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手，天下我有 第250章 尚书大人今晚要焚香

夜风穿廊，偏殿烛火摇曳如鬼火。那尊鎏金狻猊香炉静置于王仲文座前，三缕青烟如蛇吐信，盘旋升腾，缠绕着殿梁上悬挂的宫灯，将人影投在金砖地面，忽明忽暗。

檀香气息醇厚绵长，却暗藏一丝极淡的腥甜——那是“蛊引粉”与特制沉水香混合后的味道，无色无形，如附骨之疽，唯独对体内寄生金蝉蛊者，乃是催命符咒，能唤醒沉睡的虫体，啃噬宿主心脉。

赵构端坐主位，指尖轻叩龙纹扶手，眸光沉静如渊，不起半分波澜。他看着王仲文缓步入殿，锦袍加身、官帽端正，玉带束腰，一派堂堂尚书气度，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寻常夜宴。

可就在对方落座刹那，鼻翼猛地一颤，喉结上下滑动如吞活物，额角瞬间沁出细密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官帽系带。他的左手不受控地抓挠起右臂内侧，指甲刮过绸缎发出刺啦声响，仿佛皮下有万千蚁虫啃噬，要破体而出。

“尚书近日劳顿。”赵构语气温和，甚至带了些许关切，指尖却已在袖中攥紧，“我听说你连日批阅边报，彻夜未眠。不如……歇息片刻？”

话音未落，王仲文突然起身。动作僵硬，关节发出“咔”的脆响，如同提线木偶被人猛然扯动。他一步步走向香炉，双目失焦，瞳孔涣散如蒙尘古镜，嘴唇微张，口中喃喃吐出几个字：“金蝉醒，魂归位……金蝉醒，魂归位……”声音低哑扭曲，似从生锈的铁管中挤出，不似人语。

赵构瞳孔微缩。来了！

他不动声色，心念疾动——【万物兴邦系统】在识海中轰然开启，紫电般的数据流奔涌，一道冰冷而威严的提示浮现：

「任务激活：忠诚审判令」

「条件满足：目标人物处于蛊控暴露临界点」

「权限解锁：忠诚鉴定器（初阶）」

「警告：全场忠诚值低于30%者将触发警报机制」

下一瞬，徐小七悄然自殿角阴影中现身，手中捧着一面古朴铜镜。镜背镌刻八卦纹路，边缘嵌着北斗七星状的银钉，正面泛着幽蓝微光，似淬了极北寒冰。他屏息凝神，将镜面对准王仲文。

镜面光影流转，骤然爆出血红！如泼洒的滚烫血浆，数值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3%！

与此同时，镜沿一圈细小铜铃轻轻震颤，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如蜂振翅，精准指向殿外回廊阴影处——两名礼部官员正低头候召，衣袖微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似有意避开人群，脚边已沾了半寸退向石阶的尘土。赵构眼角余光掠过，不动声色，指尖在扶手上的龙鳞纹上轻轻一叩。

而殿中异变再起！王仲文猛然跪地，膝盖撞地发出沉闷声响，脊椎剧烈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背上拱动，顶得官服隆起诡异弧度，如一条活蛇在皮下穿行。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双手死死抠住地面，指节发白如骨，竟在金砖上留下五道浅浅的血痕。脖颈青筋暴起如虬龙游走，皮肤之下似有活物窜行，勾勒出扭曲的轨迹！

“来人！”赵构厉喝，声如惊雷炸响，震得烛火剧烈摇晃，“按住他！不得让他自毁经脉！”

四名锦衣卫破门而入，铁甲铿锵撞响，靴底踏地如擂鼓，迅疾扑上。王仲文力大如牛，双目赤红如燃血，竟以一人之力挣开两人钳制，头颅猛地撞向柱石，“砰”然作响，鲜血四溅，染红了柱上雕刻的云纹。萧无影眼神一凛，袖中银针连闪如电，眨眼间封其天突、哑门、风府三大要穴，银针入肉半寸，尾端仍在震颤。

可就在这短暂安静之际——“嗤！”一声轻响，细如发丝，却令人毛骨悚然。

王仲文后颈皮肤骤然裂开，血肉翻卷如绽开的暗红花瓣，一只半寸长的灰白虫尸缓缓钻出。形如蝉蜕，却比蝉蜕多了三对钩足，通体布满细密纹路，如刻满诅咒的符咒，尾部尚连着一条猩红丝线，如毒蛇信子，深深扎入脊髓，带出点点碎肉。那虫尸虽已死亡，犹自抽搐不止，口器开合，仿佛仍在吞噬宿主的魂魄。

