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手，天下我有 第48章 郾城惊雷·铁骑破阵

许昌城那青灰色的砖墙上，血渍犹存，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完颜宗弼紧紧攥着染了金漆的虎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三日前，黄河营寨被火炮轰得化作碎瓦残砾的场景，如噩梦般在他眼前不断晃荡。突然，他怒不可遏，将虎符狠狠砸向案几，青铜铸造的兽首与案几碰撞，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传我将令，铁浮屠连夜开拔！郾城谷口地势狭窄，宋军步兵必定挤作一团，此乃重甲骑兵冲阵的绝佳之地！”

“狼主！”帐下参谋赶忙跪行两步，面露忧色，“铁浮屠虽勇猛无匹，可自从赵鼎重新担任丞相后……宋军火器之事，不得不防啊……”

“住口！”完颜宗弼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寒光一闪，刀锋精准地挑开参谋的帽缨，“想当年我大金灭辽破宋之时，他们连马镫都握不稳。如今不过多了些会发出声响的玩意儿，难道还真能挡住我女真儿郎的马刀不成？”他怒目圆睁，甩袖指向北方，“三日后卯时，郾城谷口，定要让宋军血染大地！”

在郾城以北二十里的高坡之上，赵构迎着晨露，稳步登上望楼。

他凝视着远处腾起的滚滚烟尘，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那绝非普通骑兵所扬起的灰尘，而是重甲与地面摩擦，才会出现的暗黄色烟尘。“是铁浮屠。”他转身，面色凝重地对身后的赵鼎说道，“足足三百骑，战马身披双层铠甲，骑士皆覆重鳞甲，由完颜宗望那蛮子亲自率领。”

赵鼎微微皱眉，手指下意识地在腰间的算筹袋上摩挲，竹筹相互碰撞发出的轻响，与山风交织在一起。“谷口宽度不过两丈，若放他们冲进平原，我军步兵的长枪阵怕是难以抵挡。”他缓缓抬头，眼角的细纹中凝聚着锐利的光芒，“臣昨夜已令杨再兴率领火器营，悄然潜入谷口两侧的山林之中，埋设了三十处地雷，火铳手也分成了三队。”

赵构轻轻摸出腰间刻着“汉”字的玉珏，指腹缓缓蹭过那凹痕。这玉珏，是他穿越前在成都宫时，相父亲手雕琢而成。“待敌骑半数进入谷中，便以号角为令发动攻击。”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铁，“杨再兴那小子，你可叮嘱好了？”

“末将明白！”林子里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应和。

只见杨再兴猫着腰，从树后敏捷地钻了出来。他脸上涂抹着黑泥，腰间斜挂着火铳，精神抖擞地说道：“官家放心，末将所带的弟兄，都是在黄河边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三百步外打靶，十发能中九发！”他拍了拍脚边的布包，里面圆滚滚的铁雷滚落出来，“这地雷的引线都泡过桐油，即便被雨水淋过也不会熄灭，一点就炸！”

赵构望着他腰间的火铳，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系统刚解锁的改良配方——枪管加厚三分，铅弹裹上一层蜂蜡，如此一来，射程便能多出五十步。

他伸手，稳稳地按住杨再兴的肩膀，郑重说道：“此战若能取胜，朕定当亲自为你打酒。”杨再兴眼眶一热，心中涌起一股豪情，重重地抱拳行礼，随后转身，迅速钻进林子，只留下草叶晃动发出的沙沙声。

谷口之外，铁浮屠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如闷雷滚动。

完颜宗望骑在枣红马上，铠甲擦拭得锃亮，就连护心镜都能清晰地映照出天上飘动的云朵。

他望着那狭窄的谷口，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马鞭轻轻敲了敲护臂，不屑地说道：“宋狗的步兵肯定都挤在这谷里，等老子冲进去，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儿郎们！破了郾城，金银财宝与妇人，任你们抢夺！”

三百重甲骑兵听闻，顿时跟着嚎叫起来，马蹄声如雷，震得山壁嗡嗡作响。

当先的十骑刚踏入谷口，完颜宗望突然神色一变，猛地勒住马缰。只见地上铺着一层松枝，松针之间，隐约露出麻绳的纹路。

他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用刀尖轻轻挑起一截松枝，底下果然缠着碗口粗的绊马索。“有埋伏！”他一声大喝，“停——”

