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晴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泉水,瞬间浇熄了殿内因古厝激烈指控而燃起的躁动火焰。
她并未去看那悬浮于空、仿佛确凿无比的“证据”,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位长老,最终定格在厉万山身上。
“厉长老,执法堂办案,讲究人证物证俱全,更要给被指控者自辩之机。古长老口口声声人证物证俱在,那么,本座想问,”她语气微顿,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那位信誓旦旦指证本座与‘黑煞’勾结的‘证人’,现在何处?”
古厝脸色一僵,强自镇定道:“那证人乃黑煞核心成员,为防灭口,自然需严密保护,岂能轻易带至此地?”
“哦?保护?”苏妙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讽,“是保护,还是……根本无法带出来对质?”
她不等古厝反驳,目光转向那第三枚留影晶石,声音陡然转厉:“此段留影,记录于密室,人影模糊,声音扭曲,分明是刻意伪装!仅凭一段不知从何而来、真伪难辨的影像,和一个藏头露尾、不敢现身的所谓‘证人’,就想将勾结外敌、颠覆宗门的弥天大罪扣在本座头上?”
她猛地踏前一步,周身那股清冷的气息骤然变得凌厉起来,竟隐隐与厉万山分庭抗礼!
“古厝!你构陷圣女,才是其心可诛!”
“你!”古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妙晴,“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铁证?”苏妙晴冷笑一声,袖袍一拂,一枚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玉符出现在她掌心,“厉长老,诸位长老,可识得此物?”
那玉符一出,厉万山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几位年长的长老也纷纷露出惊容。
“净魂符?!”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失声低呼。
“正是上古流传,能辨真伪、涤荡神魂污秽的‘净魂符’!”苏妙晴声音清越,“此符炼制之法早已失传,存世极少。本座机缘巧合,偶得一枚。既然古长老口口声声证据确凿,而证人又无法到场,那便简单了——”
她目光如电,射向古厝:“古长老,你可敢在此符神光之下,以神魂起誓,你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构陷?若你敢,本座立刻束手就擒,任凭处置!若你不敢……”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已然弥漫开来。
净魂符!此符作用单一,却极为霸道,在其光芒笼罩下立誓,若心存虚假,立时便会引动符力反噬,轻则神魂受创,重则当场魂飞魄散!乃是检验谎言的无上利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苏妙晴身上,转移到了古厝身上。
古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眼神闪烁不定,竟不敢与苏妙晴对视,更不敢去看那枚散发着纯净光晕的玉符。
他这反应,已然说明了一切!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古厝!你竟敢伪造证据,构陷圣女?!”吴长老猛地拍案而起,怒声呵斥。
“枉我差点信了你的鬼话!”
“真是岂有此理!”
之前那些被古厝“证据”煽动的长老,此刻也纷纷醒悟,看向古厝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鄙夷。构陷圣女,这可是等同叛宗的大罪!
厉万山的脸色也彻底阴沉下来,他死死盯着古厝,眼中寒光闪烁,显然也没料到古厝所谓的“铁证”竟然如此经不起推敲,更被苏妙晴反将一军,逼到了绝境。
“古师弟!”厉万山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古厝浑身一颤,知道今日若过不了这一关,自己必将万劫不复。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竟不再理会苏妙晴和净魂符,而是猛地指向一直沉默立于苏妙晴身后的李默!
“就算……就算此事有待商榷!但此子李默!”他声音尖利,如同垂死挣扎的野兽,“他身怀不明传承,修为突飞猛进,来历可疑!更是心狠手辣,残杀同门!此等祸害,绝不能留!厉师兄,我建议立刻将此子拿下,搜魂炼魄,以绝后患!”
图穷匕见!
在自身难保之际,古厝终于撕破脸皮,将最终的目标再次对准了李默!他要拉李默垫背,更要夺取那令他垂涎欲滴的剑道传承!
所有的压力,瞬间如同泰山压顶般,朝着李默汹涌而来!
厉万山的目光也如同两道冰冷的枷锁,瞬间锁定李默,金丹后期的恐怖威压毫不保留地释放,如同实质的海啸,要将李默这叶扁舟彻底碾碎!
“李默,”厉万山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古长老所言,你有何解释?你一身修为,究竟从何而来?”
这一刻,李默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万丈悬崖边缘,脚下便是无尽的深渊。两位金丹长老的杀意,以及殿内众多或冷漠、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深吸一口气,在那滔天威压下,缓缓抬起了头。
他知道,苏妙晴能帮他挡住构陷之罪,但涉及到自身传承的秘密,终究需要他自己来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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