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限病毒!”
织网者那怨毒的尖啸,如同亿万根冰冷的规则之针,刺穿着重构飞地外围尚不稳定的屏障。它那原本古老而漠然的光影,此刻剧烈地扭曲、明灭,仿佛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那根与“系统日志”强制连接的、维系其“观察者”权限的关键光丝断裂处,并非静止的伤口,而是在不断“流失”着某种本质性的东西——那是它对迷宫、对这片区域、乃至对林弦等人“定义权”的根基!
林弦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那刚刚重构的身躯与这片自洽的规则飞地隐隐共鸣。织网者的惊怒与恐惧,印证了他的推测。他这误打误撞的“以身为公理”,不仅自救,更是一击命中了这个高高在上存在最致命的要害!
“你的‘游戏’,”林弦开口,声音与飞地的规则共振,带着一种天然的权威,“建立在你能随意书写、涂抹‘记录’的基础上。如今,这片区域的‘日志’被我覆盖,你的笔……断了。”
“闭嘴!你这窃取权柄的蛀虫!”织网者的光影疯狂闪烁,它试图调动迷宫规则压制这片飞地,却发现原本如臂指使的规则洪流,在触及那片被林弦定义的区域时,竟变得迟滞、混乱,甚至有一部分被那独特的“概率云规则”和“混沌秩序”特质反向同化、吸收!
它失去了对此地的绝对控制!林弦的存在,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其引发的规则涟漪正在干扰、甚至污染它经营了无数岁月的“织锦”!
更让它恐惧的是,那“系统日志”断裂的反噬,并非仅仅局限于权限丢失。一种更深层次的、基于规则层面的“存在性溃散”,正沿着那断裂的伤口,向它的核心意识蔓延!它不再是超然的观察者,它自身也成了系统逻辑中一个正在变得“矛盾”和“无效”的条目!
“不……我不能……”织网者的意念中充满了恐慌与不甘,它那由光丝构成的身躯开始出现解体般的涣散迹象,“我是永恒的记录者……我是可能性的编织者……我岂能……湮灭于一个‘变量’之手!”
它的疯狂达到了顶点。既然无法从外部抹除林弦这个“病毒”,既然自身的根基正在崩塌,那么……
“那就……一起……归于静滞吧!”织网者发出了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它不再试图攻击林弦或夺回控制权,而是将残存的所有权限与力量,连同它那正在溃散的古老意识,以一种自我毁灭的方式,疯狂地注入迷宫的核心规则引擎——目标是……强制重启“静滞之心”的绝对归零程序!
它要拉整个永恒迷宫,尤其是林弦所在的这片区域,为它陪葬!让一切重归未被定义的混沌基底,抹去所有“异常”,包括它自己!
“不好!”云珩第一个感知到迷宫底层规则的剧变,无数代表“动态”与“信息”的规则线条正在被强制导向一个代表“绝对静止”的终点点,“它在引动迷宫自毁!要将我们全部‘格式化’!”
整个迷宫开始剧烈地颤抖、模湖,仿佛一幅被水浸湿的油画,色彩和线条都在融化、流失。通道的墙壁变得透明、虚无,远处那由无数可能性构成的复杂结构正在一层层剥落、消散,回归最原始的灰白。就连林弦刚刚重构的规则飞地,其边界也开始剧烈波动,与外界的连接变得极其不稳定,内部的概率云规则也受到了强大的“静滞”引力干扰,运行艰涩。
这是比“逻辑仲裁者”更根本的清除!是直接将整个系统回档到初始状态!
“阻止它!”石猛怒吼,试图冲出飞地攻击织网者残存的光影,但那光影此刻已与迷宫自毁程序融为一体,如同一个巨大的、正在坍缩的规则黑洞,任何靠近的力量都会被那绝对的“静滞”引力撕碎、同化!
青芷、苏小婉、赵明也感到自身的存在感在飞速流失,记忆、力量、意识都变得模湖,仿佛要随着这迷宫一起,化归虚无。
林弦站在飞地中央,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自己这片刚刚建立的“自治飞地”,就像风暴海洋中的一叶扁舟,在迷宫整体的“归零”浪潮下,根本无法独善其身。即便他的“存在公理”无法被直接删除,但若整个“海洋”都消失了,他这个“公理”也将失去存在的“时空”载体,同样会湮灭。
织网者这同归于尽的一招,无比狠毒!
“计算……计算迷宫自毁的核心节点!”林弦对云珩喝道,同时左眼的概率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演着这席卷一切的规则潮汐。
“找不到单一节点!”云珩绝望地喊道,“自毁程序是权限触发的底层协议,它均匀地作用于整个迷宫规则结构!除非……除非能瞬间覆盖整个迷宫的规则定义,或者……强行中断权限指令的传递!”
覆盖整个迷宫?以林弦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中断指令传递?那需要比织网者更高的权限!
似乎……已是绝路。
织网者那涣散的光影中,传来最后一丝得意而疯狂的意念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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