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弦刚刚从“绝对无”的湮灭边缘重塑的意志,尚如风中残烛般微弱,便感受到了来自秩序之路深处那令人心悸的预警。那并非“源”的冰冷秩序,也非“虚无”的终极死寂,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混乱、充满了无尽贪婪与毁灭**的规则噪音!如同被囚禁了亿万年的凶兽,终于嗅到了牢笼裂缝的气息,正用爪牙疯狂地抓挠、撞击着那因“源”重创而变得脆弱的秩序壁垒!
“它们……来了……”
那由无数文明残响共同编织的悲怆预警,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响在林弦的意识核心。
他瞬间明白了。
“源”那看似极端、压抑一切的绝对秩序,除了可能用于对抗“帷幕之外”的威胁,恐怕同样也是为了镇压!镇压这些被囚禁在秩序之路深处、代表着宇宙更加古老或更加危险侧面的 “规则孽物” !
这些“孽物”,或许是某些走向自我毁灭的疯狂文明留下的终极诅咒,或许是规则自然演化中产生的、无法被任何已知体系容纳的“癌变现象”,甚至可能是……上一次“帷幕之外”威胁降临后留下的、未被彻底清理的“污染残渣”!
而现在,“源”因与“虚无”对撞而陷入前所未有的重创与沉寂,维持这巨大“囚笼”的力量正在急剧衰减!这些被压抑了无数纪元的怪物,即将破笼而出!
一旦让这些混乱的规则孽物涌入多元宇宙,其造成的破坏,恐怕不会亚于那“虚无”的抹杀!它们会污染规则,扭曲现实,将有序的世界拖入无法想象的混沌与疯狂之中!
林弦的心沉了下去。他刚刚侥幸逃生,力量百不存一,甚至连一个稳定的形体都尚未凝聚。而他要面对的,可能是无数个堪比甚至超越“寂灭之影”的、充满了恶意的古老存在!
他能做什么?
他该做什么?
就在这危急关头,他通过那与秩序之路底层“联结光尘”的深层链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与那些疯狂噪音格格不入的、带着“播种者”特有冰冷韵律的规则波动!
“播种者”!
它们果然还在!
它们正在……记录!记录着这“囚笼”破裂、孽物即将涌出的全过程!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混合着刺骨的寒意,自林弦心底涌起。这些“播种者”,它们冷眼旁观“源”与“虚无”的对撞,此刻又在记录这“囚笼”的崩溃!它们到底想干什么?收集宇宙间所有极端现象的“实验数据”吗?!难道无数世界的存亡,在它们眼中,就只是一组组冰冷的、可供分析的“参数”?!
然而,愤怒无济于事。林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回想起“联结之种”最后的警告——“观测”即是“召唤”。那么,“播种者”此刻如此近距离、高精度地“记录”这场崩溃,是否会……加速某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或者,吸引来别的什么东西?
他必须阻止它们!至少,要干扰它们的“记录”!
可他如今的力量……
林弦的意志扫过自身那刚刚重塑、依旧虚幻脆弱的结构,扫过这片空旷死寂的“绝对无”领域。这里,规则不存,能量湮灭,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忽然,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他的意识。
这片“绝对无”的领域,是因“源”与“虚无”对撞而产生的、连“存在”本身都否定的特殊区域。它是否……能够屏蔽或干扰“播种者”的观测?
如果他能将这片区域的力量,哪怕只是一丝丝,引导向“播种者”记录行为的核心……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想法。他自身才刚刚依靠对“无”的同化侥幸存活,再去主动引导这种力量,无异于玩火**。
但没有时间犹豫了!秩序之路壁垒的碎裂声,仿佛已经在他的感知边缘响起!
林弦凝聚起全部的心神,不再试图去重构形体或恢复力量,而是将自身那极其微弱的、与这片“绝对无”领域同源的意志波动,化作一根无形的、无比纤细的 “引导探针” 。
他小心翼翼地,如同在雷区中穿行,将探针触及这片“无”之领域的边界,尝试去“理解”和“共鸣”其否定一切存在的根本特性。
然后,他锁定那丝属于“播种者”的、冰冷而专注的记录波动,将“无”之领域那微不可查的一丝“排斥存在”的特性,如同注入病毒般,沿着那记录波动的来源,反向传递了回去!
他没有传递能量,没有传递信息,传递的仅仅是一种 “此处不应被观测” 的、源自规则本源的否定意念!
这并非攻击,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污染!用“无”的否定性,去污染“播种者”那绝对中立的记录过程!
就在林弦完成这近乎自杀式操作的瞬间——
“播种者”那稳定而冰冷的记录波动,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紊乱!
仿佛一台精密运行的仪器,突然接收到了无法识别的错误指令,其记录进程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与逻辑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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