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和男神生宝宝 自闭症少年的小太阳（25）

夕阳的金辉为归途铺上一层温暖的釉色，也将顾衡紧绷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柔和了几分。他依旧紧紧牵着苏妩的手，指节虽然不再像来时那样用力到发白，但那依赖的力道依然清晰可辨。脚步不再完全是苏妩拖曳下的僵硬沉重，他似乎在尝试着协调自己，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新生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在陌生的冰面上行走。

周围的喧嚣——气球摊贩的叫卖、远处过山车冲下轨道时爆发出的尖叫、孩童追逐嬉闹的笑声——依然如同无形的针刺，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肩线，身体微微向苏妩的方向倾斜，寻求着庇护。但与初来时那几乎将他吞噬的灭顶恐惧不同，此刻的紧张里混杂了新的东西。他的目光不再死死锁在地面，而是会像受惊的小鹿般飞快抬起，投向那些刺激源。

他瞥见路边一个巨大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彩色气球，瞳孔因那鲜艳的色块收缩了一下，随即又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停留了半秒。远处过山车呼啸而过的黑影和尖啸声让他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地往苏妩身边缩了缩，但缩到一半又停住，琥珀色的眼瞳紧紧追随着那钢铁巨兽消失在轨道尽头，眼神里除了残留的惊悸，竟也有一丝被那速度与力量震撼的懵懂好奇。

苏妩敏锐地捕捉着他每一次细微的反应，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欣慰和怜惜。她能感觉到他指尖传递过来的那份沉甸甸的依赖，也能感受到那层坚冰之下，被游乐园之行撬开的一道细小缝隙里，透出的微光——那是对世界小心翼翼的、带着困惑的探索欲。她没有试图加快脚步，也没有刻意避开那些声音，只是在他每一次紧张时，更紧地回握他的手，或者用肩膀轻轻碰触他一下，无声地传递着“我在”的信号。

“累了？”苏妩侧头看他，声音放得极轻，如同怕惊扰了易碎的琉璃，“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坐一会儿？或者，我们直接回家？”

顾衡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被路边一个卖发光发箍的小摊吸引了。那些闪烁着柔和光芒的星星、兔子耳朵、猫耳朵，在渐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梦幻。他盯着一个不断变换着七彩光芒的星星发箍，眼神专注，带着一种孩子般纯粹的好奇。他似乎在理解那光是如何亮起、如何变化的。

苏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领神会。“喜欢那个？”她牵着他，自然地朝小摊走去。

靠近人群让顾衡的身体再次僵硬起来，呼吸也急促了些。苏妩将他护在身侧，快速地对摊主说：“麻烦拿那个星星的。”

摊主热情地递过来。苏妩没有直接给顾衡戴上，而是自己先拿在手里，按亮了开关。七彩的光芒柔和地在她掌心闪烁。她将发箍举到顾衡面前，让他能清晰地看到光的变化。

“看，像不像……小星星？”她轻声说，模仿着他认知里的意象。

顾衡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变幻的光点，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放松了一点点。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极其小心地、用指尖碰了一下发箍上冰凉的塑料星星。那触感让他微微蹙眉，但光线的吸引力显然更大。他没有抗拒苏妩接下来的动作。

苏妩动作轻柔地将发箍戴在了自己头上，七彩的星光在她发间闪烁，映亮了她温柔的笑脸。“好看吗？”她问，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试图驱散他的紧张。

顾衡的目光从发箍的光转移到苏妩的笑脸上，琥珀色的眼瞳里映着点点星光和她清晰的倒影。他怔怔地看了几秒，然后极其轻微地、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地点了一下头。这个回应，让苏妩的心像是被暖流击中，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她付了钱，没有提议给顾衡也买一个——那对他此刻敏感的感官可能还是负担。她只是牵着他，继续向停车场走去。戴在她头上的星星发箍，像一个小小的灯塔，在暮色中闪烁着温暖的光，也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和善意的微笑。顾衡显然也感觉到了那些目光，他下意识地又往苏妩身边靠了靠，但这一次，他微微偏过头，目光短暂地扫过那些看向苏妩（或者说她头上星星）的人，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带着一种困惑的审视，似乎在思考这些目光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他们会看过来？是因为苏妩好看？还是因为……星星？

