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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恶魔降临于碧蓝航线 第54章 关怀中的爱

作者:白龙语 分类:游戏 更新时间:2025-10-31 14:58:55

战役的硝烟与噩梦的阴霾,在港区医疗中心的全力救治与舰娘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渐渐被驱散。

企业和约克城,如同在风暴中折翼的飞鸟,终于安全归巢,脱离了那深不见底的意识深渊。

然而,代价并非没有留下。

医疗中心特护病房内,晨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铺洒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清香。

两张病床上,企业与约克城安静地躺着,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悠长,眉宇间那紧锁的痛苦已然舒展开来。

郑凯因坐在两张病床之间的椅子上,姿势看似放松,身体却保持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穿着干净的白色病号服,外搭一件深灰色的开襟薄毛衣,巧妙地遮掩了左臂的情况。

他的脸色比常人略白几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沉淀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如同凝结的寒潭,但望向床上两人时,那寒意下却流淌着不易察觉的暖流。

伽鲁贝洛斯那融合了物理毒素和精神污染的可怖咬伤,远非普通外伤可比。被撕裂的肌肉、肌腱和神经束在女灶神精湛的手术下勉强缝合,但深层的腐蚀性毒素如同附骨之疽,持续侵蚀着组织,引发着顽固的低度炎症。

伤口边缘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紫色,即使在厚厚的无菌敷料下,也隐隐散发着一种混合了腥甜和金属锈蚀的、若有若无的异味。

更麻烦的是,由于神经接口的损伤和毒素对神经末梢的刺激,伤口处持续传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如同无数细针攒刺又混合着灼烧感的剧痛。

这种痛楚并非恒定,而是如同潮汐般起伏,在夜深人静或身体疲惫时尤为剧烈。为了压制这无休止的折磨,郑凯因不得不持续使用强效镇痛剂和神经抑制剂。

但女灶神之前的警告并非虚言——他对绝大多数常规镇痛药物都存在极高的抗药性。那些对普通人足以昏迷的剂量,对他而言效果却大打折扣,且持续时间极短。

为了维持基本的行动和清醒,他不得不加大剂量,或者使用一些副作用更强、更冷门的复合制剂。这导致他几乎一直处于一种低烧状态,体温徘徊在37.8°c到38.5°c之间,额角时常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也总是缺乏血色。

他隐瞒了这一切。

每当女灶神例行查房,询问他左臂感觉如何时,他总是微微蹙眉,用一种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不适但尚可忍受的语气回答:“还好,有些钝痛,在预期范围内。”

他巧妙地利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面部肌肉,不让剧痛引起的细微抽搐暴露。他甚至利用自己脑机接口的权限,在连接医疗监测设备时,悄无声息地篡改了部分实时传输的神经电信号和局部温度数据,伪造出一份显示“炎症反应持续消退,神经功能逐步恢复”的假报告。

女灶神虽然敏锐,但她的注意力被企业和约克城这两位刚从精神崩溃边缘拉回的“重点病号”分散了大半。看着郑凯因伪造的数据和他“平静”的表现,加上对他那非人体质的认知,她暂时相信了伤口正在“按预期”恢复,只是速度慢些。

郑凯因的理由很简单:企业和约克城刚刚经历了一场灵魂层面的浩劫,她们的精神如同惊弓之鸟,脆弱而敏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尤其是关于他——这个刚刚以生命为代价将她们拉回来的人——的负面消息,都可能成为压垮她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允许自己成为她们新的负担,不允许自己用伤痛去换取她们的担忧和愧疚。他必须“好起来”,必须表现得足够强大和稳定,成为她们安心休养的基石。

因此,他将那份持续不断的剧痛和低烧带来的虚弱感,死死地压在心底。用钢铁般的意志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将更多的精力投向了企业和约克城。

以惊人的意志力控制着这一切,将不适感死死压住,甚至骗过了最精密的体征监测设备——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指挥官……”

