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通风系统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将报告厅里凝滞的空气搅动出细碎的漩涡。那些漩涡在阳光的斜照下清晰可见,裹挟着经年累月沉积的粉笔灰,在空气中形成短暂的悬浮带 —— 既下落又漂浮,像极了米凡即将阐释的 “界量状态”。米凡的目光看似胶着在爱丽丝的虹膜上,瞳孔却没有任何聚焦的痕迹 —— 虹膜里映出的报告厅顶灯,在他视网膜上碎成星点,却丝毫没能撼动他沉浸的思绪。他右手食指在讲台边缘无意识地敲击着,频率与实验仓里蓝德的脑电波图谱惊人地一致 —— 那是一种介于 α 波与 β 波之间的特殊频率,被他命名为 “界量波”,上周他刚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相关论文,配图正是此刻黑板上即将出现的猫鼠示意图,图中猫的瞳孔收缩频率与这敲击节奏完美重合,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维度的对话。
爱丽丝放在膝上的手轻轻蜷起,指甲掐进掌心的力度恰好能留下浅痕又不刺破皮肤。她无名指上的银戒指与掌心的汗液接触,形成一层微不可察的电解质薄膜,既绝缘又导电,恰似 “界量导电现象”。三年前在日内瓦粒子对撞机实验室,米凡盯着示波器上的粒子轨迹发呆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 当时他突然拍着桌子说 “质量是时空褶皱的回声”,吓得隔壁控制室的咖啡杯都摔在了地上,褐色的液体在控制台面板上漫延,像极了此刻他即将阐述的 “界量流” 模型,那液体的边缘既清晰又模糊,既扩张又收缩。她悄悄抬眼,望见米凡后颈的衣领被汗水浸出深色的痕迹,那形状竟与蓝德染色体图谱中的 XXY 标记重合。
“给你们这些学奴讲课真是太麻烦了!”
一声暴喝突然炸响,米凡的手掌重重拍在黑板上,粉笔灰腾起的瞬间,他额前的碎发竟反常地贴在皮肤上,像是被无形的引力场压出的褶皱。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让空气瞬间凝固,后排有人碰倒了钢笔,金属落地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与他腕上手表的秒针走动声形成诡异的二重奏,两种声音既冲突又和谐,构成听觉上的 “界量现象”。第三排的周明注意到,米凡拍击黑板的位置,恰好是上周标注 “界量奇点” 的坐标,粉笔灰扬起的高度精确到 3.14 厘米。
一
周明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镜架在鼻梁上划出细微的红痕。那红痕的颜色既鲜艳又黯淡,处于视觉感知的临界点。他记得米凡上次发这么大火,是因为评审团否定了蓝德的实验伦理申请,当时老教授气得把论文摔在地上,封面的猫鼠示意图被踩出个黑脚印,那脚印的形状后来被他用作 “界量边界” 的图例,边界线呈现出独特的分形特征,每个分叉处都藏着 π 的小数点后两位数字。
“又怎么了?” 后排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是法国科学院的杜邦教授,他手里还捏着块没吃完的马卡龙,杏仁粉在指尖簌簌掉落,甜腻的香气与报告厅里的粉笔灰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嗅觉 “界量”—— 既冲突又融合,既让人愉悦又令人烦躁。他袖口露出的怀表链上,挂着一枚微型埃菲尔铁塔吊坠,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既静止又运动,摆动的幅度始终保持在 30 度角,那是米凡理论中 “界量临界角” 的数值。
米凡的下颌线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钨丝,他突然抓起粉笔在黑板上重重写下 “界量” 两个字,粉笔末溅在胸前的口袋上,那里别着支古董钢笔 —— 是导师临终前送的,笔帽上刻着高斯的签名,笔尖还残留着去年在亚马逊雨林考察时沾到的红土,那红土在阳光下既呈现红色又泛着紫色光泽,是当地特有的含铁矿物与锰元素的共生体,恰如界量的共存特性。“界量问题!难道你们听不懂吗?如果你们不能完全理解我的界量,那我下面要讲的 —— 你们就根本无法理解。”
他猛地转身,粉笔头在掌心转了个圈,转速既快又慢,形成视觉上的模糊带:“彻底理解我的界量概念的请举手。”
报告厅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送风声,出风口的格栅上积着层薄灰,被气流吹动时微微颤动,像在演示 “界量振动”,振幅恰好是 0.5 毫米,处于可观测与不可观测的临界点。爱丽丝率先举起手,她的银手镯在灯光下划出半道弧线,与上周米凡演示的 “无限运动直线” 轨迹重合,镯子内侧刻着的星图恰好对准了黑板上的某个公式节点,那星图的猎户座腰带三星既连成直线又构成三角形,三颗星的亮度比呈现 1:1.618:1 的黄金比例。舒美丽紧随其后,举手时无名指轻轻碰了碰耳垂 —— 那里戴着枚猫形耳钉,是米凡在亚马逊考察时给她买的纪念品,耳钉的眼睛是两颗微型蓝宝石,此刻正反射着幻灯机的光,既明亮又黯淡,折射出的光谱中恰好缺少了 589 纳米的钠黄光,形成独特的 “界量光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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