终于回到那辆黑色的轿车旁。打开车门，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声音和光影，顾衡紧绷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抽掉了支撑的弦，整个人重重地陷进柔软的后座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疲惫至极的叹息。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辛的战斗。

苏妩坐进去，关上车门，隔绝了最后的喧嚣。她没有立刻启动车子，只是侧身看着他。他头上的星星发箍还在静静闪烁，七彩的光映在他安静的侧脸上，有一种奇异的、脆弱又梦幻的美感。

她伸出手，想帮他把发箍摘下来，指尖刚触碰到他的头发，顾衡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不再是初时的惊惶或后来的懵懂好奇，而是一种深深的、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疲惫，但在这疲惫的深处，却跳跃着一种奇异的光。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避开她的触碰，也没有瑟缩，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瞳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深邃，里面清晰地映着苏妩的影子，和她发间闪烁的星光。

苏妩的手顿住了，停在他微凉的发丝间。四目相对，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细微的风声和他们彼此交错的、渐渐平复的呼吸声。

就在苏妩以为他只是太累而忘了反应时，顾衡那只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忽然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迟疑和生涩，松开了。

苏妩的心微微一沉，以为他又要退回自己的壳里。

然而，下一秒，顾衡那只获得自由的手，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缓慢，抬了起来。他没有去碰苏妩头上的星星，而是小心翼翼地、用冰凉的指尖，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苏妩散落在肩头的一缕发丝。那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一种初生婴儿探索世界般的纯粹好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依恋的温柔。

他的指尖顺着那缕发丝，极其缓慢地滑下，最终，落在了苏妩温热的脸颊上。指腹下温软细腻的触感，让他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收回。他的目光依旧紧紧锁着苏妩的眼睛，那深邃的琥珀色里，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苏妩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如同奇迹般的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微凉和那细微的颤抖，感受到他目光中那份几乎要将她灵魂吸走的专注与混乱交织的情感。他的指腹在她脸颊上停留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带着一种无声的、笨拙却惊心动魄的询问。

然后，顾衡的手缓缓向下移动，带着同样的迟疑和专注，最终覆盖在了苏妩放在腿上的手背上。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死死攥紧，而是将自己的手掌，带着一种宣告和确认般的力度，缓缓地、完全地覆盖了上去。他的指尖微微蜷起，轻轻扣住了苏妩的手指边缘。

做完这一切，他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再次闭上了眼睛。身体彻底放松地陷入座椅深处，只有那覆盖在苏妩手背上的手，固执地、无声地宣告着一种全新的、超越言语的联系。

苏妩的心跳如擂鼓，在寂静的车厢里清晰可闻。她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带着微凉，此刻却传递着一种沉甸甸的、滚烫的暖意。他脸颊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那瞬间的触碰带来的悸动如同涟漪般在心湖扩散。

她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摘下了自己头上的星星发箍。七彩的光芒熄灭，车厢内只剩下仪表盘幽微的光线。她将发箍轻轻放在一旁，然后反手，用自己的手指，温柔而坚定地，缠绕住了他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冰冷而固执的手指。

十指相扣。

他的指尖在她掌心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沉睡中的呓语，又像是一个无声的回应。

车子平稳地启动，驶入归途的夜色。顾衡闭着眼，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似乎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黑色的轿车如同一尾沉默的鱼，滑入顾家庄园沉静的夜色。引擎熄灭，万籁俱寂，唯有远处庭院地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车厢内，顾衡依旧闭着眼，呼吸绵长均匀，似乎陷入了深沉的睡眠。然而，他那只与苏妩十指相扣的手，却始终没有半分松懈。指尖甚至在她温热的掌心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像沉睡中的小兽确认着依偎的温度。

苏妩没有立刻抽手。她静静地坐着，任由这份沉甸甸的依赖和那无声的、刚刚萌芽的羁绊在掌心流淌。窗外的微光勾勒着他沉睡中依旧带着一丝脆弱感的侧脸轮廓，也照亮了她眼底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与疼惜。今天发生的一切，从极致的恐惧到懵懂的探索，再到此刻这近乎奇迹般的主动触碰与依恋……每一步都重若千钧，却又轻如鸿羽，珍稀得让她心尖发颤。

