侧米凡的技术演示里,粒子们正沿着莫比乌斯环的轨迹永动,环体上流转的光芒与米王 1号的能量核心同频,形成的光晕周期性明暗,频率与脉冲星 PSR B1919 21完全一致。“解冻时的变色,是断裂的弦在哀鸣。”米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摘下眼镜擦拭时,镜片反射的星图恰好覆盖在黄社的心脏位置,那些星辰的排列方式,与黄社生前心电图的峰值分布惊人吻合,“小科学思维者总以为死亡是终点,却不懂宇宙从没有真正的结束。”
黄社的皮肤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死灰般的色泽像潮水般褪去,新生的红晕从心脏位置向外扩散,每一根血管都在皮下亮起淡青色的光脉,宛如月球背面的暗河系统,那些光脉的分叉角度严格遵循分形几何的自相似性。最令人震撼的是他的头发,原本花白的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噬着舱内的能量粒子,根部涌出的墨黑如同将星尘纺成了线,在光线下折射出锶- 90的特征蓝光,每根发丝的反光率都与某颗恒星的绝对星等一一对应。
苏醒者的愤怒与星图低语
“我的尸体复活术,本质是让核因微子完成两次跃迁。”米凡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复杂的符号,那些字符随即沉入黄社的胸腔,在皮肤表面形成转瞬即逝的猎户座腰带图案,腰带上三颗星的间距比例与实际星座误差不超过 0.01光年,“回归裂变让它们找回最初的运动轨迹,就像迷路的星舰重新驶入航道;而创生裂变——”他忽然停顿,看着黄社的睫毛颤了颤,那些颤动的频率与脉冲星的周期完美同步,每次颤动的间隔恰好是 1.337秒,“男性是分解裂变,如同超新星爆发时的物质重组;女性则是凝合裂变,像星云坍缩成恒星。”
王平米的呼吸骤然急促。复活舱的观察窗上,黄社的眼睑下明显有了阴影流动,那些阴影的形状恰好与米凡办公室里那幅古老星图的暗纹吻合,暗纹的粗细变化对应着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温度起伏。“他的眼睛动了!”这句惊呼刚出口,王平米突然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那里的皮肤下植入着当年核爆时的碎片传感器,此刻正传来熟悉的灼热感,传感器显示的温度曲线与十年前核爆核心区的温度变化曲线完全一致,“我懂了……大科学思维不是创造,是唤醒宇宙本就存在的法则!”他想起米凡曾说过的话:所有技术都是对自然规律的温柔询问,而他此刻终于理解,那些规律一直就镌刻在物质最深处,像 DNA中隐藏的生命密码。
“他马上就要坐起来!”米凡的语气里终于有了温度。话音未落,黄社的胸腔猛地起伏,一股白雾从他口鼻涌出,在舱内凝结成转瞬即逝的星云图案——那正是米王 1号星舰航行的星图缩略版,其中代表危险区域的红色标记,恰好对应着黄社生前最害怕的数学公式,每个公式的变量都与某个小行星的轨道参数一一对应。
王平米盯着黄社依旧圆滚的肚皮,忽然笑了:“他还是那么胖,不能让他瘦一些吗?”米凡递过去一套银灰色制服,制服的纤维正随着黄社的体型自动调整,每个编织节点都闪烁着生物识别的微光,那些光点组成的矩阵与黄社的基因序列图谱完全一致:“死亡记录的是最真实的物质状态。不过智能厨房会根据他的基因序列配餐,”他瞥了眼营养分析屏,上面跳动的参数与某片星域的物质密度完美吻合,那些数字的排列方式,正是黄社当年最爱玩的数独游戏终局,每个数字的位置都对应着不同元素的原子序数,“到时候他的体型会像经过精密计算的轨道参数,不多一分,不少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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