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湮灭十万魔，老祖其实很茫然 第98章 陌影异动

新墟之地，死寂如万古玄冰。

苏清语，心神沉静如水，细致地感悟着地底那团墟灵漩涡与远方琉璃小草之间建立的奇妙共生。翠绿的能量如涓涓细流，通过无形的共鸣通道缓缓输送，滋养着小草，而小草反馈回的纯净生命气息又反过来优化着“寂灭之种”与墟灵。一种良性循环已然形成，超出了她最初的预料与控制，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益处。

她暂时按下了对那远古秘密进一步探究的冲动，当务之急是彻底稳固这新生的平衡，并恢复自身因先前变故而消耗的心神。

时间在绝对的静守中悄然流逝。地底墟灵与“种子”的联系愈发紧密，其疏导、精炼死气的效率稳步提升，甚至开始本能地…微调着脚下“静墟”法阵的某些细微结构，使其运行更加流畅、隐蔽。整个临时据点仿佛拥有了某种微弱的“生命”，自主地呼吸、成长。

苏清语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气息愈发沉凝。经过这番调息与感悟，她对“静”之法则的理解又精深了一层，与这片天地的融合也更加完美。

然而，就在她心神稍定，准备进一步规划如何利用这新生的墟灵探索周边、乃至尝试与那株小草进行更深入沟通时——

“星锚”核心…毫无征兆地… 传来一阵… 极其异常、且… 前所未有的… 剧烈震颤！

这震颤…并非来自遥远虚空的“源眸”战场，也非来自外部“狩灵”的窥探…

而是…源自… “星锚”与这片“新墟”之地深层规则连接的最深处！其波动模式…充满了… 一种… 混乱、痛苦、挣扎、乃至… 一丝… 令人心悸的… 冰冷暴戾？！

苏清语脸色骤变！立刻将全部心神沉入“星锚”！

透过那剧烈震颤的感应，她“看”到——震颤的源头…竟… 精准地指向了… 秦陌闭关所在的… 那片封印之地！

是秦陌那边出事了？！是他镇压的力量再次暴动？还是…他自身… 出现了某种… 极其严重的… 变故？！

不！这波动感觉…与先前能量暴动时的规则紊乱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 剧烈冲突与…失控？！

没有任何犹豫！

苏清语身影瞬间模糊！化作一道融入死气的灰影，以最快速度…撕裂寒风，朝着秦陌闭关之地… 疾驰而去！

数息之间，她便已跨越漫长距离，逼近那片被浩瀚封印阵图笼罩的区域。

离得尚远，一股令人神魂战栗的… 恐怖气息…已扑面而来！

只见那座本应稳固无比的封印大阵…此刻… 正剧烈地… 明灭闪烁！阵图之上，无数原本流转有序的寂灭符文… 此刻正… 疯狂地扭曲、崩碎、重组！散发出… 极不稳定的… 毁灭性能量！

阵图中心，那柄深插入地的归墟钥…更是… 震颤得如同濒临破碎！钥身之上那些原本就存在的污渍与裂痕…此刻… 正散发出… 浓郁如墨的… 不祥幽光！仿佛有活物在其中… 挣扎、嘶吼！

而最让苏清语心惊胆战的的是——

秦陌那玄袍墨发的身影…就静立于归墟钥之旁！

他…竟然… 已经出关了？！或者说…是被迫中断了闭关？！

但他此刻的状态…极其… 不对劲！

他周身原本浩瀚而内敛的死寂气息…此刻… 如同沸腾的岩浆…狂暴地肆虐、冲撞！其强度… 远超以往任何时刻，却…充满了… 一种… 极致的混乱与… 毁灭欲！

他冰裂的眸子…依旧睁开着，但那双万古空寂的眼眸深处…那血渊般的纹路… 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 疯狂流转！甚至… 隐隐透出一种… 嗜血的… 暗红光芒？！

他的右手…正死死地… 握在归墟钥的钥柄之上！手臂之上… 青筋暴起，玄袍袖口… 已被自身狂暴的气息… 撕裂出道道口子！仿佛正在… 与某种无形的、源自自身内部的… 可怕力量… 进行着… 殊死的对抗？！

他…像是在… 压制着什么？或者说… 在与… 自身… 某种即将失控的… 东西…搏斗？！

“秦陌！”苏清语失声惊呼，身形猛地停在阵图边缘，不敢贸然闯入那狂暴的能量力场。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秦陌那剧烈震颤的身影…猛地… 一僵！

