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扭曲,意识剥离,熟悉的、却更加狂暴紊乱的撕扯感再次袭来。
这一次,云逸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重伤濒死的躯体,过度消耗的灵魂,在这无序的空间风暴面前,脆弱得如同狂风中的残烛。他只能凭借最后的本能,将小萱更紧地护在怀中,然后用残存的所有力量催动《清心咒》,死死守住识海中最后一点清明,对抗着那足以将常人灵魂撕碎的眩晕与痛苦。
怀中的小萱似乎也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也本能地蜷缩起来,那被暂时封印的厄难毒体微微波动,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斑斓毒气,竟与周围混乱的空间能量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相互侵蚀抵消的效果,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云逸的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所有的撕扯感骤然消失。
噗通!
沉重的坠落感传来,两人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物体上,滚作一团。
云逸闷哼一声,全身的伤口再次崩裂,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瞬间昏厥过去,但他死死咬着牙,强行保持着清醒,第一时间警惕地环顾四周。
黑暗。
绝对的、死寂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连一丝微弱的光源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古老、沉闷、带着浓重尘埃和金属锈蚀的气味,灵气稀薄到了近乎枯竭的程度,反而充斥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衰败的死寂感。
这里……是哪里?
那随机传送阵,将他们送到了什么地方?
他强忍着剧痛,艰难地坐起身,从怀中摸索出最后一块萤石。微弱的、惨白色的光芒亮起,勉强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似乎正处于一条极其宽阔、却破败不堪的街道中央。脚下铺路的并非青石,而是一种看不出材质的黑色金属板,冰冷坚硬,但大多已经扭曲变形,甚至碎裂,露出下方更加深邃的黑暗。街道两旁,是巍峨耸立、风格奇特的建筑残骸。
这些建筑并非木质或石质,而是由某种巨大的、暗沉的金属和未知的晶体构成,棱角分明,线条冷硬,充满了非人的、机械般的几何美感,与云逸所知的一切建筑风格都截然不同。但它们无一例外,都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破坏。巨大的金属梁柱扭曲断裂,晶体墙壁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甚至熔化的痕迹,许多建筑整体坍塌,化作一堆奇形怪状的废墟。一些地方,还能看到巨大的、非爪非刃留下的恐怖划痕,仿佛曾被某种庞然巨物肆虐。
整座城市,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被彻底废弃,埋葬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
萤石的光芒有限,只能照亮方圆数丈,更远处是无尽的、令人心悸的黑暗。空气中那股衰败的死寂气息,沉重地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这里绝非善地!
云逸的心沉了下去。刚出狼窝,又入绝地?这陌生的、显然并非自然形成的遗迹,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他首先检查小萱的情况。少女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眉心处那九道极寒封禁形成的细微冰蓝色纹路若隐若现,暂时稳定地压制着体内的毒性。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接着,他查看自身的伤势。左腿的伤口在连续颠簸下,恶化严重,已经肿胀发黑,流出的血液带着腐臭,显然感染极深,若不及时处理,恐怕难保。全身经脉依旧布满裂痕,灵力枯竭,生命力亏空带来的虚弱感如同附骨之疽。现在的他,恐怕连一个普通的淬体一二重武者都打不过。
必须立刻处理伤口,并恢复一点力量!
他挣扎着,用冰狱剑胚当做拐杖,拖着小萱,挪到一处相对完整、可以避风的金属墙壁拐角。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取出最后一颗冰晶果,吞服下去。
磅礴精纯的极寒能量再次化开,如同雪水滋润干裂的土地,缓缓流入近乎枯竭的经脉和丹田。《寒螭凝冰诀》自动运转,引导着这股能量修复着身体的创伤。虽然无法立刻治愈,但至少稳住了伤势恶化的趋势,恢复了一丝微薄的灵力。
他咬紧牙关,又用冰狱剑胚小心翼翼地刮去左腿伤口处的腐肉,直到露出新鲜血肉,剧痛让他几乎虚脱。然后,他将最后一点药散全部敷上,撕下衣襟紧紧包扎。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大汗淋漓,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虚弱地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
萤石的光芒在无尽的黑暗中摇曳,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力。
必须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并找到出路!此地灵气稀薄,死寂沉沉,绝非久留之地!
他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力气后,便一手拄着剑,一手抱着小萱(他不敢将她单独留下),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这片巨大的废墟。
脚下的金属碎屑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微声响,在这绝对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他尽量放轻脚步,感知提升到极限,警惕着黑暗中任何可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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