满殿死寂，唯有香炉余烟袅袅，缠绕着血腥气，凝成诡异的漩涡。徐小七戴着手套，用琉璃瓶迅速将其收入其中，瓶身接触虫尸的刹那，竟凝出一层白霜。

系统提示音随即响起，冰冷如刀：

「检测完成：白骨金蝉蛊（成熟体）」

「特性：心智操控、痛觉屏蔽、共感双体」

「寄生周期：最长三年，宿主每日需接触特定香气维持蛊灵活性」

「备注：此蛊仅用于高层渗透，施术者必为教中“蜕骨长老”级人物」

赵构缓缓起身，龙袍猎猎作响，如涌动的墨色浪潮。他盯着那只在瓶中挣扎的虫尸，眼中怒焰滔天，却又压得极深，只在眼底深处翻涌，仿佛要焚尽这满殿魑魅。

这不是简单的刺杀阴谋，而是一场精心编织了多年的毒网——从御膳房的每日膳食，到兵部的边关密报，从洒扫的太监到执掌部印的尚书，层层嵌套，步步为营，如附骨之疽，已深入大宋朝堂的骨髓。秦桧虽死，余毒未清；白骨教，竟已将爪牙伸至庙堂中枢至此！

“王仲文。”赵构低声开口，语气却不带一丝温度，如寒冬坚冰，“你说，是谁给你种下的蛊？是孙德全，还是……另有其人？”

王仲文嘴角溢血，眼球翻白，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胸口起伏如风中残烛。他艰难扭头看向皇帝，脖颈转动时发出“咯吱”的异响，嘴唇翕动，却只吐出两个字：“北冥……”

声音戛然而止。他轰然倒下，瞳孔涣散如死灰，生机全无，唯有那道从后颈延伸的血痕，仍在缓缓渗出暗红液体。

赵构闭了闭眼，心中寒意彻骨，如坠冰窟。北冥？这二字，与崔妙音揭露身份时，孙德全临死前从喉间挤出的遗言完全一致！一个名字，两次出现，绝非巧合，而是黑暗中巨兽的獠牙，已抵在江山的咽喉。

他猛地睁眼，目光如刀扫向殿外廊下那两名礼部官员。他们脸色惨白如纸，脚步微挪，鞋跟已触及回廊石阶的边缘，再退半步便要跌下。

“赵明远。”赵构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臣在！”锦衣卫千户赵明远一步踏出，甲叶碰撞发出脆响，抱拳领命，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盯紧那两人，不准放走任何一个。今晚，我要看到他们的全部底细，哪怕是襁褓中偷换的奶娘，也给我查出来。”

“遵旨！”

赵构负手立于阶前，望着窗外漆黑夜色，夜色浓稠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心头风暴翻涌，十年潜伏，死士藏刃于御膳；三年饲蛊，权臣化傀于朝堂。如今蛛丝已现，茧壳将破，他岂能容这等魑魅继续盘踞社稷，啃噬大宋的根基？

他握紧拳，指节发白，低语如誓，带着血腥味：“相父，这江山不干净，儿怎敢安心北伐？”

【连锁拔钉】

临安城三更鼓响，沉闷如敲在棺木上，夜色如墨泼洒，将整座城池裹入怀中。一道黑影疾掠屋脊，瓦片未动半分，锦衣卫千户赵明远立于孙德全宅邸后墙之上，黑袍与夜色相融，手一挥，数十名密探如鬼魅般散入各处要道，靴底裹着软布，落地无声。

方才从王仲文尸身上搜出的半枚金丝蟾玉佩，玉质温润，却透着一股尸气，正是通往这老太监巢穴的钥匙——而那“北冥”二字，早已刻进赵构心头，如针扎骨，隐隐作痛。

“动手！”

一声令下，破窗声起，如裂帛，火把骤燃，照亮半边夜空，将宅邸照得如同白昼。孙德全的宅邸看似朴素，青瓦土墙，与寻常官宦之家无异，内里却别有乾坤。地下密室层层嵌套，石门上刻着驱邪符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香与药腥混合的怪味，令人作呕。

徐小七戴着特制纱罩，纱上浸了艾草汁，一脚踢开最深处铁门，铁锈剥落声刺耳，眼前景象令人脊背发寒——

成排陶罐林立，如兵马俑列阵，罐口封蜡上印着血色符文，内中漂浮着灰白虫体，形态竟与王仲文颈后钻出的金蝉蛊一模一样！只是更小些，尚在蠕动，如一粒粒活着的尸骸。案上堆满西域文书，以突厥文、回鹘语写就，墨迹发黑，似掺了人血，落款皆为“北冥祭司”，字迹扭曲如鬼爪。更有大批未封口的香料包，粗麻布袋上用朱砂写着标签：“魂散粉·第三批，供御膳房‘清心炉’专用”。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老狗！”赵明远怒喝，一掌拍在案上，震得陶罐摇晃，“他竟借每日焚香净殿之名，将蛊引悄然渗入宫闱，要让整个皇室都成了他的傀儡！”

