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一行人终于抵达驿馆。江梦颖裹紧了严靖川为她准备的狐裘,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严靖川立刻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己的披风裹住两人:“冷不冷?”
正说着,只见十余名身着皮衣、腰挎弯刀的漠北人驻守在驿馆外;为首一人络腮胡满脸,眼神锐利如鹰,问道:“来者可是严将军?”那人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漠北口音。
严靖川扶着江梦颖下车,上前一步颔首:“正是在下。烦请通报漠北王,严靖川应约而来。”
络腮胡打量了严靖川一眼,又扫了扫他身边的江梦颖,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但也没多问,只扬声道:“随我来,王上在房中等候。”说罢,派人牵走马车。
那名首领敲门后,漠北王示意请严靖川和江梦颖进入房中。
漠北王大步走上前,声音如洪钟。他的目光落在江梦颖身上,微微一顿,“这位便是严将军的夫人吧?果然风姿绰约,难怪严将军走到哪都带在身边。”
严靖川微微欠身,语气不卑不亢:“劳漠北王挂心。内子身子孱弱,怕我孤身前来放心不下,便执意跟着来了,还望多多海涵。”
漠北王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夫妻情深,本王理解。快请进,本王已备好酒宴,咱们边吃边谈。”
酒过三巡,漠北王终于切入正题,他放下酒碗,抹了把嘴:“严将军...贤婿,你虽还未与公主完婚,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今日请你来,确实是为了边境互市之事。这些年漠北苦寒,粮草短缺,而你们中原物产丰富,若是能开通互市,咱们双方都能受益,你说是不是?”
严靖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道:“漠北王所言极是,互市确是互利共赢之举。只是不知漠北王打算如何划定互市场所,又想以何物交易?”
“场所嘛,就定在边境的雁门关外,那里地势开阔,便于双方集散。”漠北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至于交易之物,咱们漠北有良马、皮毛,你们中原出粮食、布匹、茶叶,再加上一些铁器,那就再好不过了。”
提到“铁器”,严靖川眼神微沉。铁器可铸兵器,漠北王索要铁器,其心昭然若揭。他不动声色地笑道:“粮食、布匹、茶叶都好说,只是铁器乃是朝廷管控之物,私售铁器乃是大罪,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漠北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拍了下桌子:“严将军这是不给本王面子?咱们开通互市,连点铁器都不肯给,莫非是觉得咱们漠北好欺负?你不想给,有的是人,等着交易。”
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两侧站立的漠北侍卫纷纷按住腰间的弯刀,眼神凶狠地盯着严靖川。江梦颖心头一紧,下意识往严靖川身边靠了靠,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悄悄握住了袖中藏着的一枚银针——那是严靖川教她的防身之物,若是遇到危险,可用来袭敌要害。
严靖川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看向漠北王,语气依旧平静:“漠北王息怒,在下并非不给王爷面子,实在是朝廷律法森严,在下不敢违抗。若是王爷真的需要铁器,不如亲自向陛下奏请,陛下仁慈,或许会酌情应允。”
他这话既给了漠北王台阶,又明确拒绝了私售铁器的要求,让漠北王一时语塞。漠北王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又笑了起来:“严将军倒是会说话。罢了,此事暂且不提,咱们先喝酒!”
这场宴席吃得暗流涌动,直到深夜才结束。漠北王让人将严靖川和江梦颖安置在驿馆的客房,客房陈设还算精致,只是门窗外都有侍卫看守,明着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待侍女退下后,江梦颖立刻关上门,低声道:“漠北王肯定没安好心,那些侍卫一看就是来盯着我们的。”
严靖川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果然看到两名侍卫守在门口,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我早料到了。”他转过身,走到江梦颖身边,“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我再想办法探探他的底细。对了,你记住,不管夜里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一切有我。”
江梦颖点头,依偎在他怀里:“你也要小心。”
这一夜过得并不安稳,半夜时分,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声,似乎有人在打斗。江梦颖被惊醒,猛地抓住严靖川的手臂:“怎么回事?”
严靖川立刻起身,将她护在身后,拿起放在床头的佩剑,沉声道:“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门口站着几名蒙面人,手持利刃,眼神凶狠地朝着两人扑来。“保护夫人!”严靖川朝守卫大喝一声,挥剑迎了上去。他的剑法凌厉,几招之下便砍倒两人,可蒙面人身手也不弱,且人数众多,渐渐将他围在中间。
江梦颖站在角落里,看着严靖川奋力拼杀,心头焦急万分。忽然,一名蒙面人绕到严靖川身后,举起利刃便要劈下。“靖川小心!”江梦颖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抓起桌上的茶壶,朝着蒙面人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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