他…极其缓慢地… 转过头…“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的刹那——

苏清语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空洞、漠然依旧…却在那空洞的最深处…燃烧着… 两簇… 冰冷、疯狂、充斥着无尽毁灭与… 痛苦？的… 暗焰？！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直视她的神魂本源！带着一种… 既熟悉又陌生的… 极度危险的… 审视与… 挣扎？！

“离…开…”

一声沙哑、干涩、仿佛从齿缝间艰难挤出的… 冰冷声音，如同破碎的冰碴，狠狠撞入苏清语的识海！

这声音…依旧冰冷，却…失去了往日那绝对的平静，反而带着一种… 极力压抑下的… 狂暴与… 一丝… 极其罕见的… 急促？！

他在让她离开？！他意识到自己即将失控？！他在…保护她？！

苏清语心脏狂跳，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急声道：“你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

“滚——！”

回应她的，是一声更加暴戾、更加不耐烦的… 冰冷嘶吼！伴随着这声嘶吼，秦陌周身的气息骤然再次暴涨！一道… 漆黑如墨、边缘闪烁着不祥血光的… 能量冲击…不受控制地… 自他体内迸发！狠狠撞向四周的封印阵图！

轰隆隆——！

阵图剧烈震荡！无数符文瞬间湮灭！那冲击甚至… 穿透了阵图削弱，余波… 直扫苏清语而来！

苏清语脸色一白，全力运转“静”之法则，双手猛地向前一推！一道灰白屏障瞬间凝聚！

砰！

屏障应声而碎！苏清语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数步，喉头一甜，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

好可怕的力量！仅仅是失控的余波，就有如此威力？！

她骇然望向阵中。

只见秦陌在爆发出那一击后，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握钥的右手… 颤抖得更加厉害！那冰裂眸子中的暗红光芒… 似乎… 黯淡了一瞬？那极致的疯狂与痛苦… 仿佛… 被强行… 压回去了一丝？！

他…仍在挣扎！仍在试图… 重新控制自己！

机会！

苏清语咬牙，不顾伤势，再次凝聚心神，将自身对“静”之法则的感悟…化作一道… 最为纯粹、温和的… “静心”意念…小心翼翼地… 试图… 传递向秦陌！

她不知道这是否有用，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帮助方式！

那缕“静心”意念刚刚触及秦陌周身狂暴的能量场…

秦陌的身影…猛地… 再次一僵！

他缓缓地…再次转过头…“看”向她。

这一次，他眼中的暗红光芒剧烈地闪烁、明灭！那空洞的眸子深处，仿佛有两个意识在… 疯狂地争夺！一个… 冰冷、疯狂、充满毁灭！另一个… 则更加古老、更加死寂、却带着一丝… 极力维持的… 清明？！

数息之后——

那丝清明…似乎… 极其艰难地… 占据了上风？！

秦陌猛地… 抬起左手！并非攻击，而是…对着苏清语… 极其艰难地… 做出了一个… “驱赶”的手势！

同时，一段更加急促、更加破碎、却带着一丝… 不容置疑的… 决绝的意念，狠狠撞入她的识海：

“…走…！”

“…‘它们’…醒…了…”

“…‘我’…压…不住…太久…”

“…去…‘山’…那…‘草’…”

“…‘它’…知…该…如何…”

“…快…！”

走？！“它们”醒了？！“我”压不住太久？！去山那草？“它”知该如何？！快？！

这破碎的意念信息量极大！苏清语瞬间明悟！

秦陌体内…果然有… 其他“东西”苏醒了！正在与他争夺控制权！而他…即将落败？！他让她立刻离开，去找那株琉璃小草？！那株小草…知道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

没有丝毫犹豫！

苏清语深深看了一眼那在疯狂与清明间剧烈挣扎的玄袍身影，猛地一咬牙，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犹豫地… 向着远方黑色山峦的方向…全力疾驰而去！

在她身后，封印之地内，秦陌看着她离去的方向，那冰裂眸子中最后一丝清明…终于… 彻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 纯粹、冰冷、充斥着无尽毁灭**的… 绝对暗红！

一声非人般的… 冰冷长啸…猛地撕裂了新墟的死寂！

恐怖的毁灭气息…冲天而起！

苏清语感受着身后那骤然爆发的、令人绝望的恐怖气息，心脏紧缩，将速度提升到极致！

她的归途，于此地，于此身，在这陌影异变、疯狂将至的惊天危机中，驶向了…唯一可能存有希望的… 远古遗存。

而那株沉默的小草，是否真如秦陌所言，知晓…挽救这一切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