不多时，孙德全被押至密室中央，五花大绑，绳索深陷皮肉，面白如纸，皱纹里却渗着油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狞笑，露出泛黄的牙齿。“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断了北冥之路？”他嘶哑开口，气若游丝，眼中却泛着病态红光，如将熄的鬼火，“等‘双心祭皿’开启，漠北之血将染红中原龙脉！你们……全都得死！”

赵构缓步走入，龙袍未换，衣摆扫过地上的虫尸，眉宇间杀气凛然，如出鞘的剑：“你说的‘北冥’，到底是什么？谁在幕后操控白骨教？是金国残部？还是草原某族？”

老太监仰头狂笑，笑声凄厉刺耳，如夜枭啼哭，震得密室内的蛛网簌簌掉落：“皇帝啊皇帝……你可知你脚下这座江山，早被种下了三千宿主？只待一声号令，满朝文武，皆可化为行尸走肉！而我……不过是池边一粒尘埃，随波逐流罢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咬舌！鲜血喷涌而出，竟是墨绿色，带着腥臭泡沫，如毒液四溅，瞬间腐蚀地面青砖，腾起缕缕青烟，散发出硫磺般的气味。众人惊退，唯有赵构屹立不动，冷冷注视着他抽搐倒地的身影，直到那诡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查。”他只说一字，却重若泰山。

两个时辰后，御前司报：孙德全书房暗格藏有一幅残破羊皮地图，边缘焦毁如被火舌舔过，仅余一角漠北荒原，其上绘有巨大环形祭坛，以人骨为柱，以鲜血为河，中心刻着四个古篆——双心祭皿。笔锋如刀，似用活人指骨刻就。赵构指尖抚过那四字，寒意直透心腑，仿佛触到了冰封千年的怨魂。

就在此刻，识海轰鸣，【万物兴邦系统】猛然震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检测到极高危险等级任务关联——『草原秘窟』」

「关键人物绑定：赵鼎（当前忠诚值：98%，生命波动异常）」

「提示：该地点可能影响国家气运核心，建议立即启动应急响应」

赵构瞳孔骤缩。相父……竟也被牵连其中？

【孤灯重誓】

更深露重，养心殿只剩一盏孤灯。灯油将尽，灯芯爆出点点火星，映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赵构亲自点燃七星琉璃灯，灯座嵌着七颗鸽卵大的夜明珠，灯芯稳定闪动七下——这是他与赵鼎约定的平安信号，如暗夜里的灯塔。

片刻后，灯火微微颤动，似被风吹，继而稳稳连闪七次，光芒柔和如老人的手掌。

“吾安，但觉心悸如鼓。”

寥寥八字，自北方传来，透过灯火微光传入心神，带着边关的风霜与雪粒。那是赵鼎的声音，疲惫却坚毅，仿佛正独坐风雪边关的帅帐，呵着白气，执笔批阅军报，案上的烛火也如这盏孤灯般摇曳。

赵构眼眶发热，有湿热感要冲破眼眶。他曾是那个被相父护在羽翼下的少主，躲在宽大的朝服后，看他舌战群儒，护大宋半壁江山；如今却成了能左右天下命脉的帝王，可无论身份如何变幻，那一句“相父”始终哽在喉头，滚烫如初，从未冷却。

“这次……我不再让你一个人扛着江山走了。”他低声呢喃，从怀中取出最后一张金纹卡牌——【国运提升卡· 1年寿命】。卡牌边缘烫金，流转着温润的光，如凝聚了半世的国运。没有犹豫，他将其贴于额前，默念启动。

系统轰鸣，紫光一闪，卡牌化作流光没入虚空，如一颗星子坠入深海。刹那间，天际划破长空，一颗赤星拖着血尾坠向南方，照亮整座临安城，连护城河的水都染成了赤金色。万民惊视，跪倒一片，以为祥瑞降临，山呼万岁，唯有赵构知道——那是系统的回应，是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征兆，带着铁血与决绝。

下一瞬，冰冷机械音响起，不带任何感情：

「任务【朝堂清理】完成」

「解锁道具：忠诚鉴定器（初阶）」

「新任务开启：【草原秘窟·寻鼎】」

「目标：查明‘双心祭皿’真相，阻止北冥之池觉醒」

风起殿外，卷起残雪碎叶，拍打窗棂如有人叩门。赵构立于窗前，望着那星陨方向，眸光如刀，映着漫天星光。而在御案之上，那幅残图静静摊开，墨迹仿佛活了过来，在灯火下微微蠕动，仿佛等待重生，等待着被鲜血染红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