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和男神生宝宝 冷面王爷的替嫁医妃（5）

刺耳的碎裂声余韵未消，如同丧钟最后的尾音，在死寂的房间里阴魂不散地回荡。浓黑的药汁如同肮脏的诅咒，在冰冷的地面上肆意蔓延，浸染开一片污浊的绝望。碎裂的青玉片反射着油灯微弱的光，如同散落一地的、嘲讽的眼睛。

空气凝滞得如同被冻结的寒潭。

墨阳僵立在原地，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放大，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刺耳的碎裂声在颅腔内嗡嗡作响。她……她竟敢……竟敢当着王爷的面……打翻了御赐的、吊命的药？！这已经不是挑衅，这是**裸的宣战！是自寻死路！

顾衡枯瘦的身体在锦被下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败风箱般的嘶鸣。那张因痛苦和狂怒而扭曲的脸，此刻死死地钉在苏妩身上，深陷的眼窝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焰！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杀意，而是混杂了被彻底羞辱、被踩碎尊严、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暴虐狂怒！他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抠着床沿，指节因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喉咙里滚动着野兽濒死般的低咆，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剧毒的冰渣。

“你……找……死……”声音嘶哑破裂，如同被砂轮磨过喉咙。

风暴的中心，苏妩却平静得如同置身事外。她甚至没有去看地上那摊刺目的狼藉，只是垂眸，用那只未受伤的手，轻轻拂了拂素色裙摆上溅落的几滴污渍。动作优雅而随意，仿佛拂去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然后，她抬起了头。

那双清亮又带着天然媚意的狐狸眼，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清晰地映照着顾衡因狂怒而濒临失控的扭曲面容。没有恐惧，没有得意，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和一丝……洞穿一切的了然。

她没有回应他的死亡威胁。反而，在墨阳惊骇欲绝的目光和顾衡足以冻结灵魂的注视下，她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逃离。

她向前走了一步。素色的软底绣鞋，毫不在意地踩过冰冷地面上粘稠的药汁和锋利的碎玉片。鞋底沾染上污黑，发出细微的、令人心悸的黏腻声响。

一步，又一步。

她的目标，是那张如同囚笼般的紫檀木拔步床，是床上那个刚刚试图扼杀她、此刻却因剧毒反噬而虚弱喘息、只能用眼神凌迟她的男人。

墨阳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刀柄，喉头发紧：“王妃！不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爷在盛怒之下捏死她！哪怕她该死！

苏妩却恍若未闻。她的脚步很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穿过地上狼藉的药渍，径直走到了床前。距离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顾衡身上散发出的、如同极地寒风般的冰冷死气和那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药味、血腥气混合的气息。

顾衡的瞳孔因她的逼近而骤然收缩！枯瘦的手猛地抬起，试图再次扼住这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女人！然而，体内被强行引爆的“蚀骨寒”余毒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在经脉中疯狂噬咬，剧痛和虚弱感瞬间席卷了他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力量。那抬起的手只到半途，便无力地颤抖着垂下，重重砸回床沿，只留下几声压抑痛苦的闷哼。

他，动不了！至少此刻，在这该死的、被那女人引爆的毒发剧痛彻底平息之前，他引以为傲的力量被这具破败的身体死死禁锢！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胆大妄为的女人靠近！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彻底钳制、被肆意窥探的屈辱感，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他仅存的理智！

苏妩停在了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张因洗髓伐毛而焕然一新、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地落入顾衡因痛苦和狂怒而猩红的眼底。颈间那圈他昨夜留下的青紫指痕，在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如同一道妖异的花纹，无声地控诉着他的暴虐。

她缓缓俯下身。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猫科动物逼近猎物的从容与压迫感。带着淡淡馨香的气息拂过顾衡惨白的鼻尖，那是与这房中腐朽药味截然不同的、鲜活的生命气息。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他因痛苦而紧绷的下颌线，扫过他因剧痛而微微抽搐的嘴角，扫过他深陷眼窝中那翻涌着惊涛骇浪的寒潭。