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呼唤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企业缓缓睁开了眼睛,灰蓝色的眼眸起初带着初醒的迷茫,随即迅速聚焦,精准地锁定了郑凯因的身影。她挣扎着想要坐起。

“别动。”郑凯因立刻起身,动作迅捷而稳定,仿佛刚才的疲惫是错觉。他伸出右手,稳稳地扶住企业的肩膀,力道轻柔却不容置疑地将她按回枕头上。

“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目光仔细地扫过企业的脸庞。

企业依言躺好,感受着肩膀上那只手掌传来的、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的触感,心头微颤。她摇摇头,声音还有些沙哑:“还好……就是有点……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郑凯因的左臂上,那看似“恢复良好”的敷料,让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混合着愧疚和后怕。“你的伤……真的没事了吗?我……” 她想起了在噩梦中看到的、那象征性的、流淌着血光的巨大伤口。

“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郑凯因打断她的话,语气轻描淡写,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甚至微微活动了一下被“敷料”包裹的左臂,动作幅度不大,但足以显示“灵活性”。

“女灶神的技术你还不放心?这点小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他巧妙地避开企业的视线,转而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里面是温热的清水。他用右手熟练地拧开盖子,递到企业唇边。“喝点水,润润嗓子。”

这时,另一张床上也传来动静。约克城也醒了,她微微侧过头,温婉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郑凯因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和安心。

“指挥官……”她的声音比企业更轻柔,带着初醒的慵懒,如同清晨的薄雾。

“约克城小姐,你也醒了。”郑凯因立刻将注意力也分过去,语气温和。他拿起另一杯水,同样用右手稳稳地递过去。“感觉如何?需要什么吗?”

约克城没有立刻喝水,她的目光落在郑凯因扶着水杯的右手上,又掠过他那看似无碍的左臂,最终停留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她没有问伤,只是轻声说:

“感觉……像是从很深、很冷的梦里被拉回来了……有点累,但……很安心。”她的嘴角努力向上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守护者的感激。“谢谢您……又救了我一次。”

“职责所在。”郑凯因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但眼神中的柔和却比言语更能传递心意。他小心地帮两人调整好靠枕的高度,让她们能更舒适地半躺着。“你们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和恢复体力。别想太多。”

然而,身体的虚弱和精神的疲惫,让两位刚刚从意识深渊中挣脱的舰娘,情绪变得格外敏感。噩梦的碎片并未完全消散,如同潜藏在水底的暗礁。

企业靠在枕头上,眼神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灰蓝色的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阴影。她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

“指挥官……那个小女孩……还有雷斯的话……”墨西哥的惨状与雷斯临死前那“舰娘是大国帮凶”的控诉,即使在真实的世界里,依旧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她心头。

郑凯因在她床边坐下,没有立刻回答。他拿起一个削好的苹果——这自然是新泽西或其他人提前准备好的——用右手灵活地切成小块,放入小碟中,又插上小叉子,递到企业面前。这个动作打断了企业的思绪。

“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他看着企业,冰蓝色的眼眸沉静而深邃。“战争本身就是巨大的罪恶漩涡,它扭曲人性,践踏生命。无论是塞壬、异生兽,还是雷斯那样的野心家,都是这漩涡的一部分。我们身处其中,无法独善其身。”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也像是在压下手臂传来的阵阵闷痛。“我们无法拯救所有人,这是残酷的现实。但记住,企业,你每一次拉起弓弦,射出光矢,击退塞壬的舰队,都是在守护你身后千千万万个可能被卷入漩涡的无辜生命。

你守护约克城,守护大黄蜂,守护港区的同伴,守护那些愿意相信希望的人……这些,就是意义所在。雷斯的控诉,是绝望者将自身罪责推卸给世界的借口,是扭曲的恨意,不是你该背负的重量。”

他拿起一块苹果,递到企业唇边,动作自然得如同兄长照顾妹妹。“守护的意义,不在于结果是否完美,而在于你选择了去做。就像现在,你活着,能继续守护,这就是对那些逝去者的最好交代。”

