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手，天下我有 第230章 血月未落，狼烟再起

血月未落，狼烟再起。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赵构侧脸轮廓如刀削般冷峻。他指尖轻点案上虎符残片，脑海中仍回荡着昨夜东海废墟中的爆炸声与安倍临死前的狞笑。黑龙旗、潮引火种、影武者……一环扣一环的阴谋尚未落幕，北境却又送来八百里加急军报。

“突厥可汗铁木尔，暴毙。”

赵构缓缓展开战报，目光落在那半片烧焦的符纸上——“宋负我”三字如针扎心。他不是没想过盟约脆弱，但没想到，有人竟敢用一具尸体，就要斩断两国十年铁血同盟。

窗外，血月仍未褪去，像一只悬于天际的猩红之眼，冷冷注视着这片动荡山河。

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检测到盟友信任值骤降，触发任务‘帝星将倾’：查明铁木尔死因，阻止草原分裂。奖励：解锁‘历史重现石’，激活外交威望机制。】

赵构眸光微闪。这任务来得及时，也来得危险。草原若乱，西辽必南下，金国残部亦会蠢动，帝国刚刚平定东瀛、收复燕云的成果或将付诸东流。

“有人想在我背后，点燃第二场战火。”他低语，指节在案角轻轻叩击，节奏沉稳如战鼓，“可惜……孤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赵官家。”

次日早朝，金殿之上群臣争执不休。

“官家！突厥新主未立，诸部纷乱，正是出兵威慑良机！”殿前都指挥使韩世忠之子韩彦直按剑请命，眼中燃着战意。

“不可轻举妄动！”礼部尚书急忙劝阻，“若贸然进军，恐被视作趁丧伐丧，失道义于天下！”

赵构端坐龙椅，静听诸臣争论，却始终未发一言。直到文武两班声音渐歇，他才缓缓起身，拂袖转身步入偏殿。

“传林九娘。”

片刻后，一道黑衣身影如风掠入，单膝跪地：“臣在。”

“调阅近三个月所有往来突厥的使团记录，尤其是民间商队出境批文。”赵构背手而立，目光如炬，“特别是……打着‘丝绸贸易’旗号的。”

林九娘领命而去，三日后携密档归来。徐小七翻查火器监档案时猛然抬头：“官家！有问题！一支名为‘江南织造局’的商队，以运送贡绸为名，夹带三箱标注‘药材’的木匣出境，但火器监并无任何硝石、硫磺流出记录。更蹊跷的是——”他呈上一枚印章拓片，“此印与已革职下狱的王伦私印，几乎一致。”

赵构冷笑出声：“王伦？那个被秦桧提拔、暗通金国的老贼？他的人竟还敢打着朝廷旗号行事？”

他提笔疾书，朱砂诏令顷刻拟就：“孤将亲赴阴山，祭奠铁木尔可汗，三日后启驾。”

满朝哗然。

“官家万金之躯，岂可深入蛮荒？”宰相陈康伯颤声劝谏。

唯有赵鼎在府中收到密信后，凝视良久，终提笔回复：“此行若成，可固北疆百年；若败……便是孤身入狼穴。”

三日后，雪原千里。

赵构仅率五百“龙骧骑”精锐与皇城司亲随北上，御辇之下，徐小七亲手安置了“震动留影匣”——此物能捕捉细微震波，还原事发前后影像轮廓，乃系统初阶兑换之宝。

行至雁门关外，暴风雪骤然封路。风雪中，忽见三百铁甲列阵而来，为首老将披甲跪雪，声如洪钟：“突厥铁卫将军巴尔虎·苏赫，迎大宋天子！”

赵构亲自下辇扶起，目光扫过对方铠甲缝隙间一抹极淡的绿粉，心头微动，却不动声色。

“苏赫将军，你可知你家可汗临终前，最后看见的是什么？”

老将一怔，还未答话，赵构已取出一张黄檗水浸染过的薄纸，轻轻擦拭其刀柄。刹那间，纸上浮现数道扭曲指印，形如利爪，边缘泛着诡异青痕。

赵构瞳孔微缩。这不是人为痕迹——是中毒后痉挛抓握留下的印记。而那绿色粉末……他曾在系统图鉴中见过——“西域蛇心草”，剧毒，无味，燃烬后可化飞尘随风潜入帐中，杀人于无形。

“好一招借刀杀人。”他低声喃喃，“让人以为是我宋人毒杀可汗，再以‘宋负我’三字激怒诸部，逼突厥倒向西辽……幕后之人，好狠的心计。”

他抬眼望向北方苍茫雪原尽头，那里，一座巨大的白色穹帐隐约可见，帐顶狼首图腾迎风矗立。

苍狼帐到了。

然而，无人出迎。只有一名使者策马而出，高声道：“我家王子有令：宋帝若真心吊唁，当卸甲徒步入祭。”

