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繁花忆 第三百二十三章 亡故

苏寒又道：“寒本不该心存妄念，但寒这一生，生，不知来处，死，不知归处，求皇上……”

“朕允你归父母身边。”

听到此言的苏寒眼中迸出亮光，“谢皇上，愿皇上的江山千秋……万代。”话落，苏寒咽下最后一口气。

淑妃伸手摇了摇，苏寒一动不动，使劲摇了摇，苏寒还是不动，淑妃崩溃：“不！”喊完之后紧紧抱住苏寒，状若疯癫，“睁开眼，你睁开眼。儿，你睁开眼，我是娘，我是娘。你还未喊我一声娘，你睁开眼看看娘，你不要睡，喊娘，娘带你回家。回家？家在哪儿？王府？不！血，全是血，火，火啊！”

这一幕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尚未回神，又听见“呯”地一声，众人往声音处看去，只见瑛姑姑撞墙倒下。

皇上用手指了指，周院正上前一探，摇头，“没气了。”

这边，口中反反复复念着“儿，娘，回家”之类的淑妃将苏寒拖下了榻。

皇上额角的青筋直跳，吩咐：“洪来，送淑妃去侧殿，神医和太医去治。安排人将苏寒入敛，棺椁暂放大佛寺，待日后再论。华清殿的人，全部抓起来审。孟舟，去把苏敏中和苏寒的养父母带来。”

“是。”

淑妃被簇拥着拉走，神医和众太医跟了出去，苏寒被抬走，瑛姑姑被拖走，宫人将地面清理干净后退出去。

“皇上，请容老身等人告退。”

“老夫人和世子夫妇先回去，沈卿和许卿留下。”

三人离开后，皇上按着额头问：“此事你们怎么看？”

卫国公斟酌回话：“皇上，依淑妃娘娘言行，苏寒是娘娘之子无疑。另外娘娘口中提到了王府、血和火，娘娘极有可能是宁王府旧人，只是不知苏寒是否是宁王的庶子。”

三老爷道：“皇上，此事有两种可能，苏寒是或者不是宁王庶子。若是，娘娘可曾向皇上提起过或试探过一些与此有关的话。若不是，娘娘之子为何会通过诚王以宁王之子的身份而来。”

“朕也想知道原因，无论是淑妃有子还是她可能是宁王府旧人，这么多年来，朕竟丝毫未知。若非朕清楚朕未曾对宁王府一事沾过一丝一毫，这话说出来连朕自己都不信。淑妃那个样子，八成是疯了，朕想问一问究竟都问不了。”

“眼下只能等孟大人将人带来问话，看这其中有何内情。”三老爷皱了皱眉头。

“等一等吧。”皇上点头。

这一等，先等来华清殿一名宫人自尽，之后又等来苏敏中下落不明及苏良夫妇和一对苏姓兄妹被杀的消息。

皇上问：“眼下除了淑妃，竟是一个知情人都不剩了？”

孟舟低头，“臣去晚了。”

“事发突然也能收拾首尾，看来这背后之人筹谋已久啊。洪来，去问一问淑妃的情况如何？”

洪公公快步去了侧殿，一小会之后回禀：“神医和众太医都认定娘娘失了神智，没人敢肯定治好，能治到何种程度，还得边治边看情况。”

“事已至此，此事还是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去查吧，你们以为呢？”

“皇上圣明。”

“此事，朕问心无愧。明日开朝，回吧。”

“皇上保重龙体，臣告退。”

卫国公和三老爷离开后，皇上吩咐将淑妃送回华清殿，自己却没了回后宫的心情。

妃嫔得知此番变化，皆是不敢置信，直到或亲去或派人去看过淑妃后，才敢相信。

清露殿内，贤妃对着华姑姑感叹：“原来淑妃和苏家竟瞒着这样的事，还严严实实地瞒了十几年。”

“能不瞒着吗？若皇上当初仅知她有子，或许不会介意，若再知她可能是宁王府旧人，就算她装扮得再像皇上的白月光，皇上也绝不会将她带回宫。”

“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事，否则苏敏中为何要逃。也不知淑妃进宫来有何图？”

“不管她曾有何图，如今已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娘娘，这些事自有衙门的人去操心，你且安心养胎，你腹中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想揪她的狐狸尾巴想了十几年，乍然得知此事，难免多思一番。”

眼瞧华姑姑露出不赞同的神情，贤妃赶紧接着道：“行了，本宫不想了，本宫也乏了。”

华姑姑上前扶贤妃回寝殿休息。

伊人阁内，丽嫔不平，“这样的人竟在四妃之位上安享了十几年荣宠，如此欺瞒皇上，皇上竟也不将她贬入冷宫。”

贴身宫女巧燕接话：“或许皇上暂时未想到，也或许皇上另有思量。”

“皇上可回了后宫？”

“没有。”

丽嫔气恼：“有此一事，短时间之内，皇上恐怕都没心情来后宫。”

“贤妃娘娘有孕在身，皇上总会前去。”

“那也是去看孩子，难道会有心情留宿后宫？”

……

卫国公府。

老夫人一直等到卫国公回府，问道：“皇上怎么说？”

“不知，查。”

“我算是看明白了，苏寒是假的，云念就会是真的吗？恐怕也是假的，全是一群牛鬼蛇神在蹦得欢实。”

“太被动了，儿子想试一试云念。”

“如何试？”

“儿子先思量一番再定。”

……

许府。

早回府的宝珠得知三老爷进了宫，就一直等在主院。无功而返，带着满肚子疑惑回府的玉珠和赵承泽得知三老爷进宫，亦到主院等着。

眼巴巴的几人等到三老爷回府，从其口中得知了宫中之事。

“原来如此。”赵承泽了然。

“如果淑妃真的是宁王府旧人，宁王府一事就会有进展，结果她却疯了。”宝珠觉得可惜。

玉珠点头，心中可惜的是既不能带安叔进宫又不能让淑妃出宫，否则就可以让安叔认一认。

三太太却不明淑妃的选择，“不知淑妃是怎么回事，皇上当年并未介意她寡妇的身份，她若当时告知皇上曾有子，又岂会落到生离死别的境地。”

“要么不信任，要么别有目的，要么身不由己。”三老爷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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