企业怔怔地看着递到唇边的苹果,又抬眼对上郑凯因沉静而坚定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

她张开嘴,轻轻咬下那块清甜的果肉,慢慢咀嚼着,眼眸中那丝迷茫和沉重渐渐被一种更为清明的坚定所取代。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卸下了一部分无形的重担。

与此同时,约克城那边却显得异常安静。她没有参与谈话,只是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薄被的边缘。她的脸色比企业更苍白,眼神有些空茫,仿佛又陷入了某种思绪的泥潭。那个用自己换取资源的“交易”念头,如同幽灵般在心底盘旋。

郑凯因敏锐地察觉到了约克城的沉默和不安。他起身,走到约克城的床边,拿起那杯她还未喝的水。他并没有像对企业那样直接喂她,而是轻轻将水杯放进她交叠在被子上的双手之中,让她自己握住。

“约克城,”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洞悉内心的穿透力。“不要再去想那些‘如果’和‘交易’。”他直接点破了她内心的挣扎。

“你的价值,从来就不是冰冷的数字或者所谓的‘资源最大化’。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企业、对大黄蜂、对我……对港区许多人而言,无可替代的光。”

他微微俯身,目光直视着约克城有些躲闪的眼睛。“她们需要你的笑容,需要你坐在阳光下看着她们归来,需要你在她们疲惫时一句温柔的问候。这些,是任何资源都换不来的力量。看着我。”

他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好好恢复,看着她们平安,这就是此刻你能给予她们和我……最大的‘价值’和帮助。明白吗?”

约克城握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温热的杯壁传来暖意。郑凯因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潮汐,一遍遍冲刷着她心中那名为“牺牲”的冰冷堤坝。

尤其是那句“对我……无可替代的光”,让她心头猛地一颤,一股强烈的酸涩与暖流瞬间涌上眼眶。她用力地点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手背上,混入温水中。

“嗯……我……我明白了……指挥官……”她哽咽着,声音细弱却无比清晰。她终于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水,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也滋润了干涸的心田。

……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如同融化的金子般倾泻在恒温花园里。空气温暖而洁净,混合着泥土、草木和盛放鲜花的芬芳,驱散了医疗中心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企业和约克城沐浴在这片暖意中,苍白的脸上终于透出些许健康的红晕,她们靠在升起的病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薄毯,像两株经历风雨后重新舒展枝叶的植物。

郑凯因坐在她们中间稍靠后的位置,一把舒适的藤编扶手椅上。他穿着干净的白色病号服,外面套着那件深灰色的开襟薄毛衣,左臂看似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包裹着那层欺骗性的“新型生物凝胶敷料”。

阳光勾勒出他略显清瘦但依旧挺拔的轮廓,冰蓝色的眼眸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位舰娘,眼底深处沉淀着难以驱散的疲惫,却也被一种温和的守护之意所覆盖。

新泽西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色彩斑斓的鸟儿,轻盈地在花园里穿梭。她端来了一个精致的藤编托盘,上面摆放着下午茶点:

小巧玲珑、烤得金黄的司康饼散发着黄油和面粉的焦香;细腻如云的红茶慕斯蛋糕点缀着新鲜的覆盆子;切成花朵形状的奇异果、芒果和蜜瓜在瓷盘里堆叠出鲜艳的色彩;还有一壶冒着袅袅热气的伯爵红茶,独特的佛手柑香气在暖阳中氤氲开来。

“honey!快尝尝这个!”新泽西拿起一块看起来最完美的司康饼,献宝似的递到郑凯因面前,星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跟着食堂的玛莎阿姨学了一早上呢!她说这是皇家最正宗的配方!”

郑凯因微笑着用右手接过,动作自然流畅。他轻轻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内里松软温热。尽管低烧让他的味蕾有些迟钝,但他依然能感受到那份用心。“嗯,很香,口感也很棒,”他温和地夸奖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进步很大,新泽西。”

这句简单的肯定让新泽西瞬间眉开眼笑,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奖赏。她立刻又拿起一块,想递给企业:“企业前辈,你也尝尝!”

