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秦淮茹特意换上那件半新的碎花衬衫,把头发仔细梳过,
对着镜子里那张略带血色的脸扯出一个笑,然后才推门出去。
她故意在院门口的水井边磨蹭,眼角的余光朝后院的方向一瞥,
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胡同外走。
黑暗中,傻柱捅捅身边的易中海。
“老东西,瞧见没?她肯定是去销赃,今晚非抓她个现行!”
两人一前一后远远缀在秦淮茹身后。
易中海拄着拐杖,那条断腿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走得一瘸一拐。
一想到能把秦淮茹也送进去,他心头的火热就压过腿上的疼痛。
秦淮茹领着他们七拐八绕,一路走到南城根那片废弃的材料堆放场。
这里是城市的伤疤,到处是锈穿的钢筋和开裂的水泥块。
月光照下来给每一堆废铁都镀上一层惨白,像一座座钢铁坟墓。
秦淮茹的身影在一排锈迹斑斑的集装箱之间拐个弯,闪进一条死胡同,人影不见。
“她进去了!”傻柱压着嗓子兴奋道,“易师傅,咱们前后堵死,来个人赃并获!”
两人刚摸到胡同口还没来得及探头,身后几堆废料后面,几条黑影无声无息地站起来。
胡同里头,刀疤脸龙哥拎着一根粗长的铁棍,带着五六个手下走出来。
每个人手里都抄着扳手、铁链之类的家伙。
“就是你们两个不开眼的东西,一直跟着我马子?”
龙哥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阴森血腥。
傻柱和易中海后背的汗毛一下全竖起,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哪还不知道是中了秦淮茹的圈套。
“跑!”
傻柱爆喝一声,像头被激怒的公牛,转身就朝来路猛冲。
可对方早有准备,几个人狞笑着一拥而上,手里的家伙照着他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傻柱年轻力壮,常年颠勺练出一把子蛮力,红着眼也不管砸在身上的棍子。
挥舞着老茧横生的拳头,一拳就砸在一个混混的鼻梁上,对方惨叫一声仰面倒地。
他像一头被困的野兽,硬生生从包围圈里撞开一条血路。
一根沉重的铁棍砸在他后腰上,疼得他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跪倒。
但傻柱不敢停下,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拼命往前跑。
“易师傅!快跑!”他回头嘶吼。
可易中海那条瘸腿,在这种乱石遍地的鬼地方就是催命符。
刚跑出两步就被两个混混一左一右伸腿绊倒。
龙哥狞笑着带人围上来,高高举起手里的铁棍。
“老东西,下辈子眼睛放亮点!”
冰冷的铁棍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砸在易中海那条完好的右腿上。
“咔嚓!”
一声让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
易中海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剧痛让他整个人都弓起。
他还没来得及喊出第二声,密集的棍棒就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头上。
“饶……”字刚出口,一根铁棍就正中他的后脑,声音戛然而止。
傻柱回头看到这一幕,眼珠子发红,手脚冰凉。
但他知道自己回去就是给易中海陪葬。
只能咬碎钢牙,把所有的恐惧和愤怒都化作力气,发疯似的冲出这片钢铁坟场。
当傻柱带着两个气喘吁吁的公安同志赶回现场时,巷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易中海仰面躺在血泊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两条腿诡异扭曲。
脑袋更是塌下去一小半,那双老眼还直勾勾地瞪着天空。
一个年轻的公安同志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煞白。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凶器,没有目击者,
只有一滩已经开始凝固的血,和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这案子从一开始就成了个死结。
易中海的死讯在第二天清晨炸响整个四合院。
院里的人全都聚在易中海家门口伸长脖子,对着那扇紧闭的门指指点点。
傻柱一夜没睡,后腰上的伤火辣辣地疼,一双眼睛里布满血丝。
当看见秦淮茹提着水桶从屋里出来,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睡饱后的红润。
那副没事人一样的平静模样,点燃了他心里的炸药桶。
傻柱冲过去一把抓住秦淮茹的胳膊。
“秦淮茹!你这个蛇蝎毒妇!你害死了易中海!”
秦淮茹被他吓得身子一颤,猛地甩开他的手,满脸厌恶。
“何雨柱你发什么疯!谁害死他了?
我昨天晚上去给人洗桌布,半夜才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装!”傻柱声音发抖,指着她,“我们就是跟着你才出的事!”
这话一出口,秦淮茹脸色大变后退一步,转向周围越聚越多的邻居,声音陡然拔高。
“大家伙儿都听听!都来给评评理啊!他自己承认了!
傻柱和易中海,两个大男人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一个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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