风雪呼啸，卷起龙旗猎猎作响。赵构立于雪中，玄袍金甲，眉梢染霜，听罢却不怒反笑。

血月未落，狼烟再起。风雪如刀，割裂长空。

苍狼帐外，赵构立于风中，玄袍猎猎，金甲未卸。那突厥使者传令之声犹在耳畔：“宋帝若真心吊唁，当卸甲徒步入祭。”语气倨傲，似讥似讽。

可赵构只是轻笑一声，眉梢微扬，眸光却冷得像北地冻湖下的寒铁。

“也速答……想看孤低头？”他低声自语，指尖缓缓抚过腰间龙渊剑柄，“可惜，孤不是来求和的——是来清算的。”

他转身下令：“全军后撤十里，扎营待命。林九娘、徐小七、陈工正，随孤入帐。”

五百龙骧骑无声退去，只余四人踏雪而行。

苍狼帐高十丈，以白牦牛皮缝制，顶悬狼首图腾，獠牙森然朝天，仿佛随时要噬咬苍穹。帐帘掀起刹那，阴风扑面，黑幡翻卷，其上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诅咒文字——皆为突厥古语：“背盟者死”“食信之族，必遭天谴”。

灵堂中央，铁木尔可汗遗体端坐于金丝软榻之上，面目安详，唇角却凝着一丝诡异青痕。四周香炉焚着异香，烟气缭绕，带着淡淡的苦腥味。

赵构缓步上前，在尸身旁静立良久，忽然抬手，似为整理寿衣般轻轻抚过棺椁边缘。无人注意时，他袖中滑出一枚铜匣——震动留影匣，已悄然贴于棺底暗槽。此物能捕捉死亡瞬间的地脉震波，还原临终前一刻的动作轮廓。

“相父曾言，死人不会说话，但天地会留下痕迹。”他在心中默念，“这一次，我来替你开口。”

夜半，风雪骤停。营地火堆旁，徐小七双手颤抖地展开留影纸。波纹图谱上，一道剧烈震颤的曲线赫然浮现——时间点正是三日前子时，震源来自可汗寝帐内侧底部，持续不足三息，却释放出相当于十斤火药爆燃的能量。

“不是中毒……”徐小七声音发紧，“是火毒闷爆！”他取出显痕纸对比：“指甲缝中有微量硫磺灰，咽喉软骨有灼伤迹象，肺部应有积炭——这并非蛇心草所致，而是密闭空间内火毒粉遇引信急速燃烧，造成内部高压致死！”

赵构眸光一凛。火毒粉？那是系统中阶才解锁的技术，怎会出现在草原？

“更关键的是这个。”林九娘递上一块残香，“我们在香炉底发现了这种粉末，成分与东瀛安倍流‘阴引香’高度相似——可催化惰性火药瞬燃。”

赵构瞳孔骤缩。东瀛术法，竟已渗透至此？

“这不是刺杀。”徐小七喃喃道，“这是献祭。有人用可汗之死，点燃一场更大的火焰。”

就在此刻，系统提示音响起：【任务进度更新：启用“历史重现石”，追溯真相核心。】

赵构取出那枚幽光流转的晶石，置于灵帐中央祭坛。七盏魂灯依次点燃，灯油掺了雄黄与龙骨粉，火焰呈碧绿色，摇曳如鬼舞。

晶石骤然发光，一道光影缓缓浮现——

三日前深夜，也速答披黑袍潜入可汗寝帐，手中陶罐悄然置于枕下。他点燃一张符纸，符上咒文扭曲如蛇，火光一闪即灭，却引发无形燃烧。片刻后，可汗猛然坐起，双手抓喉，指甲深深嵌入胸膛，黑幡无风自动。最后，也速答蘸血在符纸上写下“宋负我”三字，而后退入阴影。

画面将尽，帐外忽掠入一道黑影，披着鹰徽披风，胸前绣着西辽残部独有的双头鹫纹！

赵构死死盯着那一瞬影像，指节捏得发白。

“原来如此……你们不仅要毁我盟约，还要借我之名，屠尽草原忠宋之族，再以复仇之名，扶植傀儡，点燃万部战火。”

他收起晶石，望向北方茫茫雪原。寒星如钉，钉在天幕尽头。那里，一座荒废佛寺伫立于断崖之上，篝火熊熊。

也速答单膝跪地，将一枚染血狼牙奉上。蒙面僧人接过，低语如诵经：“白骨归魂，苍狼断脊，新王当立于烬土之上。”

身后，数百名披骨甲的战士缓缓抬头，眼窝深陷，口中发出非人的低吼。

白骨教的号角，已在风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