顾衡的呼吸因她的靠近而变得粗重急促，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屈辱的怒火，死死地瞪着她，仿佛要用目光将她撕碎！

苏妩的唇角，却在他杀人的目光中，缓缓勾起一个极浅、极淡的弧度。那笑容，不像挑衅，更像是一种……发现有趣玩具的兴味盎然。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墨阳惊得魂飞魄散、让顾衡浑身血液几乎逆流的动作！

一只纤纤玉手，带着温热的气息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竟轻轻地、甚至是带着点……戏谑地，拍在了顾衡因剧痛而紧绷的、线条冷硬的下颌上！

不是抚摸，不是安抚。

是拍！带着点轻佻的、如同逗弄小猫小狗般的随意！

“啧。”苏妩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清晰的、毫不掩饰的玩味，如同在点评一件物品的瑕疵，“看你这脸色……白的跟纸糊的似的。”

她的指尖，甚至在他冰冷紧绷的下颌皮肤上，极其恶劣地、带着挑衅意味地轻轻摩挲了一下！感受着那皮肤下因强忍暴怒而绷紧的肌肉线条。

“嘶——！”顾衡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一股前所未有的、被彻底亵渎的狂怒如同火山般在胸腔炸开！他枯瘦的身体猛地一挺，试图摆脱这该死的触碰！然而体内肆虐的寒毒再次无情地将他按回床榻，只能发出困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嘶吼，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烈焰喷薄而出！

“小妩！你你你……你在干嘛！”识海里，甜甜的声音已经吓得变调了，q版光球疯狂乱窜，“他在冒烟了！他真的在冒烟了！好感度没升啊！还是0%！负了！负了！他要杀了你啊啊啊！”

苏妩置若罔闻。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专注，从顾衡因狂怒而扭曲的脸，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他那只无力垂落、布满狰狞毒络的手上。

“手这么凉……”她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精准地割开他强撑的尊严，“血……也是冷的？”

又是这句！这句如同诅咒般的判词！

顾衡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床板，指甲几乎要嵌入坚硬的紫檀木中！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

苏妩仿佛欣赏够了猎物濒死的挣扎。她收回了那只轻佻地拍打他下颌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他皮肤冰冷的触感。她微微歪了歪头，那双清澈又带着天然媚意的狐狸眼，如同最纯净的水晶，清晰地映照出顾衡此刻所有的狼狈、狂怒、痛苦与……一丝深藏眼底、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生的绝望。

然后，红唇轻启。

嘶哑破碎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狂妄的笃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顾衡濒临崩溃的心防上：

“顾衡……”

她第一次，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这病啊……”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银针，刺入他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底最深处，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怜悯，和一种掌控全局的、高高在上的……戏谑。

“——”

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足以颠倒众生的、属于千年狐妖的魅惑弧度。

“只有我能治。”

不是请求，不是交易。

是宣告。是裁决。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对着深陷泥沼的凡人，降下唯一的救赎……或者，更深的毁灭。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地上药汁的苦涩气味，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墨阳急促到几乎停止的呼吸声，顾衡胸腔里破败的嘶鸣声……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苏妩那双平静无波、却又仿佛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狐狸眼，和顾衡那双因极致的震惊、狂怒、屈辱……以及一丝猝不及防、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被强行撕开绝望深渊后窥见一丝微光的……茫然，而死死瞪大的、深不见底的寒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哐当！”

一声突兀的脆响打破了死寂。

是墨阳手中端着的、新熬好的、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失手砸在了地上。浓黑的药汁再次泼洒开来，和之前那摊污浊的绝望融为一体，散发出更加浓烈刺鼻的苦涩气味。

墨阳呆若木鸡，脸色煞白如纸，难以置信地看着床前那个素衣绝色、却如同修罗降世般的王妃。她……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