郑凯因却比她更快一步。他用右手拿起银质的小叉子,从水果盘中叉起一块大小适中、色泽金黄的芒果块——果肉饱满,汁水欲滴——很自然地递到了企业唇边。“企业,试试这个,补充维c,对恢复体力好。”他的动作流畅而体贴,没有丝毫刻意,仿佛照顾她们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企业微微一怔,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波动。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芒果,又抬眼对上郑凯因沉静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安心的关切。

她微微张开嘴,轻轻咬下那块清甜的果肉。温热的阳光,清甜的水果,还有身边人无声的守护,让她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了一分。她轻轻咀嚼着,低声说:“谢谢……指挥官。”

新泽西看着这一幕,鼓了鼓腮帮子,但随即又释然地笑了起来。她明白,此刻指挥官的心思都在两位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前辈身上。

她转而坐到约克城床边,拿起一杯温热的红茶,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萨拉托加昨天的糗事:“约克城前辈,你知道吗?昨天萨拉托加突发奇想,想用她的‘魔法’给克利夫兰她们变出冰淇淋来!结果呢?咒语念到一半,魔力没控制好,‘砰’的一声!冷藏室的门被她冻住了一半!克利夫兰她们想拿冰淇淋都打不开门了,急得直跳脚!最后还是女灶神前辈拿着除冰工具去‘救场’的!哈哈哈,你是没看到萨拉托加当时那个表情,又尴尬又想笑……”

新泽西模仿着萨拉托加窘迫的样子,逗得约克城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温婉的眼眸里漾开浅浅的笑意,像投入石子的湖面。“萨拉托加……还是那么有活力。”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也有一丝对同伴的怀念和温暖。

郑凯因安静地坐在一旁,右手端着骨瓷茶杯,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红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稍稍驱散了体内那股挥之不去的寒意和眩晕感。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观察企业和约克城的反应上。当看到约克城脸上那抹久违的、放松的浅笑时,他冰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欣慰,如同寒潭深处投入了一颗小小的暖石。

然而,那被毛衣和敷料精心遮掩的左臂,此刻正传来一阵阵愈加剧烈的、如同无数烧红的细针在皮肉下攒刺般的疼痛。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敲打那狰狞的伤口,灼烧感和令人心烦意乱的麻痒交织在一起,挑战着他钢铁般的意志。

低烧带来的眩晕感也如同潮汐般一阵阵袭来,视野的边缘偶尔会泛起细微的模糊。他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换到左手——那只被包裹着的手臂只是虚虚地、极其小心地“托”着杯底,实际承重的仍是右手——做出一个“活动无碍”的姿态,甚至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仿佛只是随意调整姿势。

就在这时,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黄蜂像一阵旋风般冲进了花园。她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硬壳速写本和一盒包装精美的彩铅,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要把所有的阳光都带给她的姐姐。

“企业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她冲到企业床边,献宝似的将东西塞到企业手里,“我跟女灶神前辈说了,她说你现在需要静养,但也不能太闷着!画画多好啊!可以转移注意力,还能记录下开心的事情!”

她意有所指地飞快瞥了一眼郑凯因,又补充道,“画点……嗯,画点让你觉得安心、舒服的东西!”

企业有些意外,低头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画具。速写本的封面是柔软的灰色布面,触感细腻。彩铅盒里,各种颜色排列整齐,散发着木料和颜料的淡淡气息。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封面,眼神微动,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在妹妹期待的目光和郑凯因无声的注视下,她最终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好……我试试。”

她翻开速写本,雪白的纸张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她拿起一支hb铅笔,笔尖在纸面上悬停片刻。目光在花园里游移,掠过那些沐浴在阳光下的、生机勃勃的绿植和盛放的鲜花,落在远处几只在树枝上跳跃、梳理羽毛的不知名小鸟身上。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了坐在阳光下的郑凯因身上。

