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风雪暂歇。
祠堂区域死寂一片,只有寒风掠过檐角的呜咽。
宫尚角、宫远徵、雪重子、宫子羽以及数名精干的角宫侍卫,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像,潜伏在祠堂内外各个关键节点,瑾瑜则留在宫子羽的羽宫,表面安顿雪公子,实则静待消息,并以防前山有变。
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后山一条极其隐蔽的兽道滑下,熟练地避开明哨暗岗,轻车熟路地摸向祠堂后方那处被藤蔓遮掩的入口。
他动作迅捷,警惕性极高,正是宫唤羽!
他刚刚外出刺探了宫门近期动向,得知宫子羽竟一次通过了雪宫试炼,且雪重子、雪公子破例到了前山,心中顿感不妙,急于返回密室查看是否有暴露痕迹。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入口机括的瞬间...
“拿下!” 宫尚角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数道凌厉的劲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宫唤羽反应极快,身形暴退,袖中短刃如毒蛇般弹出,格开最先袭来的两把钢刀!然而,他快,有人更快!
一道白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带着刺骨的寒意,后发先至!雪重子出手了!他甚至没有拔剑,只是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的寒冰内力已让空气冻结!一指精准点向宫唤羽胸前大穴!
宫唤羽瞳孔骤缩,他拼尽全力扭身,试图避开这致命一指,同时嘶声喊道:“住手!我是宫唤羽!”
“砰!” 指风虽未点实,但凌厉的寒气已透体而入,宫唤羽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动作瞬间迟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宫尚角的刀锋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宫远徵的暗器也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埋伏的侍卫一拥而上,瞬间将他捆了个结实。
祠堂内燃起了灯火。宫唤羽被押到众人面前,他脸色苍白,嘴角带血,狼狈不堪,但眼神却依旧带着一丝倨傲和怨毒。
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威严冷峻的宫尚角、眼神复杂的宫子羽、如同冰雕般的雪重子。
“大哥……真的是你?”宫子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痛苦。
“哼!”宫唤羽别过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悲愤欲绝的表情,挣扎着喊道:“子羽!尚角!你们抓错人了!我是被胁迫的!是雾姬!雾姬夫人她是无锋的刺客‘无名’!是她用药物控制了我!是她杀了父亲!我只是被她囚禁在密室里,替她打探消息的傀儡!”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雾姬夫人是无名?这指控石破天惊!
消息火速传回前山,议事大厅再次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三位长老面色铁青,宫紫商震惊地捂住了嘴,宫远徵眼神阴鸷,宫尚角眉头紧锁。
被紧急带来的雾姬夫人脸色惨白,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只是不断摇头,眼中满是惊恐和冤屈。
宫唤羽被押在厅中,依旧声泪俱下地控诉着雾姬的“罪行”,将自己描绘成一个被无锋控制、身不由己的可怜虫。
就在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搅得心绪不宁,长老们也在权衡这匪夷所思的“真相”时,一直安静站在宫子羽身侧的瑾瑜,忽然上前一步,清冷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大厅:
“瑾瑜有一事不明,请唤羽公子解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宫唤羽也看向这位新入宫门、却似乎总能看透关键的弟媳,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瑾瑜目光平静,直视宫唤羽:“若真如唤羽公子所言,雾姬夫人是控制你、杀害老执刃的无名,那么请问,她为何要让你穿着少主的制式常服,被囚禁在祠堂密室?她为何不将你灭口,或者彻底隐藏,反而要冒着巨大风险,每隔几日就为你送去食物补给,让你保持体面甚至……尊严?”
她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直指核心:“一个需要你打探消息的傀儡,为何要给你等同于少主的待遇?这不合常理。除非,供养你的人,本就视你为少主,或者……你需要这身衣服,来维持某种身份认同和复仇的执念?”
瑾瑜的话如同冰冷的泉水,瞬间浇醒了被宫唤羽悲情表演迷惑的众人!是啊,无名控制一个傀儡,何必如此麻烦?何必给他少主的衣服和体面的供养?
宫尚角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抓住了关键:“那密室中的衣物尺寸,正是你的!你休想再嫁祸他人!”
宫唤羽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撕破伪装的狰狞和疯狂。
他看着瑾瑜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着宫子羽痛心又愤怒的眼神,看着长老们恍然大悟后的震怒,看着雾姬夫人眼中那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怨毒……
“哈哈哈……” 宫唤羽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扭曲,“体面?尊严?你们懂什么?!”
他猛地止住笑声,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死死盯着宫子羽和三位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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