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核心,死寂如同实质的浓浆,沉甸甸地压迫着每一寸空间。先前能量冲击的余波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刺鼻味、岩石的粉尘以及那股愈发浓烈的、源自长门身体的、甜腻而腐朽的血肉衰败气息。扭曲的管道壁上,新添的焦黑裂痕如同狰狞的伤疤,无声诉说着方才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冲突。
长门瘫在王座之上,如同一具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的皮囊。他最后的疯狂咆哮耗尽了他仅存的一切,生命力的流逝不再是溪流,而是决堤的洪口。蜡黄的皮肤紧紧贴合着骷髅般的轮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如同风化的纸张般碎裂剥落。插入脊椎的管道不再闪烁危险的暗红,而是彻底黯淡下去,如同枯萎的藤蔓,只是徒劳地将他固定在冰冷的神座上。
他的呼吸微弱到了极致,胸膛几乎不再起伏,只有喉咙深处偶尔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带着血沫摩擦的“嗬嗬”声,证明着这具躯壳尚未完全归于死寂。那双曾经映照轮回眼紫光的眼窝,此刻深深凹陷,如同两个漆黑的洞窟,里面再无一丝光芒,只有无尽的虚无和…某种等待着最终审判的、诡异的平静。对外界的感知已然彻底断绝,他沉浸在自己生命最后、也是最深沉的黑暗里。
小南依旧静立着,如同一尊守护陵墓的苍白石像。但她周身无形飘荡的纸片,速度却微不可察地加快了一丝,如同高度警戒的蜂群。她的目光不再刻意回避佩恩,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评估般的锐利,极其迅速地扫过看似受损沉寂的饿鬼道和人间道,扫过毫无异常的天道,最后落在那王座上正在迅速滑向死亡深渊的长门身上。她的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查克拉丝线,连接着袖中某张特制的、烙印着复杂空间符文的纸片——那是通往第七根雨管下“安全屋”的钥匙,也是…最终计划的启动开关。
宇智波带土站在原地,面具遮掩了他所有的表情,但那只裸露在外的写轮眼,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缓慢而冰冷地扫视着全场。他的目光在长门那彻底失去生机的躯体上停留片刻,掠过小南那看似警惕冰冷、却隐隐透出决绝的背影,最终,再次如同跗骨之蛆般,死死锁定在静立的佩恩六道,尤其是天道和那两个“受损”的饿鬼道、人间道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张力。猜疑如同剧毒的孢子,在沉默中疯狂滋生、蔓延。带土在权衡。长门的死亡已是定局,就在眼前。佩恩系统的“异常”和方才那诡异的反击与嫁祸,让他高度警惕。小南的态度也变得微妙难明。此刻强行夺取轮回眼或清除隐患,风险极大,且可能打乱月之眼计划的最终步骤。
优先确保轮回眼。 带土瞬间做出了判断。只要轮回眼在手,佩恩系统再异常,也不过是无根之木。至于小南和佩恩内部的“小虫子”…等拿到眼睛,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理。
他的写轮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断。身影缓缓向王座方向飘去,看似从容,实则全神戒备,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异动。
就在这时! 王座之上,长门的身体猛地、最后一次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如同离水的鱼最后的挣扎!他猛地睁开了那双空洞的眼窝!里面没有光芒,却仿佛回光返照般,映照出了某种超越现实的景象!
“…”他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几个破碎到几乎无法辨认的音节,混合着涌出的浓黑血液。 “…看…到了…” “…笼…子…” “…金色…的…” “…都…是…” “…骗…”
话语戛然而止。 他头颅一歪,最后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如同轻烟般,彻底消散在冰冷粘稠的空气中。 那具承载了太多痛苦、偏执、力量与绝望的躯壳,终于彻底沉寂下去。插入脊椎的管道,也随之失去了最后的光泽,变得如同冰冷的废铁。
雨隐之“神”,晓组织明面上的首领,轮回眼的持有者,漩涡长门… …陨落。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一切。
小南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冰冷的面具瞬间破碎,巨大的悲痛如同迟来的海啸,瞬间冲垮了她强行筑起的心防。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划过她苍白冰冷的脸颊,滴落在脚下布满尘埃和碎石的冰冷地面上。但她死死咬住了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呜咽,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内心何等惊涛骇浪的痛苦。守护…结束了…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
带土的身影在长门气息彻底消失的瞬间停顿了一下。写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迅速被冰冷的功利取代。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了长门那深陷的、空洞的眼窝——那里,轮回眼即将随着主人的死亡而失去最后的束缚!
然而,就在这旧神陨落、新眼即将易主的电光石火之间! 异变,在无声中骤然爆发!
首先动的,是那一直静立、仿佛只是背景板的地狱道佩恩! 他毫无征兆地猛地抬起双手,掌心对准长门枯朽的遗体!并非攻击,而是发动了其核心能力——判决封印!一个巨大的、面目模糊的阎王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张开巨口,一股针对灵魂残片和生命印记的强大吸力瞬间笼罩了长门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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