她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尝试抽回自己的手指，生怕惊醒了他。但就在她指尖微动的瞬间，顾衡覆盖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猛地收紧了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固执和瞬间的惊慌。他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睡意的呜咽，仿佛在睡梦中也要牢牢抓住这唯一的锚点。

“嘘…我在。”苏妩立刻停止动作，用另一只手极其轻柔地抚了抚他紧蹙的眉心，声音低柔得像夜风，“到家了，我们回房间再睡，好不好？”

顾衡似乎被这安抚和声音拉回了一些意识。他极其缓慢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瞳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迷茫，如同蒙着一层薄雾的星子。短暂的失焦后，他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苏妩脸上，那份刚睡醒的懵懂迅速被一种熟悉的依赖取代。他确认了苏妩的存在，紧绷的身体才又缓缓放松下来，但交握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下车了。”苏妩耐心地引导，声音带着一丝哄劝的意味，“慢慢来。”

顾衡顺从地，或者说，是依赖地跟着她的牵引，动作有些迟缓地下了车。夜风带着庭院里草木的清香拂过，吹散了他身上残留的游乐园的喧嚣气息，也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依旧紧紧握着苏妩的手，脚步有些虚浮，大半的重量都无意识地倚靠在她身上，像一只终于归巢、疲惫不堪却又固执地要黏着主人的大型猫科动物。

穿过寂静的回廊，回到那间熟悉的、属于顾衡的、隔绝了外界一切不安的巨大套房。当厚重的房门在身后关上，彻底隔绝了所有不可控的外界因素时，顾衡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发出了解脱的信号。

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苏妩的手——不是拒绝，而是身体和精神同时达到了极限。他踉跄地走到房间中央那块巨大的、柔软的白色地毯上，然后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一般，直挺挺地、却又带着一种奇异放松感的，“噗通”一声躺倒了下去。四肢摊开，脸颊贴着柔软的地毯，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极致疲惫的叹息。

苏妩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她没有打扰他，只是先去盥洗室拧了一条温热的湿毛巾。

当她拿着毛巾走回地毯边时，顾衡依旧维持着那个趴着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脊背显示他还醒着。苏妩在他身边跪坐下来，没有直接触碰他，只是将温热的毛巾轻轻贴在他微凉的脸颊上。

顾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躲避或抗拒。他甚至微微偏了偏头，将自己更舒适地贴在温热的毛巾上，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类似小动物被顺毛时舒服的咕噜声。

苏妩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动作极其轻柔地，用毛巾擦拭着他额角残留的汗意，然后是脸颊、下巴……动作细致而充满怜惜。

擦拭完毕，苏妩正想把毛巾拿开，一只微凉的手却忽然覆上了她的手背，阻止了她的动作。

苏妩一怔，低头看去。顾衡不知何时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正侧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眼神里没有了白天的惊惶和懵懂的好奇，也没有了车厢里那种复杂汹涌的探究和渴望，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深深的疲惫，以及一种……奇异的、近乎透明的依赖。就像暴风雨后平静的海面，深邃而安宁。

他覆在苏妩手背上的手没有用力，只是虚虚地搭着，指尖无意识地在她皮肤上轻轻蹭了一下，如同无声的挽留。

“还想擦？”苏妩柔声问。

顾衡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目光专注得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进眼底。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然后，那只覆在苏妩手背上的手，顺着她的手臂，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向上移动。他的动作很生涩，像是在模仿着什么，又像是凭本能行事。

他的指尖先是轻轻碰了碰苏妩的手腕内侧，那里皮肤更薄，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他的指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感受那生命的律动。然后，继续向上，带着微凉的触感，滑过她的小臂，最终停在了她手肘的位置，指尖蜷缩起来，轻轻抓住了她家居服的衣袖布料，不再动了。

这是一个全新的、带着明确依赖意味的肢体语言。不再是恐惧下的死死攥紧，而是疲惫安心后，寻求靠近和触碰的本能。

苏妩看着他闭上的眼睛，看着他抓着自己衣袖的、骨节分明的手，看着他在地毯上放松舒展的身体轮廓……一股巨大的暖流伴随着难以言喻的成就感瞬间席卷了她。

【叮！“检测到目标‘顾衡’核心情感模块稳定性提升，当前好感度确认：40%！阶撒花甜甜开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