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擦剑开始横扫修仙 第94章 残界迷踪，往昔回响

初战告捷，远征军士气大振。清理战场，稍作休整后，舰队继续沿着林凡开辟的“寂灭航道”向归寂星海深处进发。

越往深处，环境越发恶劣。灰色的航道之外，时常可见巨大的空间裂缝如同狰狞的伤疤，吞噬着一切。破碎的星辰残骸如同无垠的坟场，寂静地漂浮，有些残骸上还残留着宏大的建筑遗迹，诉说着它们曾经承载过的辉煌文明。浓郁的寂灭道韵几乎化为实质，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冲刷着舰队的护盾和修士们的心神。

若非有林凡以太初之力稳定航道，以及遗族战士凭借血脉中对这种环境的适应性引导，光是这恶劣的环境，就足以让这支庞大的舰队损失惨重。

航行数日，除了零星的、不成气候的寂灭骸骨骚扰外，并未再遭遇大规模袭击。但那种被无形之物窥视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每一位高阶修士心头，挥之不去。

这一日，在穿越一片尤其密集的星辰碎片带后，前方的景象豁然一变。

航道依旧向前延伸，但在航道的右侧，灰色壁垒之外，出现了一片相对“完整”的区域。那并非生机勃勃的世界，而是一块巨大无比、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从主世界上撕裂下来的大陆碎片！

这块大陆碎片悬浮在寂灭星海中，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与冰霜，依稀可见断裂的山脉、干涸的河床、以及无数倾颓倒塌的奇异建筑。这些建筑的风格与当前纪元乃至遗族风格都迥然不同，更加粗犷、宏大，充满了某种原始的力与美。

大陆碎片被一层稀薄但坚韧的透明光膜笼罩着，顽强地抵抗着外部寂灭能量的侵蚀，使得其内部还保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消散的“世界”气息。

“这是……‘磐石古界’的一块核心碎片！”星瞳大祭司飞到林凡身边，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悲伤，他额间的竖眼死死盯着那块大陆，流淌下浑浊的泪水，“没错！是它！是我族上古时代的祖地之一！没想到……它竟然还有一部分残留了下来，未被完全归墟！”

其他遗族战士也纷纷涌到舰队边缘，望着那块死寂的大陆碎片，神色复杂。那里是他们的根，是他们魂牵梦绕的故土，如今却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只剩下断壁残垣。

林凡目光扫过那片大陆碎片，神念穿透那层光膜，仔细感知。光膜的能量来源似乎已经枯竭，全靠其本身结构的特殊性在勉强支撑，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碎片内部，死寂一片，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一些残破的法则在哀鸣。

“天尊，”星瞳大祭司忽然转身，对着林凡深深一拜，声音哽咽，“老朽恳请天尊，能否……容我等派人登陆碎片，祭拜先祖，并尝试寻找是否还有族中传承残留？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那‘寂灭主宰’的线索！”

林凡沉吟片刻。登陆一块未知的、处于归寂星海深处的上古碎片，无疑存在风险。但星瞳的请求合情合理，而且，这块碎片的出现本身就很蹊跷，或许真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林凡点头，“但需谨慎。由你亲自挑选一队精锐，本尊为你等护法。时间有限，速去速回。”

“多谢天尊！”星瞳大祭司感激涕零，立刻点选了金岩、虚璃以及数位对古界历史极为了解的长老，组成一支小队。

林凡挥手打出一道太初神光，在那大陆碎片的透明光膜上暂时开辟出一个稳定的入口。小队化作数道流光，迅速没入其中。

林凡则悬浮在入口处，一边维持着入口稳定，一边将大部分心神散开，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他能感觉到，这块碎片的存在，似乎扰动了周围某种既定的“秩序”。

登陆小队进入碎片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比荒凉破败的景象。曾经高耸入云的神殿只剩下基座，雕刻着古老图腾的石柱断裂横陈，干涸的河床里铺满了细碎的、失去光泽的宝石尘埃。

空气中弥漫着万古的死寂，连风都没有。只有他们踩在尘埃上的沙沙声，显得格外刺耳。

星瞳大祭司根据族中残存的最古老记忆，带领众人朝着碎片中心，那片疑似是上古祭坛遗址的方向飞去。沿途，他们看到了一些保存相对完好的壁画，上面描绘着巨人与星辰搏斗，祭祀沟通天地等场景，充满了蛮荒古老的气息。