他正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倾听新泽西又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侧脸的线条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而沉静。阳光落在他银灰色的发梢,跳跃着细碎的光点。那身深灰色的毛衣衬得他肤色更显苍白,却也奇异地柔和了他身上那股惯常的冷硬气质。

他搭在扶手上的左臂包裹着敷料,姿态看似放松,但企业敏锐地捕捉到他握着茶杯的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是他在对抗某种不适时无意识的表现。

铅笔尖终于落下,在纸面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起初的线条还有些生涩,带着试探的意味,但很快,流畅而肯定的线条便勾勒出一个专注的轮廓。她没有去画那些记忆中硝烟弥漫的战场,没有画塞壬狰狞的舰装,也没有画墨西哥废墟的断壁残垣。

笔下流淌出的,是阳光下略显疲惫却依旧挺直脊背的指挥官侧影,是他递过水果时那只稳定而骨节分明的手,是他微微低垂的眼睫下,那片沉淀着太多责任与守护的冰蓝色海洋。

在画纸的一角,她甚至用极淡的笔触,勾勒出一个模糊但充满力量感的巨大轮廓的阴影——那并非具体的舰装或武器,更像是一种象征,一种无声的、守护在侧的强大存在感,如同磐石般矗立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

约克城静静地看着企业画画,眼神温柔似水。她似乎被这宁静的氛围所感染,目光在新泽西带来的水果篮附近扫过,落在了花园角落里一个闲置的、造型古朴的白瓷花瓶上。一个念头悄然升起。

“指挥官……”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那个花瓶……可以给我吗?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剪几枝花。”

郑凯因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当然可以。”他站起身,动作依旧沉稳,走到角落拿起那个素净的白瓷花瓶,又拿起一旁花匠留下的、小巧锋利的园艺剪。“想剪哪些?我帮你。”

“嗯……那支白色的百合,还有……那几朵淡粉色的玫瑰,可以吗?还有……一点点绿色的叶子……”约克城指点着,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花瓣上的阳光。

郑凯因依言,动作精准而轻柔。他避开带刺的枝条,剪下约克城指定的花朵和几片翠绿的常春藤叶。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专业感,仿佛对植物的茎叶纹理了如指掌。他将花枝递给约克城,又细心地往花瓶里注入适量的清水。

约克城接过花枝,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专注的神情。她小心地将花枝在手中整理,比对着高度和姿态,然后一枝一枝地插入花瓶。百合的纯洁高雅,玫瑰的娇嫩柔美,常春藤的生机勃勃,在她手中渐渐组合成一个和谐的整体。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每一次指尖触碰花瓣,每一次调整花枝的角度,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梳理自己内心纷乱的思绪,寻找那份失落的平静与安宁。

新泽西看着约克城插花,又看看埋头画画的企业,再看看安静守护在一旁的郑凯因,星蓝色的眼眸转了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拿起一块红茶慕斯蛋糕,用小勺子挖了一小块,上面还点缀着一颗红艳的覆盆子。

“honey~”她凑到郑凯因身边,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撒娇意味,“啊——张嘴!尝尝这个慕斯!我特意让玛莎阿姨少放了糖,不会太腻的!”

郑凯因正看着约克城插花,闻言转过头,就看到一勺散发着诱人光泽的慕斯递到了唇边。他微微一愣,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但看着新泽西那双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微微张开嘴,含住了那勺慕斯。

细腻丝滑的口感瞬间在舌尖化开,伯爵红茶的独特香气混合着奶油的醇厚和覆盆子的微酸,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确实不太甜,很合他的口味。“嗯,很好吃。”他低声评价道,声音因为含着食物而有些含糊。

新泽西立刻笑靥如花,仿佛得到了最高奖赏。她又挖了一勺,这次更大块。“再来一口!啊——”

郑凯因只得再次张嘴。新泽西喂食的动作带着一种孩子气的执着和亲昵,仿佛这是她表达关心和“主权”的特殊方式。郑凯因无奈地配合着,偶尔低声提醒她“慢点”或者“够了”,但新泽西充耳不闻,乐此不疲。

