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议事厅的忏悔:米凡的双重过错
米凡在康大大面前徘徊了片刻,锃亮的黑色军靴踩在密统帝国临时议事厅的合金地板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每一下都像敲在他沉甸甸的心上。
议事厅的穹顶是半透明的能量穹顶,此刻正映着外太空的深邃黑蓝,零星的星辰光点透过穹顶洒进来,落在米凡银灰色的帝国统帅制服上,却没能让他紧绷的神情有半分松弛。
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制服领口处“皇冠宇宙王”的金色纹章——这枚纹章是密统帝国至高权力的象征,可此刻在他眼里,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不敢直视。
他知道,艾买尔星球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份责任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如果他当初没有在艾买尔星球封神王,刘柳和文杰媚娘就不会借着他的名义,在星球议会里安插亲信,更不会一步步蚕食掉星球的军事权与行政权,最终变成手握生杀大权的暴君;
如果他当初没有被刘柳“科技救国”的花言巧语迷惑,没有一直纠结是否该给刘柳博士“改过自新”的机会,是否该剥夺他的复活权,就不会在那三个月的犹豫里,眼睁睁看着刘柳的军队血洗反抗者聚居地,也不会有那么多艾买尔星球的同胞倒在基因武器的废墟里。
米凡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站在对面的康大大,这位曾经的艾买尔星球议会秘书长,如今鬓角已添了大半白发,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显然是连日为同胞的安危焦虑所致。
米凡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拉住康大大的手,他的掌心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声音里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对不起!全是我错,一错是不该在艾买尔星球封神王,二错一直在考虑是否给刘柳博士改过自新的机会,是否剥夺他的复活权——而耽误了拯救您的同胞,不过现在一切都将发生改变。”
康大大看着米凡愧疚的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理解,更多的是感动。
他轻轻拍了拍米凡的手背,试图用自己的温度传递一丝安慰,毕竟他跟在米凡身边多年,比谁都清楚米凡的为人——这位皇冠宇宙王从来不是冷酷的统治者,反而总因为“心软”和“念及旧情”陷入两难。
“伟大的皇冠宇宙王,您千万别这么说。”康大大刻意放缓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带着真诚,“您当初在艾买尔星球封神王,是因为星球内战刚结束,您想靠自己的威望稳定局势,让同胞们早日过上安稳日子;您想给刘柳一个机会,也是因为他当初确实为艾买尔的科技发展做过贡献,您不想浪费一个有才华的人。”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语气也重了几分:“您也是为了艾买尔星球好,您想给刘柳一个机会,让他重新做人。只是刘柳自己不争气,被权力冲昏了头脑,辜负了您的期望,这怎么能怪您呢?”
米凡却用力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落在议事厅墙壁上悬挂的艾买尔星球全息地图上——地图上曾经代表绿洲的绿色区域,如今已经被大片代表废墟的灰色覆盖,就连曾经最繁华的悬浮城市“星穹城”,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标记,旁边用红色字体标注着“已毁灭”。
“不,这都是我的错。”米凡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痛苦,“我不该只看刘柳的才华,却忽略了他骨子里的贪婪;我不该因为他过去的一点贡献,就对他后来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我更不该在他露出獠牙后,还因为‘是否剥夺复活权’这种问题犹豫不决,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有艾买尔星球的孩子举着荧光花向他微笑的样子,有议会里老议员们为星球未来争论的样子,还有上次侦察舰传回来的画面——焦土上散落着同胞的遗体,基因武器造成的辐射让土地寸草不生。
“如果我早点采取行动,就不会有那么多同胞死去了。”米凡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泛起了泪光,那是自责与痛苦交织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康大大的手背上,带着一丝凉意。
2、人性裂变的恐惧:复活权的终极判定
米凡沉默了一下,他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指尖划过脸颊时,原本紧绷的下颌线变得更加锋利,眼神里的愧疚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坚定取代。
他缓缓抬起头,盯住康大大的眼睛,那目光里带着一种近乎警告的严肃,像是在提醒康大大,更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不能再让心软成为罪恶的温床。
“康大大,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制定复活权条例时,最核心的一条准则吗?”米凡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议事厅里。
康大大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看着米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记得,复活权条例第一条:凡人性裂变、危害宇宙安全者,永不授予复活权;已授予者,即刻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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