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和男神生宝宝 高冷帝王的小狐狸（31）

御书房内：

长夜在紧张高效的部署中悄然流逝。烛台上的蜡泪堆积如山，跳跃的火焰映照着顾衡愈发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浓重的倦意。他刚与枢密院副使敲定了向狄戎王庭派遣密探、深入草原刺探虚实的最后细节。阶下肃立的大臣们同样面露疲色，但无人敢有丝毫懈怠。

“今日便到这里。”顾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他捏了捏紧锁的眉心，试图驱散那几乎要淹没理智的沉重疲惫，“各部按方才议定，即刻执行。若有任何异动，无论何时，即刻来报。”

“臣等遵旨！”几位重臣如释重负，又带着沉甸甸的责任，恭敬行礼后退下。

沉重的殿门再次合拢，隔绝了外界。偌大的御书房，终于只剩下顾衡一人，以及那满桌的狼藉舆图、堆积的密报和跳动的烛火。巨大的寂静瞬间包裹了他，方才被军情和决策强行压下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几乎将他吞噬。

他靠在宽大的龙椅椅背上，闭上眼，身体深处传来阵阵虚脱般的酸痛。紧绷了一夜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的不是轻松，而是更深沉的倦怠。他抬手，指尖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试图缓解那尖锐的胀痛。

内侍总管悄无声息地进来，换上了热茶和几碟清淡的点心。“陛下，已近子时了，您……”他看着顾衡毫无血色的脸，忧心忡忡。

顾衡没有睁眼，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内侍总管不敢再多言，默默退到角落阴影里侍立。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顾衡靠在椅背上，意识在极度的疲惫与强撑的清醒边缘游移。就在他几乎要被倦意拖入黑暗时，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一双眼睛——清澈，盛满了纯粹的担忧和心疼，那是苏妩离开时最后看他的眼神。

那眼神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穿透了堆积如山的军务和冰冷的压力，直抵他心底最深处。一股强烈的、几乎不受控制的渴望攫住了他——他想见她。不是作为需要安抚的妃嫔，而是作为能让他片刻卸下重担、汲取一丝安宁的存在。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压倒了所有理智的考量。他猛地睁开眼，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摆驾，去昭阳宫。”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不容置疑。

内侍总管一愣，随即躬身应道：“是，陛下！”他立刻指挥殿外的宫人准备銮驾。

昭阳宫内：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昭阳宫的寝殿内只留了一盏守夜的宫灯，光线朦胧。苏妩在不安的睡梦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只觉寝殿外似乎有细微的声响。

就在这时，厚重的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裹挟着夜露的微寒和浓重的墨香、灯油气息，悄然走了进来。那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带着苏妩刻骨铭心的熟悉感。

是顾衡！

苏妩瞬间清醒，睡意全无。她猛地坐起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卸去了明黄的龙袍，只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身姿依旧挺拔，但那份笼罩在他周身的、令人窒息的帝王威压和肃杀之气，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虚脱的疲惫感，清晰地刻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和那双深邃却布满血丝的眼眸中。他就像一头激战整夜、伤痕累累后终于回到巢穴的雄狮，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只剩下最原始的疲惫和对温暖的渴望。

“陛下？”苏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惊讶，她掀开锦被，赤着脚便踩在冰凉的地毯上，急切地迎了上去。

顾衡没有回答，只是在她靠近的瞬间，伸出长臂，一把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力道很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驱散那浸透骨髓的寒意和孤寂。他的下巴重重地搁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苏妩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微微颤抖，以及那透过衣料传来的、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脆弱的气息。她的心瞬间揪紧，所有的惊讶都化作了汹涌的心疼。她没有挣扎，只是伸出双臂，温柔而坚定地回抱住他宽阔却显得有些僵硬的脊背，小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抚着，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陛下……您……”她想问军情如何，想问他累不累，但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轻唤，“您回来了……”

顾衡依旧没有言语，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仿佛她是溺水者唯一的浮木。他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那熟悉的、带着淡淡花香的温暖气息。这气息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他强行筑起的心防。紧绷了一整夜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他高大的身躯微微晃了一下，几乎将全部的重量都倚靠在了怀中娇小的人儿身上。

苏妩被他压得一个趔趄，连忙用尽力气支撑住他，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焦急。“陛下，您先坐下……”她费力地扶着他，踉跄着走向宽大的龙床。

顾衡顺从地被她搀扶着，跌坐在床沿。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极度疲惫的低气压中。

苏妩跪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仰头看着他。昏黄的灯光下，他紧锁的眉头，眼下的青影，紧抿的薄唇，无不昭示着他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她伸出微凉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略显苍白的脸，指尖带着无尽的怜惜，轻轻抚过他紧蹙的眉心，试图将那深刻的纹路抚平。

“累坏了吧？”她的声音轻软得像羽毛，带着全然的疼惜。

顾衡终于抬起眼，对上她近在咫尺的、盛满了心疼与温柔的眼眸。那清澈的眼底，清晰地映着他此刻疲惫不堪的倒影，没有畏惧，没有评判，只有纯粹的心疼和全然的接纳。

这一刻，所有的帝王威仪，所有的杀伐决断，所有的沉重如山，都在这双清澈的眼眸前土崩瓦解。他不再是那个需要独自支撑万里江山的孤家寡人，他只是顾衡，一个疲惫至极、渴望温暖的普通男人。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极低地、带着浓重倦意地“嗯”了一声。他微微俯身，将额头抵在了苏妩光洁的额头上。两人的呼吸交融，肌肤相贴，传递着最直接的温暖。

苏妩感受到他额头传来的微凉，心中酸涩更甚。她没有再追问，只是保持着这个亲昵的姿势，小手依旧温柔地抚着他的脸颊和鬓角，无声地传递着她的抚慰与支持。寝殿内一片静谧，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和烛火偶尔的噼啪轻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的风雨都被隔绝在这方小小的天地之外。

不知过了多久，顾衡紧锁的眉头似乎终于松开了一些。他微微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那浓重的疲惫依旧，但看向苏妩的眼神却恢复了惯有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他抬起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声音低沉沙哑：

“别怕……有朕在。”这句话，既是对她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苏妩用力点头，眼中泛起水光，却努力绽开一个安抚的笑容：“嗯，臣妾不怕。陛下在，臣妾什么都不怕。”

顾衡看着她强装镇定却难掩担忧的小脸，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松了下来。他不再说话，只是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成为他疲惫灵魂唯一的栖息之所。

苏妩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渐渐平复的呼吸。她知道，外面的风雨依旧猛烈，西北的烽烟尚未平息，他肩上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但此刻，她只想做他短暂的港湾，让他能在这片刻的温存中，汲取到继续前行的力量。她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将脸深深埋进他带着墨香与夜露气息的胸膛，无声地承诺着：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