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擦剑开始横扫修仙 第109章 源初之痕，法则之海

舰队脱离迷瘴星云，依照新获得的星图，在荒寂星河中又航行了近一年，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附近。

尚未真正靠近，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便已扑面而来。

遥望前方，景象堪称宇宙奇观，亦是无边噩梦。

那并非简单的空间裂缝，而是一道横亘于虚空之中、宽度难以估量、两端延伸至视野尽头的巨大“伤疤”。

伤疤内部并非黑暗，而是流淌着混沌的色彩，仿佛打翻了调色盘，各种混乱的能量、破碎的法则、扭曲的光线在其中翻滚、碰撞、湮灭。

偶尔有巨大的、如同大陆般的空间碎片从伤疤边缘剥落，坠入其内，瞬间便被那混沌色彩吞噬、分解，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伤疤周围的虚空也极不稳定，空间褶皱如同老人脸上的皱纹，遍布四周，隐匿着无数看不见的危险。

这里几乎没有完整的星辰，只有一些被巨大引力撕扯、扭曲成怪异形状的星体残骸，如同环绕着巨兽尸体的秃鹫，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恐怖。

这便是“源初之痕”，一道仿佛自开天辟地时便已存在、至今未曾愈合的宇宙创伤。

“所有战舰，启动最大强度护盾，开启维度稳定锚！保持最低速度，沿探测出的安全航道前进！”赵莽的声音在每一艘战舰的通讯频道中响起，凝重无比。

舰队如同小心翼翼靠近风暴边缘的舟船，缓缓驶入了“源初之痕”的外围影响区域。

刚一进入，各种异常便接踵而至。

重力场混乱不堪，时而如同巨山压顶，时而又轻若鸿毛；空间结构脆弱，稍有不慎便可能撞上隐形的空间碎片或者被突然出现的微型黑洞吞噬；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混乱的法则碎片，它们如同无形的利刃，不断切割、侵蚀着战舰的护盾和结构，甚至试图扭曲船员们的认知与道基。

“报告！三号护卫舰护盾过载，左舷被空间碎片击中，结构损伤17%！”

“警告！探测到法则污染，有船员出现认知混乱！”

“维度稳定锚能量消耗急剧增加！”

坏消息不断传来。

即便是最新式的镇远级战舰，在这等险恶的环境中也显得步履维艰。

赵莽眉头紧锁，下令道：“启动‘太初共鸣’协议，连接所有修士道域，以众生信念与太初道韵，共同抵御法则侵蚀！”

命令下达，所有战舰内的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开始运转太初星盟普及的基础功法，将自身道域与战舰核心相连。

点点信念之光与微弱的太初道韵从每一位修士身上升起，通过战舰网络汇聚，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却蕴含着秩序与生机的光晕，笼罩在舰队外围。

这层集合了数十万修士信念与道韵的光晕，虽然无法完全抵消源初之痕的混乱法则，却极大地增强了舰队的抵抗力，那些无形的法则利刃切割在上面的效果明显减弱，船员们的认知混乱也迅速平息。

舰队得以继续艰难地深入。

越是深入，周围的景象越是光怪陆离。他们看到了由纯粹火焰法则构成的、永不熄灭的河流在虚空中奔腾；看到了冻结了时间概念的巨大冰晶悬浮；看到了空间自身折叠成的、通往不知名区域的诡异回廊……

这里仿佛是宇宙法则的“垃圾场”或者说“展示厅”，各种破碎、扭曲、甚至相互矛盾的法则现象随处可见，危险与机遇并存。

根据棱光要塞数据库中的模糊记载，那个疑似通往“失落维度”的通道，位于源初之痕的某个“法则涡流”节点附近。

舰队小心翼翼地避开着那些明显极度危险的区域，朝着预定的坐标前进。

数月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目标区域附近。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种破碎法则纠缠、旋转形成的……漩涡。

色彩混沌的法则能量如同海洋般在这里汇聚、奔流、碰撞，发出无声的咆哮。

漩涡的中心，光线彻底扭曲，空间结构支离破碎，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令人不安吸力的黑暗洞口。

而在那法则涡流的边缘，悬浮着一些……建筑的残骸。

那并非物质结构的建筑，而是由某种凝固的“秩序之光”构成的、类似神殿的遗迹。

遗迹大部分已经崩塌，但残存的部分依旧散发着微弱而纯净的光芒，顽强地抵抗着周围混乱法则的侵蚀。

其建筑风格，与棱光要塞和之前的守望者遗迹一脉相承，但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某种本源。

“是守望者的观测站遗迹！”星瞳长老激动道，“他们真的在这里建立过据点！”

舰队不敢过于靠近那恐怖的法则涡流，只能在相对安全的距离外停下，派出数艘小型、加固过的侦查艇，携带者“钥匙”符文，小心地靠近那片遗迹。

当侦查艇携带着钥匙符文进入遗迹范围时，异变再次发生。

钥匙符文光芒亮起，与那遗迹残存的秩序之光产生了共鸣。

残破的神殿遗迹微微震动，一道虚幻的、由光影构成的老者身影，自遗迹中央缓缓凝聚。

那老者身着古朴的守望者长袍，面容模糊，眼神中充满了智慧与沧桑，更带着一丝深深的疲惫与忧虑。

“……后来者……你们终于……来到了这里……”老者的光影发出断断续续的意念，并非机械的合成音，而是带着真实的情感波动，这似乎是一段预留的、蕴含了部分意志的信息影像。

“前辈，”赵莽通过侦查艇的通讯系统，恭敬地以神念交流，“我们是太初星盟，继承了守望者‘钥匙’的文明。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守护之心’何在？”

老者光影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守护之心……已被‘虚无之影’笼罩……联盟……损失惨重……我们……失败了……”

虚无之影？又是一个未曾听闻的恐怖名号。

“……此地观测站，旨在研究‘源初之痕’，探寻超脱之路……我们发现，此痕并非自然形成……疑似……某个更古老纪元，‘超脱之战’留下的伤痕……”

……痕底深处，隐藏着通往‘法则之海’的缝隙……那里是宇宙一切法则的源头与归宿……蕴含着至高奥秘，却也充斥着……同化的危险……”

……吾之本体，已于千年前，冒险进入缝隙，探寻真相……至今未归……”

……后来者，若欲寻求力量，应对大劫，可循此路……但需谨记，坚守本心，勿被法则同化……否则，万劫不复……”

……钥匙……便是信物……亦是……指引……”

老者的光影变得更加虚幻，他抬手指向那法则涡流中心的黑暗洞口。

“……前行吧……带着守望者的希望……与……警示……”

话音落下，老者的光影彻底消散。

那残存的遗迹光芒也黯淡下去，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侦查艇带着这惊人的信息返回旗舰。

舰桥内，一片寂静。

信息量太大。

源初之痕涉及古老纪元的超脱之战。

痕底深处有通往“法则之海”的缝隙。

一位强大的守望者前辈深入其中，千年未归。

那法则之海，听起来便是机缘与危险并存的绝地。

是继续按照原计划，在遗迹附近寻找可能存在的、通往失落维度的稳定通道。

还是……遵循这位守望者前辈的指引，冒险进入那连他都可能陨落了的“法则之海”缝隙？

赵莽看着舷窗外那吞噬一切的法则涡流，以及中心那令人心悸的黑暗洞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