大黄蜂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捂嘴偷笑。企业也从画纸上抬起头,看着自家指挥官被新泽西“强行投喂”的窘迫模样,眼眸里也掠过一丝极淡的醋意?铅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勾勒出指挥官微微蹙眉却又带着纵容神情的侧脸。

约克城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她看着新泽西像照顾孩子一样喂着郑凯因,而郑凯因虽然无奈却并未真正拒绝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渐渐成型的插花作品,那象征着纯洁、爱与生机的花朵,仿佛也映照着此刻里这份笨拙却真挚的温情。

就在这温馨的氛围达到顶点时,花园入口处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一道赤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赤城。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日式漆器食盒,九条狐尾在身后微微摆动,赤红的眼眸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花园里的众人。

她的目光扫过安静画画的企业,扫过专注插花的约克城,最后定格在郑凯因身上——确切地说,是定格在正将一勺慕斯喂到郑凯因嘴边的新泽西身上。

瞬间,赤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那原本带着一丝急切和关切的柔和线条,如同被寒冰冻结,迅速变得僵硬、冰冷。赤红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幽暗的火焰无声地燃起,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她提着食盒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新泽西正沉浸在投喂“honey”的快乐中,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骤然降临的低气压。她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玛莎阿姨还说,这个慕斯的关键在于……”

“新泽西。”郑凯因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低声打断了新泽西的话,同时不着痕迹地微微偏头,避开了再次递到嘴边的勺子。他的目光越过新泽西的肩膀,看向门口的赤城,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新泽西这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到赤城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以及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敌意?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星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心虚,但随即又挺直了腰板,毫不示弱地回望过去,仿佛在宣告自己的“领地”。

赤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她迈步走进花园,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优雅和压抑的怒火。她走到众人面前,将手中的漆器食盒轻轻放在小桌上,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企业,约克城,感觉好些了吗?”她的声音尽量维持着平静,但尾音里还是泄露出一丝紧绷。她的目光扫过两人,带着真切的关心。

“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企业放下铅笔,轻声回答。

“嗯,感觉好多了。”约克城也抬起头,温婉地笑了笑,目光落在那个精致的食盒上,“这是……?”

“我亲手做了一些和果子,”赤城打开食盒盖子,里面是几枚造型精巧、颜色淡雅的点心,有樱花形状的,有兔子形状的,散发着淡淡的糯米和红豆的甜香。“想着你们刚醒,胃口可能不太好,吃点清淡的甜食或许能开胃。”

“哇!好漂亮!”大黄蜂凑过来,惊叹道。

“谢谢,您费心了。”约克城由衷地说。

赤城点了点头,目光终于再次转向郑凯因。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仿佛在审视他的气色,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他搭在扶手上、包裹着敷料的左臂。

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赤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你的伤……”她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女灶神怎么说?”

“恢复中,无大碍。”郑凯因的回答简洁依旧,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赤城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最终,她移开目光,从食盒里拿起一枚粉色的樱花和果子,用旁边的小碟子托着,递向郑凯因。“你也尝尝。”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在说“这是命令,必须吃”。

新泽西立刻瞪大了眼睛,刚想说什么,却被郑凯因一个眼神制止了。

郑凯因看着递到面前的精致点心,又看了看赤城那双紧盯着他、仿佛他不吃就要立刻翻脸的眼睛,沉默了一瞬。他伸出右手,接过了碟子。“谢谢。”

他低声说,然后用小叉子切下一小块,放入口中。软糯的外皮,清甜细腻的红豆沙馅,带着淡淡的樱花香气,确实很美味。

赤城看着他吃下去,紧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丝。她不再看他,转而拿起另一枚点心递给约克城:“约克城小姐,尝尝这个。”

新泽西在一旁看着,鼓着腮帮子,小声嘟囔了一句:“哼……明明是我先来的……”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花园里格外清晰。

赤城递点心的手微微一顿,赤红的眼眸斜睨了新泽西一眼,眼神锐利如刀。新泽西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噼啪作响。

