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和男神生宝宝 星际指挥官的人鱼娇妻 24）

破败的小屋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模糊的市井喧嚣。苏妩躺在唯一的破床上，呼吸平稳悠长，仿佛已经沉入深海的梦境，周身弥漫的深海甜香如同无形的结界。

顾衡靠坐在冰冷坚硬的墙角，闭着眼，却根本无法入眠。白日里的一幕幕，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刺穿着他的神经。

那带着深海寒意的“真乖”，那强行塞入口中的包子残渣，那不容抗拒的“咽下去”命令……还有最后，在餐厅里，众目睽睽之下被喂食的屈辱！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刺眼，每一次回忆都让他的血液冰冷又沸腾。

然而，在这翻江倒海的屈辱与杀意之下，一种极其微弱、却极其顽固的异样感，如同深海中顽强透出的一缕微光，悄然滋生。

她救了我。这个认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圈圈涟漪。无论她出于何种目的，无论她用了怎样屈辱的契约方式，在北冥渊那个必死之局里，是她将他从尸山血海中拖了出来。否则，他顾衡早已是枯骨一具，战神之名也早已被黄沙掩埋。

她给我买了衣服。 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昂贵的西装布料在角落的购物袋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那些衣服……虽然购买的过程充满羞辱，虽然她的话语刻薄如刀（“拉低债主品味”、“赏你的”），但那些衣物的材质、剪裁，无一不是顶级。她完全可以让他继续穿着破烂，用更彻底的狼狈来满足她的掌控欲。但她没有。她给他置办了体面的行头，甚至……勉强算是考虑到了他的处境。

这种矛盾，让顾衡的心绪变得异常复杂。恨意依旧滔天，屈辱感依旧如影随形，但在这浓烈的负面情绪中，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和……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接受”正在悄然萌芽。她像是一个恶劣的收藏家，一边用锁链束缚他，一边又精心擦拭着这件“藏品”的灰尘。

他强迫自己摒弃这些软弱的念头。债主！资产！蚀骨毒！这些才是冰冷的现实！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好地掌控他，欣赏他挣扎的姿态，最终榨取她想要的价值！他不能被她偶尔流露出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维护”所迷惑！

就在顾衡心绪翻腾，竭力压制那丝不该存在的动摇时——

一股尖锐的、如同万蚁噬骨般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他脖颈上那道若隐若现的“蚀骨”黑纹处爆发开来！那痛苦来自更深层、更阴毒的东西——是他之前身中剧毒，虽被苏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压制，却未能彻底根除的余毒！

“呃——！”顾衡猛地弓起身子，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紧咬的牙关中溢出。冷汗瞬间如瀑般涌出，浸透了刚换上的昂贵衬衫。他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皮肤下的血管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仿佛有无数条毒虫在里面疯狂啃噬、游走。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让他整个人蜷缩在墙角，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深入骨髓的剧痛，甚至让他暂时忘却了屈辱，只剩下最原始的对痛苦的恐惧和抵抗。

他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去压制，但那力量在剧毒的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扑灭。毒气如同跗骨之蛆，沿着经脉疯狂蔓延，直冲心脉！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就在顾衡的意识被剧痛撕扯得即将模糊之际——

“啧，麻烦。”

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原本似乎已经睡熟的苏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在黑暗中流淌着熔金的琥珀色眼眸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冰冷。她坐起身。

“兑换‘深海静息丸’。”苏妩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深海静息丸’兑换中……扣除积分：500点！兑换成功！】

一枚龙眼大小、通体幽蓝、散发着柔和冰冷光晕、内部仿佛有星河流转的丹药凭空出现在她掌心。丹药出现的瞬间，小屋内的空气都仿佛清新了几分，带着一种深海特有的纯净气息。

苏妩赤着脚，无声地走下破床，深海甜香伴随着她的脚步逼近墙角那团因痛苦而剧烈颤抖的身影。

顾衡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一双白皙精致的赤足停在自己面前，随即，一只冰冷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捏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痛苦扭曲的脸抬了起来。

月光透过破窗，恰好照亮了苏妩的脸。她的表情依旧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甚至带着一丝嫌弃，仿佛在处理一件麻烦的垃圾。她熔金的眼眸扫过他脖颈上狰狞暴起的青筋和紫黑色纹路，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废物。”她红唇轻启，吐出冰冷的字眼，另一只拿着丹药的手却极其精准地将那枚散发着纯净蓝光的“深海静息丸”送到了他因痛苦而微微张开的唇边。

“张嘴。”命令依旧。

顾衡的意识在剧痛中浮沉，求生的本能和对命令的服从暂时压倒了所有。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极其艰难地张开了嘴。

苏妩指尖一送，那枚冰凉的丹药便滑入了他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深海最纯净冰泉般的清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那霸道肆虐的剧毒如同遇到了天敌，瞬间被冻结、包裹、消融！尖锐蚀骨的剧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灵魂都被洗涤过的清凉与安宁。顾衡绷紧到极限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瘫软在墙角，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剧烈喘息，汗水浸透了全身。

苏妩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尖似乎不经意地在他汗湿的下颌线上蹭了一下，仿佛在擦掉什么脏东西。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虚脱狼狈的样子，熔金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快得让人抓不住。

“你这战神当得也真够窝囊。”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慵懒和刻薄，在寂静的小屋里清晰无比，“身受重伤差点死透不够，还被下了这种阴损的、专门针对神魂的‘蚀骨’余毒。连自己得罪了谁，被人算计到骨头渣里都不剩都不知道。”

她微微俯身，深海甜香的气息拂过顾衡汗湿的额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嘲讽：

“顾衡，你这指挥官之位，怕不是靠运气捡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