“这里……似乎经历过一场极其惨烈的大战。”虚璃指着一段崩塌的山脉，那里残留着巨大的爪痕和灼烧的痕迹，能量层级高得吓人。

金岩沉默地抚摸着一段断裂的、刻满了符文的城墙，感受着其中残留的、与他同源却更加精纯厚重的大地之力，拳头紧握。

很快，他们抵达了碎片中心。那里果然有一座巨大的、由某种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圆形祭坛。祭坛大部分已经坍塌，但在中心位置，却矗立着一尊高达百丈、布满裂痕的石像。

石像雕刻的是一位面容模糊、身躯伟岸、肌肉虬结的巨人，他双手托天，仿佛在支撑着什么，姿态充满了不屈与悲壮。石像的材质与周围的黑色巨石相同，但其上残留的法则道韵，却让星瞳等人感到一阵阵源自血脉的悸动。

“是……是‘撑天古神’的雕像！”一位遗族长老激动地跪伏在地，老泪纵横，“传说中，大寂灭降临时，正是这位古神燃烧自身，为我族争取了逃入磐石界的时间！”

所有遗族队员都肃然起敬，纷纷跪拜。这是他们种族的英雄，是撑起了他们最后生机的脊梁！

星瞳大祭司强忍着悲痛，起身仔细探查祭坛周围。他在祭坛边缘，发现了几块深嵌入地面、布满裂纹的暗红色晶石。这些晶石早已能量耗尽，但其内部，却隐约残留着一些极其混乱、破碎的精神印记。

他尝试以自身星光之力，小心翼翼地引动其中一块晶石。

刹那间，一股混杂着无尽恐惧、绝望、不甘、以及……一丝诡异狂热的意念碎片，猛地冲入他的识海！

他“看”到了！不再是壁画，而是更加真实、更加残酷的景象：

天穹碎裂，黑色的“雨滴”落下，那不是雨，是凝聚成液体的“归墟之息”！大地在哀嚎中融化，强大的古神在黑色暴雨中怒吼、身躯消融……而在那毁灭的景象尽头，在那无尽的归墟深处，似乎有一双巨大无比、冰冷无情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的毁灭！

同时，一个充满了诱惑与混乱的低语，在他心神中响起，与之前林凡捕捉到的“归墟之引”的意念同源，却更加宏大、更加清晰：

“……拥抱寂灭……回归本源……成为主宰的一部分……得享永恒……”

“……抵抗……唯有……虚无……”

星瞳大祭司猛地切断联系，脸色煞白，踉跄后退几步，被金岩扶住。

“大祭司，您怎么了？”金岩急问。

“是它……是那个意志……”星瞳大祭司声音颤抖，指着那暗红色晶石，“这些是‘泣血魂晶’，是生灵在极致痛苦与恐惧中陨落时，神魂碎片与精血融合所化……它们记录下了……古神陨落前看到的景象和听到的低语！”

“那双眼睛……那个低语……就是‘寂灭主宰’吗？”虚璃声音发寒。

“恐怕……是的。”星瞳大祭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它在诱惑，在逼迫众生放弃抵抗，融入寂灭！连古神……似乎都受到了影响！”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心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那“寂灭主宰”不仅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似乎还擅长玩弄心灵，蛊惑众生！

就在这时！

“嗡——！”

整个大陆碎片猛地一震！外围那层本就稀薄的光膜发出了刺耳的碎裂声！与此同时，一股强大、暴戾、充满了贪婪吞噬**的气息，自碎片下方的无尽寂灭深渊中猛地苏醒，锁定了这片脆弱的“存在”之地！

“不好！有东西被惊动了！快走！”星瞳大祭司脸色大变，顾不得再探查，立刻招呼众人撤离。

小队化作流光，急速冲向入口。

几乎在他们冲出入口的瞬间，林凡眼神一凛，挥手将入口关闭。只见那块巨大的大陆碎片下方，一只由无数星辰骸骨和寂灭能量凝聚而成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巨手，猛地探出，一把抓在了碎片之上！

“咔嚓……轰隆！”

本就濒临崩溃的大陆碎片，在这巨手的抓握下，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瞬间分崩离析，化为无数尘埃，被那巨手连同其中残存的一切，拖入了下方的寂灭深渊之中，消失不见！

众人看着那瞬间湮灭的祖地碎片，心有余悸，又充满了悲愤。

“走！”林凡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舰队加速前进。

那块碎片，就像一个诱饵，它的出现和毁灭，似乎都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或者说……是为了拖延时间？

林凡望向航道前方那更加深邃的黑暗，目光冰冷。

看来，那位“寂灭主宰”，已经知道他们来了。

而且，似乎并不打算让他们轻易抵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