然而，一切都晚了。

李道率领轻骑如猛虎下山般，从东侧山坡迅猛冲下，二十条绊马索同时如蛟龙出海，甩向马腿。

最前面的铁浮屠战马被绊得高高人立而起，重甲骑士如铁砣般重重摔在地上，砸进泥里。

刹那间，铁浮屠的阵型大乱，后面的骑兵收不住势头，连人带马撞作一团，场面一片混乱。

“杀！”岳飞的吼声如炸雷般在山谷中劈开，震撼人心。

他身披亮银锁子甲，手中沥泉枪如蛟龙出海，划出半轮耀眼的银月，一马当先冲进敌阵。

枪尖如闪电般挑开完颜宗望的佩刀，火星四溅，溅落在两人的护面上。“金狗，你岳爷爷等这天已经很久了！”岳飞怒目而视，声若洪钟。

完颜宗望咬着牙，奋力挥刀格挡，刀枪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在此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如闷雷般的轰鸣。

他惊愕地抬头望去，只见两侧山林里，突然冒出无数火铳管，黑洞洞的枪口正阴森森地对着他的后背。

“放！”杨再兴的吼声如同一道雷霆，响彻整个山谷。

第一波火铳齐射，铅弹如暴雨般倾盆而下，狠狠砸进铁浮屠阵中。

那厚重的铠甲虽能勉强挡住弓箭，却根本无法抵御高速射来的铅弹。有的铅弹直接击穿护心镜，在金兵胸口穿出碗口大的血洞；有的打在马腿上，战马吃痛，前蹄疯狂乱刨，将背上的骑士甩进雷区。

“轰！轰！”三十颗地雷接连炸响，如天崩地裂一般，碎石与断肢伴随着浓烟，飞向天空。

完颜宗望的护肩被弹片划开，鲜血顺着手臂汩汩往下流淌。

他惊恐地望着眼前宛如地狱般的场景：战马在烈火中痛苦地打滚，骑士被埋在炸飞的泥土之下，就连哭嚎声都被那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所淹没。

“撤！快撤——”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然而声音却瞬间被宋军如潮水般的喊杀声所淹没。

韩世忠手持长枪，如战神下凡，一枪挑翻金军旗手；张宪挥舞马刀，干净利落地砍断了金军退路的绳索。

赵构策马立于高坡之上，手中长弓拉成满月，“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穿透了正在指挥撤退的金军百夫长的咽喉。

“官家亲射敌将！”宋军阵中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万胜”声，士气瞬间如虹。

背嵬军的长枪如毒蛇出洞，狠狠捅进金军铠甲的缝隙；火铳手们迅速装填好弹药，继续整齐地齐射。

此时，铁浮屠那厚重的铠甲反而成了累赘——倒在地上的骑士，因重甲的束缚根本无法爬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兵的长刀砍向自己的脖颈。

“叔！”远处传来一声少年清脆的呼喊。

岳云带着十余轻骑，如旋风般从后方包抄而来，手中银锤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炫目的弧光。

他望着被乱军冲散的完颜宗望，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完颜宗望刚砍翻一个宋兵，就瞥见一道银光如闪电般扑面而来。

他慌忙举刀去挡，却只觉手腕一阵发麻——那哪里是刀，分明是枪！

岳云的长枪如蛟龙出海，精准地穿透他的护心镜，血花飞溅，洒在少年的甲叶之上。“拿命来！”岳云大喝一声，枪尖往上一挑，将完颜宗望狠狠挑下马来。

“金狗统帅的脑袋！”岳云手起刀落，割下首级，用长枪高高挑起。

鲜血顺着枪杆潺潺往下流淌，在地上溅出一串如红梅般的血花。

宋军的喊杀声愈发响亮，仿佛要将整个山谷都震塌。

“叮——”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赵构耳边清晰响起，“恭喜宿主完成‘郾城大捷’任务，积分 1000，火炮改良配方已解锁。”他望着满地狼藉的金军，嘴角终于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风，呼啸着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那枚刻着“汉”字的玉珏，在阳光下泛着温润而坚定的光芒。

暮色如纱，缓缓漫上谷口。赵鼎手捧着一卷密报，脚步匆匆地赶来。

烛火摇曳，映照出他发间的银丝，声音中带着大战过后紧绷后的松弛：“金军主力已向黄龙府方向集结，斥候来报……完颜亮正在调遣辽东的骑兵。”

赵构接过密报，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朱笔批注。

他伸手，轻轻地按住赵鼎的肩膀，指腹触碰到对方铠甲下凸起的骨节。相父的身体，终究还是被这连年的操劳与征战拖垮了。“那就一路打到黄龙府去。”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北方，那里有汴梁的断壁残垣，有燕云的胡笳悲吟，有相父当年壮志未酬、没能抵达的长安。

夜风，卷着浓浓的血腥气，呼啸着掠过谷口。远处，传来宋军收兵的号角声，悠扬而又充满胜利的喜悦。

赵构缓缓摸出怀里的密信，信尾“汉丞相章”的朱砂印，在暮色里红得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仿佛在昭示着这场尚未结束的战争，必将继续燃烧下去……