郑凯因仿佛没看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安静地吃着点心,目光重新落回企业和约克城身上。企业似乎被刚才的小插曲打断了思路,正看着画纸上未完成的侧影出神。约克城则小口吃着赤城给的和果子,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大黄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气氛有点微妙,连忙打圆场:“赤城做的点心真好吃!企业姐,你也尝尝?”她拿起一块兔子形状的递给企业。

企业接过点心,轻轻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嗯,很好吃。”她放下点心,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郑凯因。

他坐在那里,阳光勾勒出他沉静的侧脸,即使身处这小小的“风暴”中心,也仿佛自成一个安稳的世界。她重新拿起铅笔,在画纸上继续勾勒起来,这一次,笔触更加流畅,也更加坚定。

郑凯因注意到企业的目光,也看到了她重新投入绘画的动作。他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他放下空了的碟子,目光转向约克城插好的那瓶花。白瓷瓶里,洁白的百合亭亭玉立,粉嫩的玫瑰含苞待放,翠绿的常春藤缠绕其间,生机盎然,宁静美好。

“很漂亮,”他轻声对约克城说,“你很有天赋。”

约克城闻言,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谢谢指挥官……我只是……随便弄弄。”

“插花讲究‘天、地、人’的和谐,”郑凯因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你选的这几枝,高低错落,色彩和谐,枝叶的走向也自然流畅,已经抓住了精髓。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约克城脸上,“它让你感觉平静,这就足够了。”

约克城抬起头,对上郑凯因的目光。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了平日的锐利和审视,只剩下纯粹的、温和的肯定。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她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绽放出醒来后最明媚、最放松的笑容:“嗯!谢谢您!”

赤城在一旁听着,看着约克城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又看看郑凯因温和的侧脸,心中的那股无名火不知为何,竟也悄然消散了几分。

她默默地拿起茶壶,为每个人续上温热的红茶。动作虽然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但那份别扭的关心,却真实地传递了出来。

新泽西看着赤城倒茶,又看看郑凯因温和地指导约克城调整一片叶子的角度,再看看企业专注画画的侧脸,忽然觉得刚才那点小小的“争风吃醋”有点幼稚。她撇撇嘴,拿起一块司康饼,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凑到郑凯因身边,小声说:“honey,下次我做更好吃的给你!”

郑凯因微微侧头,看着新泽西气鼓鼓又带着期待的脸,冰蓝色的眼眸里终于漾开一丝清晰的笑意,虽然很淡,却如同冰层裂开,透出底下的暖意。“好。”他低声应道。

阳光在花园里缓缓移动,将影子拉长。茶香、花香、点心的甜香,还有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交织成一首宁静而温暖的午后乐章。战争的阴霾、身体的伤痛、内心的挣扎,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温暖的阳光暂时驱散了。

企业画完了最后一笔,看着纸上那个在阳光下沉静守护的身影,轻轻合上了速写本。约克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插花作品,将它摆在了小桌最显眼的位置。新泽西靠在郑凯因的椅子旁,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星蓝色的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郑凯因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宁静画面。左臂的疼痛依旧在叫嚣,低烧带来的眩晕感也并未远离,但看着她们安然入睡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一种沉甸甸的、名为“守护”的满足感,压过了所有的不适。

他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落在眼皮上,暖融融的。花园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这片刻的宁静,如同风暴眼中短暂的喘息,珍贵得令人心颤。

他知道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塞壬的威胁、自身的秘密、舰娘们内心的创伤都远未解决,但至少此刻,在这片阳光普照的花园里,她们是安全的,是放松的,是彼此连接的。这就够了。

他愿意用所有的力量,去守护这份脆弱而珍贵的温暖,哪怕代价是持续燃烧自己。阳光透过眼睑,留下温暖的红光,他放任自己在这片难得的宁静中,暂时卸下重担,沉入短暂的休憩。

……

“哇……怎么还有这么多工作呀?苦亚西……”天甜橙无力的趴在桌面上,眼睛都变成圈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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