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没接话,目光又落回姜黎黎脸上。
那红疹看着吓人,却不蔓延,边缘也不似真中毒那般模糊,倒像是……刻意为之的痕迹。
“先将姜姑娘移到静室静养,派两个心腹侍女守着,不许旁人靠近。”他沉声吩咐,语气里已带了执刃的威严,“那香炉和剩下的香,还有库房最近的出入记录,都送到我书房。”
众人应声时,他又看了眼瑾瑜。
她正低头整理药箱,阳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浅金。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她耳中:“乔姑娘懂医理,便劳你跟我走一趟,我有事情要单独询问。”
瑾瑜指尖一顿,抬眸看他,眼里终于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颔首:“是,执刃大人。”
宫子羽转身离开时,廊下的风似乎更凉了些。
父兄的死,姜黎黎的“中毒”,还有这诡异的香……这一切,绝不会是巧合。
而瑾瑜方才那一眼里的波动,究竟是担忧,还是……另有隐情?
瑾瑜提着药箱随宫子羽走出女院,没行多远,他便接过药箱背在自己身上。
望着他玄色的背影,瑾瑜心头微暖,懂得体贴女子是好,可若对谁都这般周到,倒要好好“调教”一番才是。
宫子羽将她带至羽宫,二人进了内室相对落座,金樊守在门外。
“瑾瑜,方才累着了吗?”
看他眼底泛着红血丝,分明自己更疲惫,却还惦记着她,瑾瑜心中那点选择的疑虑彻底烟消云散。
她伸手覆上他递茶过来的修长手指,指尖微凉:“我没事,倒是你,眼睛里都布着红丝了。”
心上人满眼关切的模样,让宫子羽再难按捺。
他起身绕过矮桌,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步至软榻坐下,把她放在膝头,双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下颚抵在她发顶,将人牢牢圈在怀里。
瑾瑜也松了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胸前。
被这柔弱无骨的身子贴着,宫子羽只觉心口那处空落落的地方像是被瞬间填满,只想把这片刻的安宁拖得再久些。
头顶的呼吸渐渐平稳,瑾瑜以为他累得睡熟了,悄悄探出小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细细摩挲着,像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宫子羽原是闭着眼假寐,享受这难得的静谧。她指尖刚触到自己后背时,他便醒了,却没作声。
他信她不会害自己,只是没料到,等来的竟是这般温柔的安抚。
他缓缓直起身,对上怀中人惊讶的目光,她小嘴微张,像是受惊的小鹿。
“我没睡着。”他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瑾瑜顿时羞得低下头,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逗弄了。她抬眼嗔他:“执刃大人,人家好心担心你,你怎么能……坏人。”
看她像炸了毛的小猫,宫子羽心头愈发怜爱,赶紧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抱歉,是我不好。”他声音放柔,“我很欢喜你这份心意。对了,往后不必再叫我‘执刃’,唤我表字‘翎舟’便好。”
听了这宫子羽的表字,瑾瑜终于知道为什么原剧中宫子羽会被宫焕羽嫉妒了。
‘翎’是鸟羽中坚硬华美者,比如孔雀翎、雁翎。
‘舟’取“羽若轻舟,亦可渡重”之意,暗喻他看似随性,实则能承载责任,如舟般稳渡宫门风波。
瑾瑜都能想到身为少主的宫焕羽,听见二十岁成年的弟弟取了这么个表字后,内心如何不平。
“翎舟。”
这表字鲜少有人叫,此刻从瑾瑜口中溢出,竟有种说不出的悦耳。
温馨片刻后,宫子羽想起方才女院里她异样的神情,便直言问道:“瑾瑜,你对姜姑娘中毒一事,怎么看?”
瑾瑜闻言脸色微凝,身子前倾,凑到他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卷走:“翎舟,上官姑娘的寝屋就在我对面……我无意中听见她与云小姐密谈,她们似是毫无顾忌,我倒听了个大概。”
“密谈?”宫子羽神色一凛。
瑾瑜往他怀里缩了缩,像是怕极了:“嗯。我听见上官姑娘说什么‘乌鸦成群、孤鹰在天’,还听云小姐说,她的目标是宫门少主,也就是未来的执刃,说自己‘目的已达’。”
她微微发抖,又往他怀里靠了靠:“而上官姑娘的目标是角公子。我与她们同为金牌,偏巧……与你有情分。”说罢,脸颊泛起羞赧的红。
“可姜姑娘也是金牌,她们竟想用指甲里藏的让人痴傻的毒药害她。上官姑娘还带了迷香,说与指甲里的毒混着用,能毁人容貌。”说到这儿,她语气染上愤懑,“姜姑娘那般好的大家闺秀,不该遭此无妄之灾。我一路过来不易,身上总备着些迷药,便趁她们去请姜姑娘时,悄悄换了药。”
她急忙补充:“我换的药不伤身。先前姜姑娘与我闲谈时提过,她已有心上人,我想着,不如让她借这机会避开这些是非……”
宫子羽听到此处,已是心神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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