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西北,赵家峪。
杨秀芹和往常一样,穿着灰色的土布衣服前往村东头的榕树下,给战士们缝补衣服和纳鞋底子。
她是妇女救助会的主任,哥哥杨秀山在120师当营长,最近被调到了冀省那边打鬼子,据说进展非常顺利。
昨天,上头来人了,找到了他,让他注意下村里的一名叫朱子明的同志。
这朱子明原本是独立团的同志,前段时间,独立团在杨村遭到了袭击,在转移受伤同志的时候,被派送到了这里,负责帮忙照顾留在村里养伤的八路军战士。
这一个多月,朱子明帮着村里干农活,修房子,很是让老乡们喜欢。不少小媳妇大姑娘都觉得这人不错,七大姑八大婶的坐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还戏说要不要给他介绍对象呢。
这人每次都是红着脸离开,惹得大娘们哈哈大笑。
要说这人有啥不好的,就是不爱说话,像个木头。
杨秀芹平日里除了负责帮助照顾战士们的日常起居,洗衣服之类的事,还要负责帮转移战士,传递情报。
在她哥的帮助下,她也学会了一些战场上技能,比如开枪,对保密意识更是有独到的见解。
昨天,她得到了两个任务,查看朱子明手腕上是否有伤口,就是第一个任务!
村里的老磨盘裂了道缝,前几天碾麦子时总卡壳。昨天她找到了朱子明,想让他帮忙再给弄弄。
朱子明一大早就在磨盘边忙开了,手里攥着錾子,一下下往裂缝里凿着木楔,把裂口子给补起来。
杨秀芹提着个粗瓷水壶走过来时,正看见他把袖子往上撸了撸 —— 大概是汗湿了布衫,粘在胳膊上不舒服。
她没有表现出对朱子明袖子下情况检查的急迫感,而是面笑着来到他的身边,从水壶里倒出了一碗水,递到了朱子明的边上:“朱同志,歇会儿喝口水吧?这日头都快晒到头顶了,别中暑。”
朱子明听见声音,手上的动作停了,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点憨厚的笑,:“多谢杨主任,不渴,再凿几根楔子就好。”
“哪能不渴?” 杨秀芹走过去,把水壶往磨盘上一放,故意伸手去拿他身边的木楔,“我看看你凿的,够不够结实 ,上次王大爷修磨盘,没几天楔子就松了,白忙活一场。”
在她伸手过去的同时,眼神假装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朱子明的右手袖口,手腕处没有任何伤口。
秀芹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没必要继续下一个任务了。
朱子明无疑有他,开口回答:
“杨主任,你放心,王大爷上次打的楔子有好几个都被虫咬过,可能是眼神不好,王大爷没有发现,我把他打的楔子都取出来了,重新打了新的进去,保管两年之内不会掉出来!”
嘴里说着话,他左手伸向一旁的茶碗,想要给自己再倒一碗水。
伸手的时候,袖口被往上拉了一小截,虽然不多,可赫然显露出了左手手腕上的一道月牙形的伤疤!
这疤没有好利索,虽然愈合了,可是留下的疤痕清晰可见,以后都不会消失了。
杨秀芹心中疑惑,不是说在右手手腕么?可这朱子明的伤疤是在左手啊,是不是搞错了?
见秀芹看着自己手里刚喝完水的碗出神,朱子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杨主任,这碗我一会帮你洗干净。”
杨秀芹这才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摇头。
“不用不用,一个粗瓷碗,哪用这么讲究。”
既然确定了有伤疤,那么就可以开始第二个任务了。
杨秀琴把碗收拾起来,放进自己的篮子里,嘴里漫不经心地唠着家常。
“前些天,刘家婶子那边又来了好几个伤员,听说是从阳泉那边过来的,听说那边的队伍遭到了小鬼子的偷袭,死伤好几百呢,到底什么样的鬼子,能够到我们根据地来,听说就几十个鬼子,打了就跑,个个都是神枪手。”
朱子明心里暗暗心惊,这莫不是鬼子的特战队?
之前,他隔三差五就要给小鬼子提供一次情报,无论大小,只要有就行,否则鬼子就会暗杀掉自己身边的同志。
他心里难受,可自己有把柄握在鬼子手里,他不得不这样做。
但是两个月前,那个和自己接头的人,突然消失了!
自己放在村东头树底下的烟盒子,十几天都没见有人来取。
而自己很快也跟着队伍进行了转移,如此一来,就更没有人会和自己取得联系了,他还暗自庆幸,是不是自己摆脱山本那个魔鬼了。
本想说到了赵家峪,能够安安心心做事,不再给小鬼子提供情报了,可现在,杨秀芹无意间说出的话,又燃起了他内心的恐惧,想起了那天在地牢里,被山本的刑具支配的夜晚。
朱子明试着问了一句:“那,那群小鬼子,被消灭了吗?”
杨秀芹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听受伤的战士说,阳泉三营的战士已经在追了,现在不知道对方跑到哪,而且战士们不敢追的太紧,对方的枪法很准,战士们打不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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